“是啊！可當時我怎么就不知道先打探一下明軍的底細呢？要是知道有這數萬騎兵我絕不會貪圖這眼前的小功勞，也不會讓族人都死在明軍的槍下。”

也先說這話時是滿臉追悔莫及的痛苦狀。

馬哈木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一下也先的肩膀夸贊道：

“好啊！那紅衣大炮的陣地都被你搗毀了，果然是我馬哈木的兒子！太能干了，真是好樣的！”

也先和馬哈木的親兵都被馬哈木這突如其來的興奮驚到。

馬哈木自顧自的繼續道：

“那紅衣大炮對于明軍來說就好比毒蛇的毒牙。現在毒牙已經被你鏟除，我們已然沒什么好怕的了！”

“三族聯軍還有二十萬騎兵呢！只要沒有那紅衣大炮我們依然是草原的霸主，依然能打贏這場仗！明軍的騎兵當然不是我們草原騎兵的對手。”

“區區一萬人沒了就沒了，你這么害怕做什么？這次你立功了！立了大功！”

也先當即反駁：“但是那一萬族人又的確是因為我才喪命的啊！還有大明的騎兵也很強大……”

馬哈木打斷他的話安慰道：“一萬人而已，我們這次戰事里犧牲的人難道還沒有一萬嗎？一萬人根本算不了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心里難道還有這婦人之仁？”

要是這一萬人是最后的血脈就重要的多。

可只是犧牲在戰事里對馬哈木來說意義就不同了，只是為了戰事的勝利而做的墊腳石罷了！

至于也先口中的數萬騎兵，壓根就沒引起馬哈木的注意。

馬哈木再拍了拍也先的肩膀之后難掩心中的激動：

“這下看明軍還怎么跟我們打，快去叫韃靼部和兀良哈部的族長來！這么多天一直讓大明的紅衣大炮的火力壓制著實在是憋屈，現如今是時候打回去了！”

說完，馬哈木走出了大帳。壓根沒給也先再反駁的機會就出去安排作戰了。

也先很想再告訴父汗些什么，可剛才的馬哈木實在是興奮過頭了，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他開始感到不安，心頭由衷的覺得忐忑。

紅衣火炮是被他帶領的人搗毀了不假，可還有那些帶著火銃的騎兵啊！那些騎兵才更加難以對付。

……

另一邊的明軍大營。

漢王朱高旭和趙王朱高燧來到朱棣所在的大帳前。

“爹您還好嗎？兒子都要嚇死了，那瓦刺大軍突然襲來，您這有沒有出什么大狀況啊？聽說差點被瓦刺大軍偷襲！”

未見朱高煦其人先聞他那個大嗓門的聲音，邊走進來邊喊道。

朱高煦走在前面，朱高燧緊隨其后也進來了。

兩人進來以后看到朱棣完好無損的樣子都松了一口氣。

“還好爹您沒事！”

明顯脫離了緊張感的朱高煦隨后瞪著朱瞻基，緊接著開口呵斥道：

“你這皇太孫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竟然讓瓦拉軍打上門來。如果皇上有個三長兩短，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大侄子你是怎么辦事的！”

沒等朱瞻基給什么反應，大帳中就傳出來另一個慵懶的聲音：

“這不是二叔嘛！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為什么我們一見面您就這么氣鼓鼓的！這段時間到底是長了多大的脾氣？“

朱瞻墉倚著一把搖椅，看起來十分悠然自得。

跟朱高煦搭話的時候起都沒起來，就給了他一個眼神。

“誰這么跟本王說話？”

朱高煦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就是懶洋洋躺著的朱瞻墉。

叔侄二人對上了視線，朱高熾立刻愣住了。

“二、二侄子？這不是我二侄子嗎？你來這里了？”在這里見到朱瞻墉，朱高熾也是很意外。

但說話的語氣明顯和善起來。

朱瞻墉起身走到朱高煦身前故意笑著回答道：“當然是想二叔了，要不侄兒我干嘛不遠萬里的來找二叔？”

朱高煦的注意力全都在朱瞻墉的笑容上面。

他的鬼話朱高煦全然不信，什么想他了，那純屬是瞎扯！

肯定又是來坑他的。上次在南京坑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笑容。

遙想當年在南京的時候朱高煦就沒少在這個猴精猴精的侄子身上落了下風。

這朱瞻墉可是半點都不會饒人的主兒，不占便宜都算他吃虧了！

想到這，朱高煦心頭一震。

這個二侄子每次笑，就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對著誰笑誰就倒霉！

“你……你別跟二叔這么笑，這么久不見了二叔可沒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你你趕緊滾開！”

多年以后再面對朱瞻墉的笑容，朱高煦還真的慌了，話語都慌不擇言了。

想他堂堂漢王，對上朱瞻墉的時候真憋屈！明明是這朱瞻墉的長輩，面對朱瞻墉的時候卻只能這么慫。

但他真的不想跟朱瞻墉有什么交集，因為這二侄子實在是惹不起啊！就連他堂堂漢王也斗不過這個侄子。

論他漢王的軍功，他的兵權沒人比他高，從靖難之役之時就立下大功拿下兵權！

論財富呢？他也有富庶的封地，沒有人比他更有錢。

他也有心和大哥朱高熾爭奪大位。

雖然世人都默認爭權的人依靠的不是什么好手段，可他漢王絕對是靠實力！

軍事實力和財富實力，這兩點缺一不可。恰好這兩方面漢王都有優勢。

可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優勢對上這個二侄子的時候就什么都不是了，他的優勢被人以后來者居上的架勢輕松超越！

說起軍功，朱瞻墉的軍功已經直追他這二叔了。

四次跟著朱棣北征，哪一次不是立了大功，戰功赫赫！在軍中的威望說不定都已經超越了他這個二叔。

財富上朱瞻墉就更勝一籌了。

現如今的朱瞻墉在大明所有王爺心中都是一個財神爺般的存在！可不是朱高熾那點封地帶來的收益能比的。

面對這樣一個人，朱高熾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不敢跟朱瞻墉叫板！

但還好朱瞻墉的心思不在爭權上，也不是朱高熾的長子。

后面朱高煦在爭奪皇位的時候朱瞻墉也一定會站在朱高煦的對立面，但不是現在對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