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恩赫神色凝重地用鼻子到處聞。

嗅來嗅去，把陪同護送的巡警搞得有些不自然。

“先生，我身上有什么好聞的？您能不能……”

康恩赫的鼻子已經貼近巡警的脖子了，這場景像極了一個變態正準備襲擊警察。

“啊……哈哈，沒啥事，沒啥事。”

康恩赫經過探索，現在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以較短的持續時間連續起來。

比如，他現在的【深潛者的祝福】這個能力，他可以反復獲得這個能力，同時可以控制能力的持續時間。

到紐約以來為了保險，他都是選擇每次獲得一個小時的【深潛者的祝福】，睡覺前就選擇獲得六七個小時的【深潛者的祝福】。

這樣做雖然過一段時間就要感受一下灰霧對精神的沖擊，但是也相當于是一種永久獲得能力的方式。

剛才在監獄里聞到那一絲“血氣”以后，他在切換能力的時候，獲得了【血氣嗅覺】這個新能力。

【血氣嗅覺：您的嗅覺會變得針對于某些氣息非常靈敏，就像某些獵犬一樣。】

【持續時間：三十分鐘】

【等級：較高】。

【注意：血氣嗅覺，顧名思義，最好是用來探索和血氣相關的氣息。如果您使用血氣嗅覺來追蹤非血氣氣息，可能會造成不可控制的后果。】

康恩赫看到自己眼前出現的這些文字，在腦海里再一次強化了對于那一絲血氣的記憶。

以后他如果要使用血氣嗅覺，只要在灰霧那里復現這絲血氣的記憶就可以了。

“布滿灰塵的殘破布匹，殘破布匹上的深紫色印記……”

康恩赫心中微轉，他意識到剛才在牢房里感受到的那一絲血氣來歷必定不簡單。

自己這個【血氣嗅覺】，估計也很難追蹤那些和克系力量無關的血氣。

他反復在腦海里回憶那絲血氣的感覺，思來想去，他終于體會到那種殘破布匹給他的感覺是什么了。

那種感覺有點像裹尸布，就像前世看到的木乃伊身上的布匹似的。

“裹尸布……盜墓……賊？”

康恩赫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思。

……

回到瑪麗的房間，她送走了巡警以后，終于忍無可忍了。

“康恩赫，你一直趴在地上聞來聞去是干什么？”

康恩赫聳了聳鼻子，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只是在工作。”

剛才他仔細聞了巡警身上的氣息，可以確定的是，這位經常在這附近巡邏的警察，身上并沒有那種血氣。

一路上他也努力聞了這一片空氣里的氣息，除了某些特別惡臭的下水道的動物血氣味，也沒有那種明顯就詭異古怪的血氣。

警局的牢房人員流動性大，他也很難確定警局里的氣息的具體來源。

不過目前暫時可以認為，這一片貧民區沒有那種裹尸布上的血氣。

“有可能是個整天游手好閑的小偷？他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被抓進去過那個牢房。但是平時他不在這一片活動……”

康恩赫喃喃自語，心里逐漸傾向于這種判斷。

瑪麗看康恩赫又開始自言自語，呵呵兩下。

她已經看到了德雷克研究員留下的紙條。

于是她趕緊坐下，抓緊時間找材料寫檔案。

“瑪麗，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寫的這東西是什么？”

康恩赫湊到瑪麗旁邊，饒有興趣地問道。

瑪麗則是目不斜視，聲音平淡地說道：

“我這里只是負責一些聯絡的工作，具體內容都是那些大學里的教授研究員的論文專著啥的，你真的要看？”

康恩赫瞥了一眼。

【有關于紐約市最早起源時本地民俗受印第安人傳說影響的探討以及……】

光是題目，都是一個非常長的英語句子。

康恩赫一看題目，就想起前世考研英語考試的長難句，頓時PTSD發作，就不想看了。

這會瑪麗很認真地在核對文本，康恩赫也不好搞澀澀的事，只能揉了揉瑪麗的秀發。然后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夜景，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過了一會，風向突變，風也陡然大了起來，遠處一陣風迅速被吹向貧民區。

站在窗邊發呆的康恩赫猝不及防，被這股邪風吹到了臉上。

本來他只是感覺一陣發冷，結果，當他的鼻子抽動了一下的時候，一股氣息直接沖破了他的鼻腔，直接往他大腦襲擊而去！

康恩赫瞬間意識到不對勁，可是此時已經晚了。

他的腦海里忽然出現一大片白色的海洋。還沒等康恩赫看清楚這些白色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一種窒息的感覺瞬間扼住了他的咽喉！

這是怎么回事？！

康恩赫萬分驚恐之下，他連忙扭頭向自己身后看去，結果才發現他四面八方都是那種白色的東西！

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

意識漸漸模糊的康恩赫雙手瘋狂亂抓，當他終于抓到一點那種白色的東西時，他瞳孔地震地發現，這些白色的東西……

是亞麻布！

然而細看之下，這些白色的亞麻布又呈現出紫黑色！瞬間，一種極其血腥濃厚的鐵銹味直沖康恩赫的天靈蓋。

糟了，是血氣……

意識到這一點的康恩赫耗盡了肺里的最后一點空氣，他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以上這些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瑪麗聽到康恩赫“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時，康恩赫已經昏了過去。

瑪麗連忙起身沖向窗邊，然而此時的康恩赫異變陡生！

他的鼻子突然發生了極其惡心的變形，本來直挺挺的一條鼻梁，鼻頭瞬間迅猛向外突出，在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球形！

瑪麗瞪圓雙眼，倒抽一口冷氣，卻并沒有特別害怕。

亨德爾家里比這惡心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緊接著，康恩赫的嘴巴裂開，也是往外凸出，噴出反光的粘液，牙齒變得又尖又細，泛著森森的青光，舌頭也變得分叉，往外伸出來。

他臉上的汗毛也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舞動起來，仿佛要變成某種觸手。

瑪麗看著快要呆住了，她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感覺。

當初在印斯茅斯的那種讓人感到瘋狂的氣息，又回來了！

康恩赫現在的臉……

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畸形的惡犬！并且還在不斷地變得更加詭異！

強忍著惡心瑪麗看到被風拍打的窗戶，意識到有可能是這陣邪風的問題。

于是她努力保持精神的清醒，艱難上前關住了窗戶。

窗戶被關注，風吹不進來，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康恩赫馬上就停止了劇烈的抽動，臉上的狗鼻子狗嘴也慢慢地往回縮。

松了一口氣的瑪麗瞬間也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

過了幾個小時，康恩赫在床上慢慢清醒過來。

雖然他剛才仍然昏迷，但他內心早就清醒過來。

通過自己的記憶再次確認，康恩赫慢慢地坐起身，他已經意識到剛才是怎么回事了。

那陣風里，有很濃郁的那種血氣！

牢房里的血氣濃度如果說是一千份空氣中有一份那種血氣。

剛才那陣風里就是一百份空氣里有一份血氣！

如果說牢房里的血氣還讓他有所疑慮，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和盜墓事件有關。

那么剛才這么大劑量的沖擊，再加上【血氣嗅覺】的幫助。

康恩赫已經可以確定，這種血氣一定是來自那些墳墓里的“不可名狀”。

只有接觸過這些東西的盜墓賊，才會沾染上這種血氣！

他坐在床上，看向窗戶外燈火未滅的紐約城，仔細回憶起剛才的風向。

然后，他又找來本地地圖，在瑪麗的幫助下，他大致圈定了一個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