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番外?他
- 快穿之幫幫那個女孩兒
- 努努力呀
- 5858字
- 2023-01-21 00:01:45
齊之杰很早就喜歡江溫禮了。
是在初中的時候。
初中的江溫禮遠遠沒有高中的江溫禮自律,成績在中上,沒有進入重點高中的壓力,于是很愛玩愛鬧。
她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柳書瑤,成績很好,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聽說從小學過舞蹈,很有氣質,年級里很多人都知道柳書瑤,而對很多男孩兒來說,柳書瑤這種成績優秀又多才多藝的漂亮女孩兒是他們跟很多同齡人一起暗戀的對象。
男生不像女孩子那么靦腆,他們會在朋友面前談論喜歡的女孩兒,而這種年紀的男生最討厭,他們不知道禮貌和過分的邊界在哪里,張口就能對女生的容貌和體態做出評價來。
齊之杰聽著朋友對柳書瑤的評價,說她長得漂亮,個子高瘦又有料,面上表示在聽,心里卻有些不以為意,看過電視都知道,里面的漂亮姐姐比同齡的小毛丫頭們好看多了。
當時年紀還很小的齊之杰就覺得自己根本不會早戀,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喜歡找好看的對象,他認為學校里的女孩子在容貌上吸引不到已經看過花花世界的他。
直到有一次,他和說柳書瑤好看的朋友一起順著樓梯往上去教室,前面正好是柳書瑤和她的朋友。
齊之杰之所以認得,是因為朋友突然賊兮兮地湊到他旁邊說他正前方的女生是柳書瑤,還炫耀似地問他:“好看吧?”
齊之杰心里嘀咕看背影能看出什么,但應著朋友的要求和他對這個出現在很多朋友口中的名字的好奇,他還是把目光從腳下的幾節樓梯移到前面的兩個女孩子身上。
兩個女孩兒上樓梯的時候肩背也是挺直的,但不知是衣物多少的區別還是兩人本身的區別,稍稍能看出他正前方的這個女生的肩要更薄些。
走動的時候,校褲勾勒出兩個女孩兒的腿部線條,都是細瘦的,但斜前方的女孩子的腿從膝蓋向上下的一段區間有些明顯的向外擴的趨勢,而不需對比也能發現他正前方的這個女生的腿又細又直,小腿和大腿的線條勻稱,抬腿時褲腳向上縮著露出的小塊腿部肌膚也是白皙細膩。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正前方的女生走路很是輕快,聲音也清脆,朦朦朧朧地傳來,像只開心得嘰嘰喳喳的小鳥。
也只是一兩眼,他心里不得不承認不愧是學過舞蹈的女孩子,以及不得不承認自己作為語文課代表太缺乏語言詞匯。
他只隨意點了點頭,朋友就燦爛一笑,好像炫耀寶貝成功了似的,而且態度也像這寶貝是自己已經擁有了似的,齊之杰本不介意朋友們說說漂亮女孩兒的閑話,此刻卻突然有點不舒服,人家挺有氣質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在背地里說人家閑話,他管不住別人,但暗暗告誡自己不要隨意評價別人的容貌。
課間裝水,他一個人拎著黑色水杯到公共飲水機那兒接水,正在接的時候,看到有一個男生追著一個女生后面來接水。
女生是剛見過的,叫柳書瑤,鵝蛋臉,細眉杏眼,沒有電視里的漂亮姐姐好看,但沒帶妝的臉上白白凈凈,淺唇白膚,細瘦的手指捏著一個造型是奶牛白底黑波點的卡通被子,臉上有幾分氣惱,語氣也很沖:“不要扯我頭發!”
齊之杰心想,哦,不是本來就脾氣大啊,不過脾氣大點也沒事兒,畢竟雖然不贊同后面男孩子扯她頭發的行為,但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是她后面的男孩子,他也會一樣吊兒郎當回一句:“扯扯頭發怎么了,我是給你拎著呢。”
男孩兒個兒不高,跟女孩兒一般高,頭發剪得很短,額前有留了幾根長些的頭發,齊之杰不知道這是理發師的設計還是捉弄,反正他個人認為配上男生那張白凈帶些肉感的臉,活像女孩兒被一顆白土豆給欺負了。
他在兩人快靠近的時候裝完了水,放公共飲水機的走廊轉角人不多,他拎著黑色水杯靠在了一扇小窗的護欄上,側著身子,視線落在窗外,一副看景的樣子。
前后腳轉到飲水機前面的兩人根本沒注意,互相講著話,男生很活躍:“誒,我發現你背影比正臉好看很多誒。”
“被迫”聽到了這句話的齊之杰聽著很疑惑,難道這個男生覺得自己說話還不夠討厭嗎?同時又在心里問自己,自己說話應該不會這么過分吧?不是很確定,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話好像都挺別扭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媽媽讓起晚了的自己帶個自己家做的茶葉蛋走,說不吃早飯身體不好,自己心里其實還覺得媽媽細無巨細很關心自己,但說出口就變成了:“知道了,知道了!”
爸爸讓自己少跟樓下李阿姨的混混兒子來往的時候,明明自己心里想的是“老爸放心,我心里有數,之后不會再跟在李混混后面了”,說出口就變成了:“要你管,少操點心吧!”
齊之杰偷摸看了一眼說完話還得意洋洋的男生,和漲紅了一張臉說不出話的女生,心里又給自己提了一個醒,要好好說話。
女生沒說話,男生也不介意,靠著墻自顧自又說道:“之前年級里不老說柳書瑤好看嘛,上節大課間我就在你們后面進的教室,隔壁班兩個男的說你是柳書瑤。”
說著,又對女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還說你是柳書瑤,你有人家那么好看嗎?哈哈哈哈哈……”
齊之杰慶幸現在走廊轉角這里就他們三個人了,而且可能一個顧著笑,一個實在生氣,都沒有注意到稍遠處的他,他想,這樣這個女生應該不會太尷尬吧,希望走廊那頭也沒什么人。
不過,他突然也有點生氣,剛剛就挺討厭朋友對女孩兒評頭論足的行為,現在對這個男生直接言語攻擊的行為厭惡更甚,他躊躇著是過去罵那個男生一頓還是不要以陌生人的身份撞破這個尷尬場面,但他終究不是什么見義勇為的豪杰,他看著女孩兒裝好水徑直走開了,睬也不睬那個惡劣的男生。
上課鈴也想起,他沒有遲到的羞恥感,還在原地站了一會才離開,想明白自己不但要要求自己不做這樣的人,也應該和這樣惡劣的人劃清界限,同時希望自己下次能像個男人一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小孩子總是在一個瞬間突然明白,突然長大。
齊之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看著教室前方正在給他們班按縱列小組分發語文試卷的江溫禮,露出點追憶的神色。
初中的時候她也是經常幫語文老師給他們班捎帶需要分發的作業和試卷,不過當時的江溫禮沒這么有耐心,不會親自幫他們班分發,也不會熟絡地直接站在講臺上說語文老師說讓大家自習,最多就是把作業交給他們班的另一位語文課代表并傳遞任務。
那時他也是語文課代表,但只是一時新鮮,后期態度沒有那么積極的時候,老師更喜歡把事情交給認真靠譜的另一位語文課代表去做。
他素來和女生沒有什么社交,盡管是同事,但現在到了高中,想起來也只有一個她和江溫禮相熟的印象。
他覺得很奇妙,有些人上了心,平日里聽不到她的消息,后來卻覺得有關她的一切都往自己的耳朵里鉆,有好的,說她性格溫柔,很多人都很喜歡和她交朋友,有不好的,說她脾氣暴躁,有一天莫名其妙走到班級衛生角拿起掃把就把桿往身后跟著進來的男生身上一抽,讓之前一直選座在她后面的男生再也沒和她講一句話。
齊之杰看著在班上分發完語文試卷,因為太吵而無奈只能在黑板上留言下節課任務是做完語文試卷后才離開的江溫禮。
靠著椅背,勾著嘴角想,很難想象幾天前在教師節文藝匯演上壓軸彈鋼琴的優雅姑娘是怎么揮著掃把,然后依靠著動作和響聲震懾了一屋子同學的。
上了高中的江溫禮越來越矜持克制,是高一時遠隔了江溫禮八個班的齊之杰也知道的。
她不再愛鬧愛笑,或者說也愛鬧愛笑,卻苛刻地控制了自己笑鬧的時間,然后變成了一位努力型學霸,讓齊之杰越發跟不上了。
齊之杰不是一個多么聰明的男生,他在學習上的表現只有平平,初三突然意識到自己要考市一中,才勉強自己過線七分,到了高中就力有不逮了。
看著江溫禮節節高升的成績和穩定的文科優勢發揮,他有段時間在家里一個人打游戲的時候會突然覺得沒意思,然后又氣又惱地拿起書來看,拿出題來做,看了不進去,也寫不下去,玩也玩不好,學也學不會,整個人都很焦躁。
但出了門面對爸媽和朋友,他就會把自己的負面情緒收斂下來,會坦言自己在學習上遭遇的困境,卻不會傳播負能量或者遷怒家人朋友。
從初中的那一天起,他就很懂得修養的重要性。
沒有在背后議論過別人,不論是他自己,還是現在身邊的朋友。
但有聊過自己喜歡的人,平時都是在私下聊,唯獨有一次他和幾個班上聊得來的兩個朋友晚了幾分鐘來到食堂,排隊的人很多,比他們晚來的也不少,他們三個排了一隊,前后背轉過來講話。
是不能被別人聽到的話題,卻趁著食堂里鬧哄哄的氛圍,接續著昨晚的會話提起:“周錦桉,你還沒說到你上禮拜表白成功沒呢?”
“沒,人家說要學習。”
“哦哦,沒事兒,打起精神來,本來也是破釜沉舟,快要上大學哥們才勸你沖一把,沒想到沒成功,對不起啊。”
“害,沒事兒,我自己的事,不是你推一把我還怕是稀里糊涂上了大學還得惦記好長一段時間呢,現在知道答案了,反倒輕松很多。”
“難受那肯定的,這周一起打把游戲,麻痹一下。”
“打什么打啊,再努力學一學吧,反正我說好了不去啊,你們也知道我的情況。”
王其旭摸了摸鼻子,同情地看了看周錦桉和齊之杰,故作深沉地感嘆:“情字誤人啊!”
周錦桉低著頭跟齊之杰說話:“你那個能行嗎?許琳苒成績跟我差不多都說什么怕跟我考不到一個地方,雖然知道是借口吧,但你那個肯定會考慮這些問題吧?”
齊之杰苦惱地揉了揉頭發,有些咬牙切齒:“江溫禮的成績太好了,而且她只喜歡學習,我有什么辦法?”
王其旭樂了:“嘿,之前還一口一個人家就是優秀就是漂亮,腦子又好脾氣也好,說什么喜歡她很正常,現在知道自己配不上了?”
男生之間講義氣是講義氣吧,但相互打擊也真的是相互打擊。
齊之杰勾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王其旭的脖子就是一個鎖喉往后帶,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悄悄避開了一些,旁邊因為隊伍中段有根柱子,所以正好站到柱子旁邊跟齊之杰三人靠得很近的柳書瑤也被嚇了一跳。
三人和柳書瑤對上視線,道個歉就各自和自己的朋友講話去了。
周錦桉不安地給齊之杰打了個眼色,王其旭則擠眉弄眼地拿手肘捅了捅齊之杰。
齊之杰誰都沒理,說了句:“先排好隊吧。”
說著從中間越到了周錦桉前面,掏出了外套里隨身放著的手寫的小本英語生詞和短語筆記默記了起來。
周錦桉覺得齊之杰就是不好意思被暗戀的女孩兒的好朋友聽到了自己的暗戀心思,王其旭則嘀嘀咕咕:“真害羞啦?不對啊,他又不是什么臉皮薄的人,難道是記起來自己排隊的時候萬年不變記英語的習慣啦?我怎么說就今天還跟我們閑聊呢,平時都嫌棄得不得了。”
飯桌上又提了一下可能被江溫禮知道的事,齊之杰撇開餐盤上三小塊牛肉上的香菜,邊扒拉著邊說:“再說吧,大不了被拒絕唄,我又沒去告白,她也不會跑過來傷害我的。”
周錦桉剛開始聽著還覺得和好兄弟同病相憐,聽完了之后只能說自己又被傷害到了。
王其旭吃飯的時候倒是一個正經人,半點不帶搭話的,一個勁地把飯懟進嘴里。
齊之杰等了好多天,終于又等到碰到了江溫禮。
在走廊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好像有點雀躍,又像只小鳥兒了,他故意盯著她看,看她愣愣地看他,向前走著,神思不屬地搭著她新朋友的話,后來停在班級門口,還是定定地和他對望,被那個新朋友叫了兩聲才回神走進教室。
齊之杰贊同地對十七班勞動委員調換衛生區域的意見,他拜托對方改換一下公示圖,對方也不在意多出這么一點力,點點頭,絲毫沒發現齊之杰只是不停地贊同他,然后不提建議反而提了兩個問要他解答,認真又遲鈍地完成了和眼前的十八班勞動委員的共商任務,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回班了。
所以說,齊之杰覺得自己還是比江溫禮厲害的,他“裝”的可比她像多了。
他知道是她主動跟他班上的語文課代表說好一個發兩個班的作業,一個發兩個班的試卷,第一次來班上沒找到他,后來找見了就老是不經意地看他,每次換座位之后都要顧著發試卷,不能表現得很明顯,所以換座位后她往往在第一次也找不到他。
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喜歡上他,明明初中她一眼都沒有瞧過他啊,難道是自己長高了變帥了,那為什么喜歡也不來找他說話啊,雖然沒有什么可以聊的交匯點,但是只要她主動跟他認識,他肯定會忍不住自爆自己為跟她一個高中苦學一年還差點考不上的事啊。
齊之杰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喜歡上了江溫禮,可能是見色起意吧,也可能是關注得多了自然地覺得她這樣的女孩子他很喜歡,盡管大多數是靠著自己的目光跟隨和內心想象,但齊之杰很明白自己喜歡江溫禮。
他不是沒想過告白,雖然幻想過,但也不是什么想著全要女孩主動的混蛋。
起初是覺得他守著她,她卻不知道,有一種沒來由的被辜負的感覺,年輕好面子就覺得自己不能白給。
后來覺得她對他有點意思,他也暗戳戳喜歡她這么久了,但他藏著是因為他倆年紀小而且她之前根本沒注意到他,而她卻是為了學習和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但看不起他想白嫖他,他搞不清她的心思,于是就跟她暗自較勁,看看誰先露馬腳。
現在是他按耐不住了,主動勾引她,故意讓柳書瑤聽到他的心思,直勾勾地看她,只要她露出一點意思,他就直接上。
沒想到兩個人畢業也沒說上一句話。
畢業典禮結束后的第一天,他簡直想捶死自己,撬開自己的腦袋看看里面都裝了什么,明明一本書也沒裝進去,盡想著情情愛愛了,結果還是要體會“啪!老婆沒了!”的痛苦。
他知道她去了首都大學,而他也選了首都的普通一本院校,想著在高鐵飛機上遇見她,想著在周末的某個時間段的某個首都街道上碰見她,想著各大院校聯合舉行大型活動的工作人員或者參與人員中有她,而他作為志愿者正好和她在萬人中重逢。
很多次明明就是一個消息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卻在畢業后都沒有勇氣在校群里翻出她的聯系方式發送好友申請。
他想就這樣算了吧,自己就是個領普通工資的命,上學時追不到人家,進入了社會她這樣的人他就更不敢“高攀”了。
反正每年的返校日都會回到學校,在十七班門口待上一整天,放假了沒事兒就去高中部轉轉。
大二的時候,他躁得受不住,心里罵著自己窩囊廢,長這么大沒一點長進,說什么要跟人家較量,讓人家先露點意思,不就是要面子嗎?不就是怕被拒嗎?再不給自己一個痛快,她都能跟人家在一塊生孩子了!
齊之杰越氣越勇,腦子里一直想著畢業典禮快要散場的時候。
他從操場偷偷返回十八班要拿上一個自己捏的陶瓷小溫禮作為告白禮物送給溫禮,還沒進去,就看到溫禮從十七班出來,叫住他:“同學。”
他停住,聽她講。
他覺得不管是他還是她,亦或是隨便路過的一個人都能察覺他們之間氣氛的不對勁來,而他們兩個更是明白,接下來要說什么。
“如果拿完了東西記得帶上門。”
他幾乎想笑,這是他聽過從溫禮嘴里說出的最爛的話,沒有邏輯,幾乎就是明晃晃地敷衍,看著人走遠,他取了陶瓷小人,就依言帶上了被他打開的十八班前門。
他不明白,但既然她向前了一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無動于衷。
“驗證消息:齊之杰。”
“以上是打招呼的內容”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齊之杰認認真真地一股腦地把自己的蠢事全都寫給她看。
一大段一大段,一條又一條,時間翻了個點,一天也翻了個面,對面一直沒有顯示正在輸入中。
等到全部寫完,他在十多分鐘后才收到了她的回信:“我也是。”
也是一樣喜歡了很久,也是一樣的不自信,也是一樣的驕傲,也是一樣的后悔,也是一樣的思念,也是一樣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