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夜,大柳市,郊區,
“來了啊!兄弟們!今天我們來探索東郊的這座木工廠,十年前這里曾經是大柳市最大的木材場。據說啊,因為幾起意外,這座木材廠的老板提桶跑路了,工廠也倒閉了。當地人都說進入這座木材場的人都會受到詛咒,晚上都會莫名其妙的發瘋,沒人能活過第二天,今晚咱們全程直播,我本人就睡這座木材廠,看看我能不能活到第二天。”
一個滿頭黃毛的年輕人,背挎包,舉著手機走進了這座木材場。
這里的水泥建筑上爬滿了青苔,路上大部分都長滿了半人高的荒草。年輕人一邊舉著手機拍攝著,一邊小心得向前走著。
他叫黃偉力,大昌市人,是一名靈異板塊的博主,作靈異探險這行已經有兩年了,直播間名就叫,只要膽子大,貞子放產假。此時直播間在線人數還有幾千人,憑借張揚搞怪的直播風格,有幾十萬粉絲的黃偉力也算是靈異板塊站的住腳的主播了。
走進這棟水泥建筑,一股冷風吹過,黃偉力背后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被人窺探,渾身不自在的怪異感讓黃偉力越發的不安,周圍荒草萋萋,正午的太陽讓黃偉力瞇起了眼睛;他是做靈異直播的不信鬼,可是見的多了也謹慎起來,這地方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兜里的符紙,這是他從一位大師身上求來的。
“光天化日的還有鬼不成。”
黃偉力壯起膽子,膽子不大也做了靈異直播這一行;看著直播間越來越多的粉絲,現在可不是退縮的時候,他平常也經常去一些傳聞鬧鬼或者死人的地方,可是這里給他的感覺更加陰冷詭異,這片荒草萋萋的破廠房卻讓黃偉力感覺到深深的不安,潛意似乎也有一個聲音讓他趕緊離開,而直播間中刷起來的禮物卻讓黃偉力精神一震。
“感謝老鐵們的禮物,咱們直播間的口號就是:只要膽子大,貞子放產假!破除封建迷信從我做起!”
“嘎吱!”
腳底下傳來一聲刺耳的響聲,往腳底下一看。是個空的易拉罐,這易拉罐還是個新的,看上去剛被喝光了不久,這附近還有人?
黃偉力正驚訝,廠房的破木門卻被推開了,是一個滿面胡茬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雙眼渾濁,路都走不穩的樣子。
是住在郊區的流浪漢嗎?心里這樣想著正準備打招呼,就見那滿面胡茬的中年人喃喃自語道:
“我都躲到這里了,為什么還不放過我,我不想殺人!真的不想殺人!你們非要逼死我對吧!非要逼死我對吧!”
中年人說著在身后掏出一把帶著銹跡的短刀,黃偉力見狀一愣,這個是個瘋子吧,正常人哪有見面就掏刀子的!沒有猶豫黃偉力轉頭就跑,他可不傻。
誰知那邋遢的中年人也不追,只是神志不清的低咕:
“死吧!死吧!一周啊!整整一周都沒有人送上門來了,幸好你來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要是再沒人喂它,就該輪到了我了。”
話音落下,邋遢的中年人對著黃偉力離開的方向抬手就是一刀刺出,剛跑出幾步的黃偉力只覺得后心被利刃刺穿,一個血淋淋的窟窿出現在黃偉力后背上。
血跟不要錢的噴灑出來,這還不算完,隨著中年人揮刀,一個又一個血窟窿出現在黃偉力身上,而中年人根本站在原地沒動,就這樣一身鮮血的黃偉力倒下了,他的手機落到荒草里;直播間里,幾千人看著那個邋遢的中年人握著銹跡斑斑的剔骨刀走了過來,刀尖上還滴血,可怕!場面讓人毛骨悚然!
一開始直播間的網友還以為是個玩笑,畢竟直播效果嘛,直到最后那人開始解刨黃偉力的尸體,從胸膛開始,粗暴急切的拆開骨頭,幾個呼吸間一個血肉模糊的肉團就被取了出來,最后三兩口就被中年人生吃了下去。中年人在黃偉力的旁邊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嘴角鮮血淋漓,他對著尸體詭異的笑了起來,他又能多活幾天了。
血淋淋的景象弄的直播間一片嘩然,看上去不像假的,正當有人要報警的時候,直播間一黑,這是被管理員封了。
“疏影,出事了。”
唐疏影的對講機里陳不語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是視頻被轉發到唐疏影的手機上,唐疏影點開視頻,蘇明看了卻暗暗吐槽:
“靈異板塊主播,呵呵,這世界里還有比這更高危的工作嗎?希望這位仁兄下輩子注意點,別作。要是非得作,起碼換個板塊。”
唐疏影平靜的看完視頻,她注意到了鄭海洋手里的剔骨刀。這是一件危險的靈異物品,只是這東西的襲擊規律是什么?
“我已經到附近了,如果可以解決的話,我會盡力出手。”
唐疏影背著包回了一句,下了公交車,接下來化作一道黑光落向不遠處的木材廠。
漆黑的鬼域一下子就蔓延開來,唐疏影看見周圍的荒草存在被壓倒的痕跡,還有著淡淡的血跡,空氣中有一種微不可查的臭味。
唐疏影的鬼域籠罩住了整個木材廠,仿佛黑夜憑空降臨,這是四層左右強度的鬼域,鬼域中檀木香味開始越來越濃郁,絲絲縷縷的黑霧開始在這棟水泥廠房的每個角落肆無忌憚的蔓延。
“鄭海洋!”
唐疏影平靜的聲音在鬼域中響起,聲音落下鬼域中響起凄厲的哭聲。
“鄭海洋!”
又是一聲呼喚,此時躲在工廠廢棄房間里飽餐一頓的鄭海洋終于發現異常,吃過一次之后,鄭海洋的眼神恢復著了幾份神采,收斂起自己的笑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他明白身體里那只鬼暫時吃飽了。一股檀木香味撲鼻而來,周圍一片黑暗,這是鬼域!這才是真正的追殺,總部的馭鬼者來了!
“嗚!嗚!嗚!”
凄厲的哭聲在腦海里響起,鄭海洋立刻捂住耳朵,他不是新人,他有一定對抗靈異事件的經驗,聲音類型的靈異詛咒他也遇到過。
一條黑色的鐵索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鄭海洋的脖子上,漆黑的鐵索死死勒住鄭海洋的脖子,另一端連接不遠處的水泥天護板,恐怖的力量勒住他的脖子正在把一點點往上拽。
“等等,別殺我,我們可以談!”
脖子上的鐵鎖收緊,就算是這樣鄭海洋也沒有松開捂住耳朵的手,他曾經見過在靈異事件中厲鬼聲音的可怕。
可惜當唐疏影來到這的時候就說明了任何求饒都是徒勞的,鄭海洋在唐疏影眼里已有取死之道。
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出現在鄭海洋面前,這是一個看不清的的面孔,他身上穿著一件刺繡著彼岸花的黑色壽衣。
鄭海洋被吊在天花板上,看見面前的人影,精神一震,一咬牙,松開捂住耳朵的雙手,拿出那把閃著寒光的剔骨刀。對準人影拼盡全力一次又一次刺了下去。
手放下的那一刻,一種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鄭海洋腦海里浮現出自己獲得靈異力量的興奮,看見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恐慌,直到現在只要不吃人心就會被鬼控制,自己不是什么幸運兒,只不過是個倒霉蛋罷了。
最后的視野里,鄭海洋看見那面目不清的模糊身影潰散成了絲絲縷縷的黑霧自己的襲擊落空了,這還不是最讓鄭海洋絕望的,握著剔骨刀的手掌一痛,手掌居然脫離自己的胳膊,斷口整齊,鮮血瞬間涌出。
唐疏影在暗處直接動用了五層鬼域。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手,鄭海洋終于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