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想什么呢，看好了。”

李清都御風而動，在半空中率先兩道凌厲的刀光閃現而出，只見希格斯正面前僵直著的機器人在他的刀鋒下狠狠劈裂。

它們瞬間死機，從腦部裂開的口子可以看到，那些閃著電弧的斷開的電路。

可李清都的攻勢還沒有結束，希格斯一愣神的功夫，他們那兩雙凌厲的眼眸就已經發生了對視。

由于落下時不小的后搖，他只能先放棄繼續出刀，而是一記手刀砍在希格斯左肩。只聽一聲骨頭移位聲，他的左肩便發生了不小的形變。

李清都順勢反手架住希格斯的脖頸，將他牢牢挾持在自己的鉗制中。

“你太傻了，你以為挑在這種沒人的地方就能讓湛盧失去作用？我的神經細胞也可以是服務器的。”

李清都輕笑，他甚至沒有攜帶EMP電磁脈沖武器，希格斯的這些花招三兩下就被他化解了。

而那些泛著猩紅光澤的機器暴兵在短暫的宕機后此時已經恢復了行動，只是它們在希格斯的控制下此刻不得不繼續僵持。

它們把挾持著希格斯的李清都圍成一圈，牢牢將他包圍住，生怕李清都架在希格斯脖頸的刀更近一分。

“那你以為你就贏了嗎？李清都，你比我聰明，但你也更自負。你好好看著吧！看看這個世界是怎么先在拿破侖人到來之前毀滅的！”

這回說話的是希格斯，他放聲大笑，在丟掉了變聲器之后，他的聲音與李清都別無二致。

只見希格斯話音剛落，大廳原本用來監控生態環境的顯示器突然打開，里面開始直播著全太陽系各地的城市。

在這場直播中，李清都清清楚楚看到這些城市正在發生著什么，原本昔日的和諧安定早已不復存在。

他們在上演著和長安一樣的運動……不，不是反火種運動，是反火種暴亂。

從他的認識中，那里有貝爾法斯特、有伊甸園一號城市、還有火星城市祝融……

居高臨下的監控，完完全全直播著人們的一切惡的運動，他們打砸，他們燒殺。

連帶著拿破侖人入侵帶來的壓抑感一起，人們把全部的負能量全都釋放出來了。

“李清都！你殺了我！你殺了我能拯救這個爛掉的世界嗎！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希格斯的亂動，他的脖子被刀尖輕輕劃破，往外滲出鮮血，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的生命。

只是在死亡前肆意嘲諷李清都的無能。

但讓他失望的場面出現了，李清都仿佛完全沒有慌張的樣子，只見他輕輕一笑，那嘈雜的直播著世界各地的顯示器在湛盧的控制下關閉。

只要被張白圭牢牢控制的軍警還未真正出動，那么這些問題都是小場面。

“你也知道谷郁南被張白圭牢牢壓制了兩百年，就憑你怎么敢在他面前做些無聊的小動作呢？”

他的嘲諷毫不留情，直讓希格斯面色一變，李清都提到張白圭此人，希格斯第一時間想到上次“茶話會”見面的場景。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但僅僅是這第一次見面，他就感覺到無窮的壓迫感，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一生中做的所有的破壞都在老總理的算計之下。

又想到創造他的谷郁南，那樣一個牢牢控制了自己前半生的人，也不得不在張白圭打造的共同體“帝國”中郁郁而終，他更覺得張白圭的恐怖。

“那有如何！難道你們還有機會改變！”

他還是梗著脖子駁斥，但他沒有底氣。

[搖光陣列四號已經到達了近地軌道位置，沒有受到高能粒子帶的影響，設備一切正常，衛星的應答器，太陽能板的感應器正常，可以正常展開，姿態和軌道控系統可以正常運行，荷載系統正常，天線系統正常，推進系統正常，抗輻射系統正常，隔熱系統正常。搖光陣列四號將于五分鐘后完成部署。]

這時李清都的視界中由湛盧送來這么一條信息，一時間讓他忘了希格斯說的話。

面對這黑壓壓的一片機器暴兵，李清都還真沒底氣僅憑自身之力去解決，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未雨綢繆地調動了電磁武器衛星。

如今他真的用到了。

“開始吧。”

李清都喃喃自語，視界中的湛盧微微點頭，反倒是不明所以的希格斯一愣。

搖光天基武器系統的運轉速度很快，上次在夏耕之盾他就已經見識到了，一道目不可及的電磁波被定向向喜馬拉雅山脈發出，從目力所不能及的遙遠高處直直墜入地中。

只見不多時，只是一聲巨響和一道閃電，所有的計算機系統、信息化武器裝備都將瞬間被“燒焦”。

整個基地在一瞬間火花四起，那些機器暴兵接連短路，李清都趕忙打開電磁力場護盾牢牢將二人護住，短路引起的爆炸開始沖刷著這個基地。

希格斯明白了李清都口中的開始吧是什么意思，他只能陣陣苦笑，他們這些沒有官方合作的、被釘在史頁上的“亂臣”，終究是難以招架。

爆炸接連響起，所幸李清都行動之快，所以完全沒殃及到他們。

待到最后一點余波結束，李清都睜開眼睛，他看見癱軟在地的希格斯似乎已經不再打算反抗，他也開始半蹲在地。

“我這一生……前半生牢牢被谷郁南掌握著生殺的命運……我以為他一死我就能像個正常人好好地活著，可是張白圭！”

希格斯的眼睛牢牢盯住李清都，卻失去了往日的精神，宛若一潭死水。

“我自負平生壯觀的爆炸！動亂！都在他的算計與謀劃中進行！”

他的后半生，自以為自己的一切謀劃都天衣無縫，卻不料后來得知全在瓦爾基里島上的那位老人的掌握之中。

希格斯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半蹲的李清都。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李清都早該死在一千年之前！”

李清都微微低頭，若是他當真死在一千年之前，也許希格斯也不會再存在，也當真不用承受著傀儡的生活。

希格斯，上帝粒子，傀儡的上帝。

只見李清都拿起折刀，一刀輕輕刺進希格斯的面孔，然后不斷地剜著他臉上的血肉。

直到希格斯聲息漸弱，此時的他已經非人模樣，一整個血肉模糊。

李清都站起身來，有些驚訝地看著希格斯，只聽見他微微發出聲——

“謝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