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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無所謂,我會出手(修)

種輯的手摸了個空。

他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佩劍。

他恨恨瞪了一眼董卓,心中有那么一點小悲傷。

唉,還是老了啊,要是我再年輕二十歲,現(xiàn)在肯定掄起酒樽就砸過去了。

“今上并無失德,且為嫡長,汝妄言廢立,欲反乎?”中軍校尉袁紹離席而出,大聲質問。

董卓冷哼一聲,目光略過袁紹,定在太傅袁隗身上。

片刻后,他的嘴角抽搐著,面色猙獰,顯得極為憤怒。

“此地有三千甲士,若有不從者,即刻殺之!”

董卓暴跳如雷。

“汝要試試我的劍利不利嗎?!”

“吾劍未嘗不利!”袁紹厲聲回應,拔劍與董卓對峙。

眾人屏氣懾息,心驚膽戰(zhàn)。

李儒站在董卓身后,見狀,忙輕輕扯了扯董卓的衣袖。

董卓眉頭一皺,頰上肥肉跳動,用力咂咂嘴,收劍入鞘。

他徑自坐下,不再理會袁紹。

待袁紹別過百官,提劍出門,場面才略有些緩和。

“我欲廢帝而立陳留王,太傅以為如何?”

董卓冷不丁抬眼望向袁隗。

袁隗面色平靜,看不出什么情緒,并未作答。

“諸君,以為如何啊?”

董卓目光轉動,從百官身上一一掃過。

眾人惶惶不安,盡皆垂首,道:“太尉所言極是。”

散席之后

袁府

袁紹早已在書房等待,一見袁隗,便匆忙上前行禮。

“本初,你今日行動有些浮躁。”

袁隗跪坐在案后,微微笑道:“不過,義憤填膺,率性而為,也在情理之中。”

“侄兒受教。只是侄兒以為,董卓乃西涼匹夫,不足為懼。”

袁紹折腰而立,言語對董卓多有輕蔑。

“董卓……”袁隗若有所思,“此人性粗有謀,熊虎之狀,而豺狼之心。”

“董卓出身卑鄙,亦無士族根基,縱然手中有些兵將,又能翻出什么風浪?”

袁紹聽著,卻并未放在心上。

“不錯。”

袁隗頷首。

“董卓若想長久掌權,必然討好士族,我在席間示意你出頭,便是料定董卓不敢妄動。”

“本初,如今你占據(jù)大義,應當離開洛陽去地方經(jīng)營,待他日董卓眾叛親離,即可入京誅賊,盡收人心。”

袁隗的底氣并非是無來由的。

董卓出任并州雁門郡廣武令,因為犯事而被免職,約在熹平年間,才復被朝廷啟用。

而征辟他的,正是司徒袁隗。

同時,密召時任并州牧的董卓率軍進京誅十常侍的,則是大將軍何進和司隸校尉袁紹……

可以說袁隗是董卓的舉主,袁家,是將董卓一步步送入權利中心的幕后推手。

有這樣的關系拿捏在手中,袁隗方可穩(wěn)坐于棋臺之上,翻覆間,去染指他所渴求的權柄。

“漢失其鹿……”袁隗按住衣袖,細細撥動燈草,喉間幾不可聞地溢出一聲喟嘆。

袁紹耳尖微動。

他聽見心底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那一瞬間的聲音。

另一邊太尉府中

董卓眉目之間滿是陰郁,喃喃自語:“士族……哼,袁隗這個老東西。”

“真以為我看不出他那點算計嗎?”

“想踩著我董仲穎的腦袋,抬高你袁氏的名望……”

“嘿,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呢,且等著看吧!”

不提朝中諸人心思各異,滿腹謀算,只說種輯回到家中,愈想愈氣,又顧及種平先前所言。

他一人刺董必敗,董賊若怒,流血漂櫓,故而十分躊躇。

“忠不避危,有刺董之意的,豈止我一人?我知公達、公業(yè),伯求等人必有誅董之心,不若暗中聯(lián)系,謀劃一番?”

種輯思量已定,匆匆出門。

種平知道今日董卓設宴多半是要搞廢立那一套,自己老爹鐵定炸毛。

因此他提前把種輯的劍藏在自己床下,又早早打好腹稿,只等種輯回來,加以勸慰。

結果種平連自己老爹的影子都沒見到。

種平很迷惑。

老爹這是改性子了?不能吧……難道我記錯了,董卓今天就是單純舉辦個宴會?這也不可能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種平右眼跳個不停。

老爹,你不會又再憋什么大招吧?能悠著點嗎?你兒子我心臟承受不住啊……

種平很快就知道種輯的大招是什么了。果然還是刺殺,不過現(xiàn)在不是老爹一個人單打獨斗。

他成團了。

種平:心累.jpg

“父親,您當真要行刺殺之舉?”

種平問得很認真。

畢竟是自己老爹,拗又拗不過,還能怎么辦?當然是選擇支持他啊。

“虎兒。”

種輯輕輕摸了摸種平的腦袋。

“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你要記住,我種家世食是漢祿,當為漢室盡忠死節(jié)!”

“孩兒明白了。”

種平知道自己其實并不理解種輯對漢室的死忠。

他對“三綱五常”、“忠君守禮”這一類詞語的了解實在淺薄,只是堪堪立足于應試教育的要求之上,將這些浮于詞句的思想刻在手部肌肉中,換來明碼標價的得分。

盡管他來到這個時代已有十三年,每日接受種輯的熏陶,卻仍然無法將這些思想從手指轉移到大腦。

也許是現(xiàn)代化的填鴨式教育給自己鍛煉出了抗體?

有時種平也會覺得奇怪,自己都重活了十三年了,怎么還是沒能成為一個純正的古人呢?

也許是因為他只是待在種輯為他劃好的這個小圈子里,不曾切實了解過周遭的一切?

種平不得而知。

他總有一種奇異的割裂感。

尤其在北邙山之后。

熟悉的歷史滾滾向前,反而讓他這個處于時光洪流中的人感到虛幻。

這更像一個看過攻略的游戲,或者是一本早已知曉結局的小說。

他站在字里行間,格格不入。

種平一直不看好種輯的刺殺行動。

他只想讓老爹跟他一起茍住,等司徒王允把董卓搞死以后,帶著老爹抱根粗大腿每天快樂摸魚。

但是,鬼使神差的,他這次選擇了跟種輯瘋狂一把。

嗨呀,反正這兩年怎么浪也不會掛,有啥好怕的。

無所謂,我會出手。

老爹放心,有你兒子兜底呢,你就可勁兒造吧。

種平故意做出一副輕松的姿態(tài),像往常一樣在心里說著各種白爛話。

他不會承認,剛剛與種輯對視時,自己被種輯眼中隱隱的淚光燙了一下。

“我已同你荀叔父商議過,此事若敗,便將你送去穎川,到時自會有荀氏族人撫養(yǎng)你成年。”

種輯放緩聲音,叮囑道:“我知道你早慧,只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真要去了穎川,一定要秉承中庸之道,斂鍔韜光。”

“你尚且幼時,我便思量過,待你加冠,該為你取何字。”

“我心中擬了許多,皆不滿意,想起當初你母親曾說,若有二子,長必曰平,幼必名衡,因此為你取字伯衡。”

種平怔了一下。

自己很少從種輯口中聽到有關母親的描述。

他穿越成嬰兒,一睜開眼便是在種輯懷里。

種平只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的母親是血崩而亡。

他只稍稍愣住片刻,很快又回過神來,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種輯身上。

等等……

這種交代遺言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老爹你身上旗子都插滿了啊!!!

不要亂立flag啊!

種平內心瘋狂吐槽。

“孩兒知曉,此后定當謹言慎行。”

種平神色恭謹,心中卻已經(jīng)開始盤算怎么偷偷溜去見荀攸,給荀攸和王允獻計去了。

刺殺是不可能刺殺的,這玩意兒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我還是想想怎么用計吧。

畢竟連環(huán)計就在那兒讓我抄呢,再說獻計成功還能搞點壽命,它不香嗎?

當晚,種平就讓牛福帶著自己翻墻而出,偷偷摸進荀府。

約莫待了兩三個時辰,種平才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又回到自己床上,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了系統(tǒng)機械的提示音。

獻策者:種平

納策人:荀攸(黃門侍郎)

關系:父執(zhí)(獻策成功率加成30%)

當前狀態(tài):獻策成功(獎勵加成15%)

獎勵結算:一點屬性點

兩個月壽命

一袋西瓜(6斤裝)

領取狀態(tài):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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