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爪,你受傷了?”彩云瞥見暗棕色虎斑學徒身上的血跡,急忙地跑到他的身旁,“星族啊!究竟發生了什么?”她轉過頭望向妹妹,驚慌地向她詢問道。但她敏銳地發現,妹妹綠色眼睛里除了恐懼,還有一絲難以掩蓋的驚異。
“我們在兩腳獸巢穴采貓薄荷的時候遇到了一只狗。”銀灰色虎斑母貓解釋道:“但鷹爪把它打跑了。”
彩云的琥珀色的眼睛里噴射出火焰,“兩腳獸巢穴?你不應該帶鷹爪去的!你難道不清楚嗎?他還只是一名剛接受訓練的學徒。那里太危險了,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她的尾巴煩躁地在地面上來回抽動,為妹妹的舉動而感到十分生氣。
“但鷹爪表現得和一名武士一樣,而且他救了我的命!”月羽反駁道。
但聽完她的話,彩云卻不安地眨了眨眼,她的目光不停地落在暗棕色虎斑學徒的身上,似乎是在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許久,她的語氣才變得柔和下來,“我不想失去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她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月羽走上前去,短暫地與姐姐皮毛相貼,感受著彼此的溫度。片刻,她開口道:“我必須先給鷹爪做一下檢查。我們都會沒事的,我保證。”
彩云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目送著他們的離去。
大體檢查完之后,月羽就讓鷹爪回學徒巢穴休息了,自己則在獵物堆上取了一只新鮮的老鼠,大口吃了起來——她實在是太餓了,胃不停地攪動著。
鷹爪的表現確實不像一名剛剛接受訓練的學徒,反而像一名資深武士。
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她都以為自己見到的是鷹風,并且,這種想法總是輕易地占據上風。
他,究竟是不是他?
但她還是不能確定,或者說,不敢輕易地下結論。
“月羽,梧桐星找你!”銀灰色虎斑母貓剛吞下最后一口鼠肉,銀白相間的虎斑學徒琉璃爪就匆匆地跑到她的旁邊,轉告道。
“我知道了。”月羽不冷不熱地回應道,她很明顯知道梧桐星想要說什么話。
她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剛才美味的鼠肉。之后,她不緊不慢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有點打結的毛發,就向高巖的方向踱步而去。
作為梧桐星的巫醫,她自然早已摸清了她的脾性。
果然,一走進族長巢穴,梧桐星就一臉陰沉的表情,她沒有說話,只是用動作示意她坐下。
“你不應該帶鷹爪去兩腳獸的巢穴采貓薄荷的!我記得我規定過,巫醫采草藥的時候必須由一名武士陪同!而不是一名剛接受訓練的學徒!”在月羽坐下之后,梧桐星才徹底爆發,憤怒地質問道。
月羽直視著族長梧桐綠色的眼睛,承認道:“梧桐星,我很抱歉,違反了你的規定。我愿意接受你的懲罰。”她尊敬地低下了頭。
梧桐星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懲罰?你覺得我叫你來只是為了懲罰你嗎?”她的眼睛里帶著一絲失望,“看來,作為我的巫醫,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月羽當然明白梧桐星將她叫來的真正目的,只是想讓她先開口。但現在看來,梧桐星想讓她先說出來。
“是關于鷹爪的事情嗎?”月羽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雖然她早就確定這就是梧桐星心里想的事情。
梧桐星猛地直起身子,“到目前為止,藤雨還沒有教給鷹爪任何戰斗動作。而鷹爪竟然獨自打跑了一只狗,你應該也清楚,即使是資深武士,對付一只狗也是相當困難的。”
梧桐星的一番說辭確實沒有破綻,她敏銳的觀察力實在令月羽感到敬佩。
“鷹爪一直讓我感到很不安。”梧桐星嘆了口氣,似乎是感到無奈。
“是因為他長得太像鷹風了嗎?”月羽明知故問。
“不只是外貌,甚至連他的行為也像。一名剛接受訓練的學徒根本做不到這些。”梧桐星補充道,眼里充滿忌諱。
“我也這么懷疑過。但是,無論星族再怎么強大,也無法讓一只貓起死回生的。鷹風他……不可能……再回來了……”月羽斷斷續續地說道,很明顯,她也無法確定自己說的話是否是事實。
聽了她的話,梧桐星似乎放心了,但又沒有完全放心。“即使星族有這樣的能力,他們也永遠不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決定。”梧桐星確信地說道。
不理智?月羽心中感到一陣怒火涌了上來,梧桐星仍然認為自己的父親是那位邪惡的黑森林武士嗎?
“鷹風是只好貓。”月羽不甘心地爭辯道。
“月羽,你根本不了解鷹風。”梧桐星停頓了一下,“一只想謀殺自己族長的貓,怎么會是一只好貓呢?”
“云星,驅逐了他的母親,對嗎?”月羽鼓起勇氣,試探道。
“是他的母親先違反了武士守則。”梧桐星反駁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巫醫眼里的驚訝。
月羽不記得梧桐星后來說了些什么,她走出族長巢穴時,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頭昏腦脹。
鷹爪夢到的一切,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鷹爪,有著他的記憶。
還是說,鷹爪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