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看著乘務員把人帶走,重新回到原來的角落坐好閉目假寐,正好有空位了,她并不擔心那兩個人是否會安然無恙,這里的警察又不是吃素的,而且這兩個人明顯是慣犯,肯定會有案底。
實際上,真田苓并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并且熱心腸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她也并不是什么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哪怕她曾經是探員。
真田苓在遇到跟自己無關并且提不起任何興趣的事情的時候,甚至都不會多看一眼。
唯獨這人口拐賣,牽扯至少女的拐賣,是真田苓心里過不去的一道坎。
大概是......因為感同身受吧,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
如果當時,有人能伸手拉她一把就好了。
可惜,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就是如果。
算了,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想這些干什么。
折騰這么長時間,她也快到站了,再有個15分鐘就該下車了。
出了電車該走那條街來著,時間太長她有些記不清了,真田苓正在腦海里胡思亂想,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碰她,還是兩個方向。
瞬間睜開眼,發(fā)現抓著她左邊衣角的人是剛才那個女孩子,右邊衣角的是那個棕色卷毛少年,這兩個人分別坐在她的兩側。
真田苓眉尖輕挑,這是,“你們還有什么事嗎?”
西村櫻蘿看著真田苓臉上沒有介意,手上緊緊攥著她的衣角,聲音還有些哽咽,“我剛才,謝謝你,也謝謝你的手帕,我是西村櫻蘿,青學三年級,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她以后再也不一個人坐電車了,她發(fā)誓。
真田苓還沒吭聲就感覺肩膀一沉,一看,棕色卷毛少年靠在她肩膀上睡著了,嗯,少年,你心挺大啊!
“不用謝,舉手之勞。”
“不不,這件事對你來說可能很簡單,但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想象,如果我真的......你能,嗯,可以把聯系方式告訴我嗎?”
西村櫻蘿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她的外公就是警察,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事,今天她若是被帶走了,就算之后家人找到她了,很有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真田苓并不是很想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陌生人,但是,她看著西村櫻蘿粉色眼睛里還沒消逝的驚恐及執(zhí)拗,只好回,“西村桑,真的不用你專門道謝,如果有機會的話,等下次見面,我會把聯系方式告訴你,我到站了,你下車有人接嗎?”
西村櫻蘿見對方不愿聯系,有些失望,但是沒關系,她不信,她們之后見不著,“有的,我表哥在車站接我,我也是這站下車。”就算不是,她也要這站下。
真田苓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伸手把肩膀上的腦袋移開,不想對上了一雙剛剛睡醒的眼眸,苓這才發(fā)現這個少年眼睛是淺淺的棕色,很清澈,很干凈,更別提眼角還有生理淚水。
但是,少年你是認真的嗎,剛剛那么點時間,你是睡著了嗎?你這怕不是心大,是心里裝著大海吧。
“我到站了,要下車,勞煩讓讓。”真田苓見少年還有些發(fā)愣,直接錯身離開了座位,朝門口走去。
到了室外,真田苓才把口罩摘下來,快憋死她了。拿出手機導航對比著站牌上的路線,去圖書館,走,嗯,走這條路最近。
但是,真田苓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心里無奈嘆息,轉身對上從下車一直跟到現在的棕色卷毛少年,可不就是剛剛在電車上的人嗎,“你還要跟我多久,這個方向不是去冰帝的。”
“慈郎迷路了,不知道該往哪走?”棕色卷毛少年,也就是芥川慈郎,冰帝網球部正選,他在車上睡著了,還發(fā)生那種事,壓根不想再車上多待,看見這個幫他的人下車了,他也就跟著一起,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是哪兒。
真田苓越發(fā)無語,心里卻有些感慨,剛才那個叫西村的小姑娘,也跟著她一起下車,她走兩步就把小姑娘給甩開了,反正也有人接,她并不擔心,倒是這個說自己叫慈郎的,愣是一路跟到她現在,甩都甩不開。
這算什么,天然呆的直覺嗎?
“這邊有出租車,我送你過去,上車以后你自己回學校,我還約了朋友,不能送你。”真田苓自然是沒有約朋友,但是她感覺,如果不這么說的話,這個少年可能要一直跟著她了。
芥川慈郎盯著真田苓看了一會兒,明白確實沒有回旋余地了,這才放棄,“好吧,我叫芥川慈郎,冰帝三年級,網球部的,你可以告訴我名字嗎?”
真田苓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下次吧,下次見面我再告訴你。車來了,趕緊上車。”
芥川慈郎搖下窗戶,伸出腦袋,“那你可以來找慈郎玩嗎?”
真田苓一手把他腦袋按了回去,“注意安全,不要把頭伸出窗外,有時間我會去的,再見。”
“司機師傅,麻煩把這個人送到冰帝學院。”
看著出租車飛奔而去,真田苓這才放松下來,總算把人弄走了,這小子看起來呆萌呆萌的,別是個白切黑吧。
這邊的西村櫻蘿看著周邊全是陌生人,有些發(fā)蒙,怎么回事,她們明明是一起下車的啊,人呢?
“手冢,那個是你妹妹櫻蘿嗎?”在知道手冢要來接妹妹的時候,不二周助果斷地跟了過來,他也好久沒有見到這個小丫頭了。
“啊。”手冢式回答,別以為他不知道不二的心思。
“櫻蘿。”手冢看向在車站門口東張西望的人,抬步走了過去。
不二周助也笑瞇瞇地問候,“櫻蘿,好久不見。”
西村櫻蘿找不到那個幫她的人,卻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一扭頭就看見了表哥和不二哥,“表哥,不二哥哥,你們怎么才來啊?”
本來西村櫻蘿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了,但是看見親人,心里的委屈壓都壓不住,瞬間就紅了眼眶。
“櫻蘿,你這是...”
“嗚哇,啊,表哥,嗚嗚,我錯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嗚嗚,我好怕,嗚嗚哇,你怎么才來,”西村櫻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嘴里的話前言不搭后語,她再也不會不聽話了。
手冢國光看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妹妹,鏡片下的丹鳳眼驀的冷下來,周身的寒氣堪比北極的冰山。
不二周助瞬間睜開了雙眼,哪里還有剛才笑瞇瞇的模樣,冰藍色眼眸寒光凌冽,面色陰冷地盯著櫻蘿手腕上的青紫。
手冢國光還奇怪不二怎么不說話,微微側頭,順這他的目光便看到了櫻蘿手上的傷,混賬!
直到徹底哭夠了,西村櫻蘿才平穩(wěn)情緒,“表哥,不二哥,”聲音帶著明顯的鼻音。
手冢國光見自己妹妹不在哭泣,情緒平穩(wěn)下來了,才說,“去附近的茶餐廳,那里有包廂,你有足夠的時間把在電車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我,全部。”
“是呀,櫻蘿,今天沒有訓練,你有足夠的時間來闡述,”不二周助重新換上了笑容,但語氣里的寒涼,沒人會認為他心情很好。
西村櫻蘿瞧著表哥和不二哥的表情,莫名縮了縮脖子,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嚇到他們了,她本來是不想哭的,可是在沒忍住,這下好了,她該怎么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