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小人。

一個小人猥瑣地引導著他：“抄吧！抄吧！反正又不是同一個世界，不要有什么道德壓力，你只是文娛界的搬用工。”

另一個小人說：“啊對對對！”

韓躍這個人的羞恥心，早就在一次又一次地重生中磨平了。

他抄過原世界一首又一首歌。

但他做人也有自己的準則，既然把原世界人辛苦創作的作品搬運到這里，他就要盡力詮釋好，對得起人家的創作，所以他唱每首歌都十分專注。

~

你不等了說好的幸福呢

我錯了淚干了

放手了后悔了

只是回憶的音樂盒

還旋轉著

要怎么停呢

……

唱罷，鋼琴依舊不能休息，他也沒給觀眾多少鼓掌的時間，就又介紹起下一首歌。

“這首叫心墻！”

隨著間奏彈完，他不再彈奏，而是把手輕拂在水晶鋼琴的琴鍵上，韓躍開始無伴奏清唱：

~

一個人眺望碧海和藍天

在心里面那抹灰就淡一些

海豚從眼前飛越

我看見了最陽光的笑臉

好時光都該被寶貝因為有限

……

這段清唱給現場的觀眾聽得有種沁人心扉之感，就好像吃了一頓超辣的火鍋后，服務員端上來的冰淇淋，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隨著這段清唱結束，琴聲猛地響起，節奏很慢，他直接省去了一些，唱起了高潮，唱得很輕。

~

你的心有一道墻但我發現一扇窗

偶爾透出一絲暖暖的微光

就算你有一道墻

我的愛會攀上窗臺盛放

打開窗你會看到悲傷融化

……

坐在二樓的何美娟越聽越驚，他不知道韓躍是不是故意的，先唱了好多首傷感情歌，然后再用這么一首心墻來沁人心脾。

如果換做別人，她都會覺得這是個巧合，可那個人是韓躍啊，她真想撬開這個小妖孽的腦袋，看看這里面到底還裝著多少東西。

之后韓躍一口氣接連唱了《云與海》《半生雪》《方圓幾里》《第幾個100天》等歌曲。

……

韓躍逐漸在這種癲狂的狀態越走越遠。

此時他不再想其他，他只是想震撼他們，震撼所有在場的人！

他來自2023，他重生了八次，他看過無數部穿越重生的電視劇、電影、動漫、小說。

他最初剛適應自己新身份的前兩世。

很天真地以為他就像那些男主角一樣拿出來點才華就足夠震驚世人，可屢次失敗后。

他才明白，人生不是電影，有太多的意外，太多分支，哪個小環節不對都會發生他意料之外的事。

既然一首好歌無法震撼到你們，那十首呢？一百首呢！

他瘋狂地彈著、唱著。

只會偶爾問問二樓的何美娟他已經唱了多少首了。

之前還只有何美娟告訴他數字，到后來每當他問，全場無論是在里圈外圈的都齊聲喊著。

像是春晚大家一起喊著新年倒計時一樣。

“71！”

“75！”

“77！”

“83！”

“92！”

何美娟這時已經不給他計數了，因為也用不到她了，全場都是韓躍的計數員。

她現在只負責驚訝，這種驚訝是她前半輩子沒有過的，一次接著一次，一浪高過一浪。

她認為可能往后余生也不會再次經歷這種事。

從最開始的驚訝到震驚到恐懼，到不相信自己現在聽到的東西看到的東西是真實的。

但當七十首之后，她漸漸地平靜下來，現在她現在只想聽歌，聽韓躍唱那些以前她會嗤之以鼻的流行歌。

麻木。

不只是她，全場有很多人都經歷了這個過程，對音樂創作越了解的人，經歷的這個過程越多。

但無論現場觀眾樂音素養如何，心中都有個疑問。

現在正在彈著水晶鋼琴，唱著歌的物種，它是人類嗎？

“96！”

沒等韓躍張口問，大家已經在韓躍唱完第95首《零度的親吻》后就喊了出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在經歷什么。

創造一個奇跡，更準確地說他們在見證一個神跡！

馬上到一百了！一下午原創一百首歌！

中間幾乎沒有大的停頓，而且他多數停頓也不是為了構思歌詞，他是為了現場互動！

妖孽！

全場觀眾心中都出現了一個形容詞，青年才俊？才華橫溢？天縱奇才？

這些詞已經都形容不了這個妖孽了。

一百首歌！每首都好聽得要炸了，雖然有些小甜歌以那個青年的嗓音，唱出來不太合適。

有人不合時宜地想著。

如果有些情歌換成嗓音甜一點的會更好聽。

但是現在的大多數人誰管這些呢，哪有功夫想這些！我們在見證神跡！

“Always online”

韓躍已經沒有多余的話了，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來，他在最初世界剛直播的日子。

因為那時他不會跟觀眾互動，人氣一直都上不去，他只能一首接一首地唱歌，唱完了四五個小時后就謝一下禮物，然后下播。

日復一日，像機械一樣過著每一天。

直到有天不知哪根竅被打開，會多互動，會搞笑，學會了很多東西后，他再也沒有這么唱過歌了。

他很懷念，以前的嗓音特別好，所有人都說他是老天爺賞飯吃，但這種嗓子唱四五個小時會沙啞，下播后很疼。

這次他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疼，但沙啞他已經不怕了，因為這個嗓子本來就這樣。

~

韓躍清了清嗓子，接著唱。

準備好了three two one

I'm always online

和你one to one愛開始擴散

我們連結了穿越

天空銀河 oh

開始倒數three two one

刪除我的孤單

more and more盡是深刻

愛亮了愛笑了

I'm always online

正在韓躍狠薅俊杰羊毛的時候，億通廣場外也已經圍滿了人，有很多人還端著攝像機，有人拿著麥克風。

他們有些人是聞訊來看熱鬧的，還有很多人是記者。

他們其實很早就來了，有的韓躍在唱第三十多首歌的時候就已經聞訊趕來了，但耿主管怕人多發生踩踏事件，目前的億通廣場的每個門都收到了指令。

只出不進。

有記者嘗試過很多辦法，也真有幾個偷偷混了進去，混進去后他們發現根本沒用。

因為他們無論從哪個門進，前方都是人山人海。

擠也擠不進去，拍也拍不到任何有用的畫面。

億通廣場正對面的馬路上已經停滿了車，車多得根本沒處停。

有人冒著被貼罰單的危險，也要違章停車，已經造成了一定的交通堵塞。

已經有群眾因為堵車給相關部門打去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