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死寂的太空，

“截止目前，總共是42次。”明明在真空里聲音沒有介質，是聽不見的，也看不到回應的人是誰。

俄頃，

又有不同的話音，“這回又是什么原因所滅的世？”

虛空之中，有代碼憑空生成，最后砌合為商均雙手負后的形象，“是引力波抹去的……并且是在有意鎖定之下。”

有人問候道：“商均，你也下來了。”

商均只是稍作頷首。

而最開始的那人，則用質問的語氣道：“有這個能力的存在，不都在當代八大家的監管下嗎，作為始祖們的后代，卻連這么點事都處理不好。”

商均淡然道：“你再怎么為難他們也沒用，八大家的主力軍早在多年前，遷徙到牧夫座空洞那，至今還內戰不止，更何況兇手是李牧塵。”

“李牧塵？當初不是給夏后氏封印了嗎，姒文命也真的是好狠，防止李牧塵死后再次歸來，令祂永遠處在常人臨床死亡期的那種狀態……”

“別念出他的名字。”

高位存在的特質，名字是具有靈性-神性的。

近似于巫術，是經過名字、頭發、指甲及人身其他任何部分來加害于人。

作為物自體和身份的中介，它不是無形的，而是以字形和聲音為形式存諸隙間，更寫入塵世的底層程序，時刻起到監聽、反響的效用。

依照判定標準，

對于發音＋音節是否正當，并無太高要求，當然，不僅是姓名，稱號也在范圍內，畢竟頭銜系統代表的是權柄的多少。由于意識是電信號，所以也在這個系統內。

故而才有「不可妄稱上帝——你神的名；因為妄稱上帝名的，上帝必不以他為無罪。」這句話。

是以天地有司過之神，依人所犯輕重，以奪人算。

“無妨，彭祖不是用身軀演化為恒星，充當監獄嗎，那個level.6的號可是上層敘事者以下的T1檔次了，后來帝啟更是專門去加固過。”

“別太小看李牧塵，他當年可是夏后氏最大的競爭對手……你說呢，商均，你作為祂的哥哥，還是同時代的人，應該深有體會吧。”

商均則是陷入沉思，不久前看到的那個李牧塵，究竟是怎么回事，力量有如塵埃不說，本質上的位格也是……

但他的真名，又確實是【李牧塵】，這是塵世底層源代碼里的身份認證，沒有改動過的痕跡，

它可以是基因信息，生命源碼，也可以是軀體的原子排列組合，更可以是過往、現在、未來……以上這些全部包含，但又不僅于此。

而他所認識的那個“李牧塵”，商均稍轉過頭……在血統的共鳴下，身份認證也是【李牧塵】。

level.4的術士，在各方面，都會是唯一性才對。

而且，無論是商均自己，在搜查引力類型的術士前，還是當下所在場的古老者們，都未察覺到存在有另外的李牧塵……

表面上商均轉移注意力，“往事不可追憶，還是盡快重啟吧，出事的緣由之后再調查也不遲，容器喪失，我如今的狀態可不允許在塵世徘徊太久。”

忽而有肅穆的聲音：“道乃虛無之系，造化之根……人身是神的居所……”

“玄穹高上帝，如今可不流行你這種身份，盡量換個表達方式，也別老是用這個號了，跟上時代的發展行不行。”

“好了好了，各位集合位格/權限，看以我們當前的Number of people夠不夠重啟，不行的話，再去找幾個過來。”

………

………

此刻的時間節點是——

高位格才加諸于身上的欺詐師，忽然自語道：“我……又死過了嗎？”此時的他……祂可以察覺到宏觀層面上的“時空”，自身狀況的不對勁之處。

恰在這時，

周身的環境發生變幻、扭曲，祂感到身上有無形的“拖拽”，欺詐師也不抵抗，任由現身在教室里。

眼前的人正是姚際恒，身后還有神態提防的顧見臨，表情平淡的安欣雨，打量著他的李牧塵。

欺詐師無奈搖頭：“可惜了，錯過了最佳的出手時機。”

還給揪了出來，

終究是虛妄的位格，盡管術式的特性，加強到駭人聽聞的地步，本質上卻依舊是人類，否則怎么可能動搖的己身？

“本來還想再陪你玩會兒貓捉老鼠的游戲，可再這么下去，估計我的學生全都要成為你的分身了。”

姚際恒手上發動術式，即使分子熱運動速度不能達到真空光速，溫度有上限，但考慮到分子的相對論質量變化，能量仍舊會增強，

他完全能讓欺詐師體內的分子在這種“加熱”過程中電離，原子核變為強子氣，實在不行，提高體系內能，反轉產生的粒子布局，把對方的溫度降低于 0開爾文的負值。

欺詐師舉起雙手，故作投降道：“你不要仗著人多勢眾……”

“說說你是誰吧。”

“呵呵，我可以是任何人。你心里明白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不如放我走吧。”欺詐師伸出手，顯化出密布字跡的紙張，“你是修煉冥想法的，應該看得出這是什么吧，上面寫的內容是我不會再踏進這間學校半步，也不會對你們動手……”

這東西實質上是“約定”，也是枷鎖，貨真價實的那種，簽訂真名后如有違反，從根源上即刻死去。

可身為資深律師，語言學家，欺詐師，心理學專家，最擅長的即是引誘誤導及語言文法陷阱，比如合同方面的作假，在其背面，或是紙張夾層里寫附加條件。

條件要約，適格主體，契約標的和執行主體，執行的流程，背書條款，擔保方，例外條款……有太多好下手的地方了。

安欣雨明顯是看出這點，

皺眉正欲開口，

姚際恒突然道：“你走吧，不需要這個。”

欺詐師早有預料似的收起契約，往李牧塵的方向，扔去個插入栓，里面是淡黃色液體，帶有血腥味。“這玩意當作見面禮送你了，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轉過身子隱去……

顧見臨說道：“真這么放他走了？”

“這里總歸只是個實驗基地，沒有太多布置，阻止不了他走。他的目的是李牧塵，對方已經失敗了。”

姚際恒看向李牧塵這邊，“剛才給你的這個，物質構成可能是生命形成的基礎，與原始湯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