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均所說的無所不知，讓青年想到了拉普拉斯妖，它作為實驗，有兩個部分，分別是過去與未來，

前者是從當下的塵世狀態出發，逆向推算之前任意時刻的塵世狀態，抑即是反演，得知所有的物理過程，在術式里乃是【過去視】，

而后者則是經由現在宇宙的狀態，正向推算未來塵世在任意時刻的狀態。往前推算塵世里所有物理過程的發展結果，此即是【未來視】，也是顧見臨的術式。

在具備充足信息的條件下，所有的物理過程，都可以從初始狀態推算出結果。這也是顧見臨術式成立的原因，預測事件、人物諸如此類的未來。

如果把硬幣拋往上空，表面上是隨機的，但是如果掌握了這個拋投系統的全部信息。

例如掌握硬幣的每個分子的位置，周圍環境每個空氣分子的位置和狀態，拋投者所有神經活動和肌肉運動的狀態等等。總之只要掌握了這個系統中所有相關事物的初始狀態，即完全可以計算出每次拋投硬幣墜落的結果，且不會有任何偏差。

如果拉普拉斯妖（顧見臨）得到塵世任何時刻的全部信息，理論上，可以得知塵世在未來任意時刻的全部狀態。這包含了遠在彼方的你正在干些什么，腦子里想什么，乃至于之后事無巨細的行為。

上層敘事者之所以如此可怖，是因為在塵世還是奇點，信息量相對較少的時候，推算出了永寂之前的全部狀態、全部信息……即是最終觀測者。

所有系統的未來狀態，都是其過去歷史的“函數解”。沒有未來能與過去完全無關的現象出現。所以顧見臨預知到的未來，才是注定的，令人絕望的。

………

………

“上層想做什么……”趙宇浩斟酌了會兒，“我覺得眾議會啟動的這個項目，像是準備要抵御什么。聽說八大家內部也有矛盾，意見分歧，有的支持始祖回歸，有的……難道說要開啟內戰了嗎……”

鄒俊臣忽然抬手，制止住趙宇浩吐出那未盡之言，“這不是我們該討論的……對了，你專屬的術式武器提上行程沒，級別愈低時匹配，到時的同步率也愈高。”

這話題轉移的也太牽強了……

趙宇浩內心是這么想，嘴上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奶奶說，我的術式比較適合虛空引擎，能任由自己定義身體構成，身邊空間內的東西進行解析成分和改變定義。”

鄒俊臣頷首，“還行，術式武器的重要之處在于放大術式的特性，或是彌補自身的不足，這兩點你那虛空引擎都符合，看來你家里人沒少為你勞神。不過這玩意聽著似乎要高位術士出手協助打造？”

“是的，但是祂們的價格太昂貴了，我打算部分用模組的效果來代替。好比如您昨夜，沒有Ⅱ級壓制模組、Ⅲ級疾襲模組，安置在術式武器上，也很難干凈利落的擊殺那Z先生……”

“這樣也不是不行，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最好再來個生物引擎，性價比很高，

模仿自你體內大腸埃希氏菌里20000轉速的發動機，像轉子、定子傳動軸、離合器軸承這些該有的組件它都有，還能經由離合器反向旋轉，用上的還只有二十五個蛋白質，除此以外，在信號傳輸電路中，起到消化與轉動……”

“我本來也是如此想的，可族里有的人為了阻擾我，用上我哥的名義，說這些資源本應該給家中長子的……但我哥那個常人，怎么可能用得上這些。”

趙宇浩說到最后，忍不住低語道：“要是他死了該多好。”

………

………

趙澤看完資源包里的內容，對于生物計算機又有所領悟，啟動演算機，頓時間，瞳孔里他的身影層不出窮，

有的后腳往前上步，隨后轉身抬腳，往上跳躍，于空中旋轉，更換支撐腳，最后踢出腿，

有的前直、后直，兩側側閃，擊肝，平勾……提膝收腿，翻腿瞄準目標，往前滑步，踢出側踹腳，

有的蹲步十字手，并步抖肩，盤腿展臂，半馬步按爪……如同開悟了似的，以往似懂非懂的技巧，現如今徹底學會，并形成肌肉記憶……看似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然而……

眾多人影突然互相拼殺起來，場面格外的兇殘，展現出他心底病態、惡戾的那面，

怎么回事，

往常不是這樣的……

絞殺完之后，徒留下最中間那人，當“趙澤”抬首的瞬間，

那副長相發生變幻，

“Z先生？！”

………

………

李牧塵對比術士與常人的時候，眼前忽而有文字框顯現，

（姚際恒：你們感覺到了沒，趙澤的身上有異常性質的模因，在生根發芽，認知受到危害……）

（李牧塵：這是什么……）

李牧塵怔住，他的念頭怎么化作了文字。

（李牧塵：他的文字怎么化作了文字。）

（顧見臨：這是老狐…姚根據我們的腦機信號，連成的局域網……相當于隊內語音，很簡單的技術，你的腦機不是有含有小電極矩陣嗎，那里面又有96個微電極，它們有插入到控制手臂運動的皮層運動區1.5毫米左右，

在神經信號給電極記錄后，再傳給腦機，由計算機算法解碼后讀出你的意圖，然后要么投影在你的視網膜上，要么變成聲波在你耳朵里。）

（安欣雨：我方才經過側寫后，確實發現他與往日里有所區別，好似是精神分裂……能根除嗎？）

經此一說，

李牧塵旋即望去趙澤的座位方向，惟見他表情木訥，眼睛空洞，身上卻有危險氣息悄然升起。

（李牧塵：模因……是你昨晚跟我說的那個嗎。）

（安欣雨：常見的模因是文化資訊傳承時的單位，可以是想法，也可以是行為或風格，是文化的接受-傳遞過程。紙張上的文字，影視里的劇情，幾個人的對話，都可以成為媒介。

而異常的模因，多是具有危害性的，會令人們集體自殺，掀起戰爭，甚至于從里到外，變成另外的人，正如我說的Z先生會復活……在趙澤的體內。）

（李牧塵：……有辦法處理嗎？）

（顧見臨：在模因根植未深時，還能用記憶清除來抹消影響……現在的話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