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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瓦剌急先鋒

微雨杏花,朱昊策馬在春天里疾馳。

劇情里,扮演杭允賢的劉施詩已經慢慢跟扮演朱祁鈺的朱昊,通過馬車事件熟悉了不少。

二人朦朦朧朧也感覺到了彼此之間暗生的情愫,只是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劉施詩坐在朱昊身后的馬背上,緊緊抱住朱昊的腰。

隨著朱昊打馬疾馳,上下顛簸的馬背讓劉詩施不得不緊緊抱住了朱昊。

“這次抱得很好,比上次有經驗多了。”

朱昊在鏡頭面前壞笑,笑容無比自然又欠揍。

“收一收,收一收啊,你的角色是大明郕王,你這笑的太像壞人流氓。”

李國利看著監(jiān)視器在對講機里說著,但他心里覺得這么拍似乎也不錯,很能抓年輕觀眾眼球。

“上次?”

劉施詩忽然想起馬車驚了那次,她抓住朱昊的腰,撕掉他的衣料那次。

臉一下紅了。

“壞人壞人!”

劉施詩在朱昊身后的馬背上一只手錘朱昊,但是被朱昊故意一顛簸,輕呼一聲不得不又乖乖抱著朱昊。

劉施詩本人并不會騎馬,之前騎馬的鏡頭都是坐在木箱上,由工作人員來搖晃木箱偽裝騎行拍攝的。

她跟老搭檔霍劍華的所有騎馬戲份都是這樣拍的。

這一次她也打算那么做,但是就在等待拍攝的時候,朱昊騎著馬壞笑著接近劉施詩。

“你要干什么?”

劉施詩看著朱昊臉上的壞笑,就覺得他一定要做什么壞事了。

“干什么?哼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朱昊哈哈一笑,說了一句小電影里經常聽見的糟糕的臺詞。

他忽然揮鞭打馬,馬匹跑過劉施詩身邊的時候,朱昊一把扯住劉施詩的手,硬是把她拽上了馬背。

只不過位置是在朱昊身前,朱昊把劉施詩夾在自己和馬脖子中間,用雙臂和前胸護住劉施詩。

“這么拍,好嗎?”

李國利看著劉施詩臉紅的不行,叫朱昊把劉施詩放在身后的馬背上。

“行了別動了,就這么拍吧。”

李國利在旁邊看著還在掙扎的劉施詩,說了一句話制止了劉施詩的掙扎。

“什么叫騎馬?這甜蜜的才叫騎馬!”

瓦剌太師也先的扮演者袁文慷在鏡頭外騎在馬背上,孤零零的,語氣里藏不住的羨慕嫉妒。

明明為了能更好的展示一輩子生活在馬背上的也先這個角色,袁文慷從完全不熟悉騎術,到每天都給他的馬喂零食,給馬刷毛套近乎,一直到現在幾乎能說人馬一體的狀態(tài),用了一兩個月。

他覺得等這個劇拍完,他都能跟這匹馬成拜把子的好兄弟。

本來袁文慷特別得意自己的騎術進步,經常騎著馬跟劇組里其他男演員炫耀。

但今天朱昊騎著馬,對劉施詩一套飛馬奪人的騷操作,成功的讓袁文慷酸了。

他就忽然覺得,自己到底炫耀個什么勁兒啊。

騎馬再好,也沒有甜蜜的二人共乘美妙。

“皇兄你怎么在這?”

朱昊在宮門前下馬,又把劉施詩從馬背上抱下來,對站在門口微服出訪的扮演朱祁鎮(zhèn)的霍劍華說道。

霍劍華無心應對,眼神全都落在了劉施詩身上。

“小女子杭允賢,見過公子。”

劉施詩剛被迫騎了一會兒馬屁股,身上的汗還沒散盡,有一股崇禎香囊的幽香。

上回那個道具香囊,朱昊又重新做了幾份,工作室的幾位女孩子甚至蔡姐都有。

喬鑫的是朱昊做的最精心的一個。

劉施詩一襲淡黃,在霍健華面前款款施禮。

...

“這次怎么派這么多人來朝貢要封賞?”

鄧立民飾演的王振坐在自己宅邸的會客室,拿著一份文書在窗邊借亮掃視。

“你們瓦剌按規(guī)每次朝貢最多五十人,往年你們?yōu)榱硕囝I賞賜,已經慢慢增加到了兩千人。”

“今年文書上又上報要來三千人,真當你們有我在朝中幫你們遮掩,就可以無所畏懼是不是?”

王振一拍桌案,將文書扔在地上。

“嘖嘖嘖,這表情。”

李國利在監(jiān)視器里看著鄧立民的特寫,滿意的搖頭咂舌。

“我在大陸導了挺久的戲吧,你們大陸有的老演員演技真挺不錯的,而且還便宜。”

李國利看著鄧立民的微表情,隔著監(jiān)視器都能感受到那股狡詐和貪虐。

演技好的老戲骨都很便宜,反而流量明星各個片酬天價。

即便如此,也沒什么人找大部分的老演員拍戲,而對流量明星趨之若鶩。

一邊大陸的工作人員聽完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該怎么接。

王振在鏡頭里鐵青著臉,看著面前的來人。

故作威懾為了要更多,熟悉這套固定流程的應該都懂。

“干爹,我家太師非但不想讓干爹幫我們要賞賜,還希望干爹能從中作梗...”

撿起文書的演員一身瓦剌使節(jié)裝束,說的卻是流利漢語。

“什么意思?”

王振眉宇一皺,瞇著的雙眼精光閃爍。

“大皇帝陛下年少有為,在干爹的輔佐下天威正盛。”

“但是大皇帝陛下還缺一份武功,一份大明天國歷代雄主都有的武功...”

“干爹,只要太師也先能讓瓦剌各部在他的麾下,從一盤散沙變成擰在一起的狀態(tài),也先答應送干爹一份大禮...”

瓦剌使節(jié)雙手捧回文書在王振面前,并且?guī)屯跽裾归_內容。

“...犁庭掃穴。”

“天寒地凍百畜不生,我瓦剌小部已然沒有活路,請干爹憐見!”

“為了讓瓦剌眾多部族齊心合力渡過難關,希望干爹能夠從中作梗,激起其他各部進貢人員的憤怒,讓他們能團結在太師也先麾下。”

以大明為共同的敵人。

瓦剌使節(jié)低著頭作揖,在沒人看見的角度,眼珠亂轉。

瓦剌使節(jié)向后咳嗽了一聲,從會客廳大門向里,兩列瓦剌禮物由家丁搬運進來,每一箱都在王振面前過目,每一箱都價值連城。

“到時候,我們會兵分四路,東路取遼東,西路占甘肅,我們要的就是東西兩路的水草之地來生息修養(yǎng),并不敢真的捋了大明天國的龍須。”

“如果事成,中路大同往北,我們瓦剌太師也先將等候著,一定送干爹和大皇帝陛下一份大禮!”

鄧立民飾演的王振在鏡頭前眼神絲毫沒有瞟向百箱禮物,他的眼神虛化向遠,似乎看到了一條通往巔峰的黃金大路。

朝堂上,霍劍華扮演的朱祁鎮(zhèn)歪坐龍椅,年少的英宗神情不可一世。

在王振的嘴里,在王振給他看的奏折上,他就是那個當之無愧的中興之主。

一個群演大臣出列稟報,瓦剌使者們因為上次沒有得到足夠獎賞,已經回去組織了四路大軍入寇邊疆。

“先生,該如何是好?”

朱祁鎮(zhèn)坐在龍椅上有些激動,他轉頭看向身邊的王振。

史載,朱祁鎮(zhèn)一直尊敬的稱呼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王振為先生。

“瓦剌小部,咱大明天軍一去自然就潰散了,陛下,可效仿成祖皇帝,犁庭掃穴。”

扮演王振的鄧立民眼神輕浮,嘴角的笑容妥妥的小人得志。

朱昊在一面站著,不斷心中默念這是演戲這不是當年。

看著鄧立民扮演的王振,朱昊總是想起來從他前生是信王時代就一直壓的他喘不過氣的魏忠賢。

那時候朱由檢還是信王,是真的不敢冒犯乾綱獨斷的魏忠賢,甚至不敢坐在這場棋局對面。

直到他坐上龍椅那一天。

“陛下不可!”

百官中于謙和鄺埜出列。

“陛下萬萬不可!”

百官中跟王振沒有關系的大臣們下跪隨聲附和。

“你們一群文官懂什么,我聽先生的。”

“犁庭掃穴,封狼居胥。”

朱祁鎮(zhèn)眼神里燃起烈火,從他即位開始,先是張?zhí)侍蠊苤髞碛质侨龡罟苤?

他必須依靠宦官王振去跟太皇太后斗,跟群臣們斗。

王振也確實機敏,靠著王振,朱祁鎮(zhèn)在奏報的紙面上的確重振了大明皇帝祖先們的豐功偉績。

唯獨差犁庭掃穴而已。

這次親征,成功了是他朱祁鎮(zhèn)的功勞,失敗了的話,因為是聽從王振的建議,最大的黑鍋是王振背。

所以朱祁鎮(zhèn)喜歡王振,王振太懂他想的是什么了。

“那些所謂的名臣只會壓著朕,指責朕,跟朕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下間我看只有你,是心里向著朕的。”

朱祁鎮(zhèn)低聲對王振說道,他拉著王振的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這次親征若大勝而歸,以后便沒有任何大臣敢對朕指手畫腳,到時候先生居功甚偉!”

朱祁鎮(zhèn)拍著王振的手,依舊用低得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

亂軍之中,土木堡。

早上被圍困的明軍干渴了數日,唯一的水源被瓦剌牢牢占領。

好不容易等到瓦剌的太師也先愿意和談,并讓出河流給明軍取水的時候。

渴了好幾天跑去取水的明軍士兵造成了極大的混亂,此時也先撕毀和談,從四方掩殺混亂狀態(tài)下的明軍士兵。

許多士兵急于取水,甲胄兵器全都不在身邊,就這樣被瓦剌的士兵洪流沖殺淹沒。

這單方面的屠殺持續(xù)了一整天。

跟隨英宗朱祁鎮(zhèn)一起親征的一百多位文武官員此戰(zhàn)盡墨,好多武勛貴族在亂軍之中力戰(zhàn)浴血,最終怒吼著戰(zhàn)死。

這一戰(zhàn)幾乎打光了所有知兵的將領將軍,葬送了二十萬左右的精銳家底。

整整幾代皇帝積累下來的烈烈武魂,在土木堡這片荒原上,戰(zhàn)死于黃土雜草之中。

李國利看著朱昊改的劇本,一面嫌棄這種大場面也太費錢了,一面開開心心的指揮現場拍攝。

源于史實的畫面總是過分的震驚人心。

李國利后來對拍攝出來的效果非常滿意,只是蔡藝濃看著財務報表手有點抖。

亂軍之中,朱祁鎮(zhèn)打馬環(huán)顧左右,眼見瓦剌軍兵四方而來,心知無法逃脫,索性下馬,盤著腿面朝南坐下,靜等被俘。

一個瓦剌士兵沖過來要扒掉朱祁鎮(zhèn)衣服鎧甲換錢,他按著朱祁鎮(zhèn)的頭,扒了幾下。

這個瓦剌士兵發(fā)現朱祁鎮(zhèn)身上鎧甲似乎過于的好了,一定是什么大人物。

于是把朱祁鎮(zhèn)捆了個結實,押到也先面前。

“大明朝的大皇帝陛下,好久不見了。”

也先在大帳中,笑得囂張跋扈。

大帳之內爐火跳躍,陰影在火光照耀不到之處染滿黑暗。

王振的人頭被人從賬外扔進來,咕嚕咕嚕滾到了朱祁鎮(zhèn)腳邊。

“不知道大皇帝陛下,對我準備的這份厚禮還滿意嗎?”

也先哈哈大笑,身旁兩列坐著的部族頭人也跟著狂笑。

聲音猶如漠北群狼,群起長嘯。

朱祁鎮(zhèn)閉眼,一瞬間竟有些站不住的搖晃。

“我與大同城守將郭敬有親,我能為太師叫開大同城。”

最終,朱祁鎮(zhèn)緩緩開口,懦弱、挫敗和恨意好像這塞北爐火照不暖的寒冷陰影一樣,在他臉上蔓延。

仿佛之前的那些文治武功,那些豪言壯志,到了這一刻全都煙消云散了。

他將被釘在恥辱柱上,寫在遙遠南方的大明史冊里,成為大明皇帝彪炳戰(zhàn)績中間的污點。

“現在還得請大皇帝陛下的家人湊一些財貨來贖你回去,我也好給之前求親被耍的事,討一個公道。”

也先當著其他部落頭人的面,居高臨下的對朱祁鎮(zhèn)說道。

恥辱啊。

霍劍華表演著,已經徹底把劇本研讀透徹的他,深刻的重歷了一遍英宗朱祁鎮(zhèn)的心路。

年少時被太皇太后打壓,被輔政大臣“三楊”束縛,他好不容易通過寵信王振奪回大權。

在王振的輔佐下還沒重振雄風幾年,就遭受了生平第一次重大打擊。

一時間委屈,憤恨,不滿的情緒如急火攻心,全部都轉化為了對其他縮在京師的朝臣的恨意。

“他們若心疼財寶,不肯贖我回去,我便叫開大同和居庸關,希望太師南下幫我懲治這群不忠臣民!”

朱祁鎮(zhèn)眼中怒火高燃,只不過他憤恨的方向是在居庸關之內的大明方向。

...

“打開城門!把郭敬找出來!!!!”

朱祁鎮(zhèn)在瓦剌士兵的護送下,站在大同城外,望著大同城城樓的守軍,高聲大喊。

朱祁鎮(zhèn)的樣子干凈整潔,看起來在瓦剌軍營里生活的比較舒適。

“我家將軍不在,開不得城門!太上皇!”

其中一個領頭的守軍大笑著回復道。

“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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