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內，小丑還是被束縛在舞臺上，閉著眼睛，聳拉著腦袋，似乎正在打盹。

傲慢面具也老老實實地躺在一堆神力結晶當中。

讓許諾驚疑不定的是，觀眾席和舞臺中間的過道上，一只粉色的生物正趴在地上。

似乎是聽到了許諾的聲音，生物站了起來，居然是一只粉嫩嫩的小豬。

“哼唧！”

小豬抬起朦朧的眼睛，望著許諾，似乎有些好奇。

“……”

這是個什么東西？

從外形上看，這是一只豬。但劇院是自己的精神世界，這里怎么會出現一只豬？

懷著震驚，許諾試探著觸碰了小豬。

頓時，一股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感覺浮現在他心中。

暴食。

許諾愕然，這只小豬，是暴食？！

就在許諾這么想著的時候，小豬的臉上，一張面具浮現，蓋住了大半個豬腦袋。

果然是暴食！

但它不是死了嗎？

不……重要的問題是，它怎么會在這里？

許諾思考了良久，忽然一步踏上舞臺。

“醒醒，我知道你沒睡著！”

被搖醒的嬉命師小丑打了個哈欠，不滿地看著許諾，眼中閃爍著不善的意味。

但許諾此時可不管那么多，他指著地上的小豬，質問道：

“它是怎么回事？”

或許是被許諾一直盯著的緣故，嬉命師小丑眼神有些躲閃，許諾看到它的手在靈御玉佩束縛下不斷聳動，片刻后，一張紙條被丟了下來。

許諾撿起一看：

（順手撿的）

“順手撿的？”

許諾感到荒謬無比。

“你怎么不把饑荒的禁忌物也給撿回來呢！”

又是一張紙條落下，許諾撿起一看：

（人太多了，不好撿）

許諾深吸口氣，將紙條揉成紙團，砸在嬉命師小丑的腳下。

“你最好是撿了個有用的東西回來。”

冷靜下來后，許諾也認清了現實。

小丑應該不會因為單純好玩而把暴食撿回來，畢竟它是個神秘而又強大的存在，在認知和實力上，都要超過許諾。

雖然作風很怪異，但仔細想來，它倒是沒有做過什么對許諾不利的事情。

許諾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等等，我已經晉升三階了，為什么沒有新的游戲出現？”

小丑咧嘴一笑，丟出張紙條。

（還不是時候，嘻嘻。）

不是時候。

許諾皺眉，對了，經歷第一個游戲命運轉盤的時候，自己嚴格來說還不算一階，而是零階。

而第二個游戲木偶戲，則是二階時開啟的。

這么說，是雙數等階的時候，小丑才會開始新的游戲？

“哼唧！”

小豬的聲音打斷了許諾的思考，他看向小豬，若有所思。

自己之前看到了某個生物的記憶，那貌似是饑荒的寵物，可能就是這只小豬。

許諾揉了揉小豬的腦袋，“總不能直接叫你暴食，還是給你取個名字吧。”

“你看上去粉粉嫩嫩的，就叫你佩奇，怎么樣？”

“哼唧！”

小豬原地翻了個滾，似乎認同了這個名字。

許諾蹲在佩奇身前，一邊逗弄著它，一邊感受著它的狀態。

它曾經是饑荒的寵物。

但被暴食面具和詭異力量轉化過一遍，又經歷了消亡，被小丑撿回來后，佩奇的狀態很是怪異。

既有點像詭譎，但又沒有詭譎的暴虐和攻擊性。但說它是某種生物，這家伙在現實中應該也沒有實體。

而且，貌似也沒有之前的記憶了，更像是一個全新的個體。

原本的小豬，可能真與那神秘聲音所說的一樣，與它的主人一同長眠了。

想到那個神秘人，尤其是想起那張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許諾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毫無疑問，那是一個超凡的存在，或許，和神主是同一級別的東西。

許諾抬起頭，看向舞臺上的小丑。

在許諾接觸過的所有東西中，只有這個家伙，展現過遠超自己認知的位格。

會是它嗎？

似乎感受到了許諾的注視，小丑轉過頭來，對他咧嘴一笑：

“嘻嘻。”

許諾頓時搖搖頭。

應該不是它。

嬉命師小丑與那神秘人的風格明顯不同，前者像是個陽光開朗樂子人，后者則更加尊貴邪異。

而且那個神秘存在明顯更帥氣一點。

但它為什么會頂著自己的臉？

饑荒是百年前的人物了，它與饑荒之間的交談，又代表了什么？

許諾思考著：“從饑荒的話來看，天啟聯盟的背后有著什么東西，是他們想要擺脫的。霍老先生也說過，高階的覺醒者，意志會越來越統一。”

“莫非，他們想擺脫的就是那個意志？而饑荒稱呼其為愚夫。”

不知怎的，聽到愚夫這個名字，許諾沒由來得一陣心悸，就好像當初聽到神主的名字一般。

覺醒者身上有著太多謎團，力量來源，精神病狀，統一意志……如果說這些的背后藏著一個如神主一般的存在，那也倒不是不可能。

許諾忽然想到自己當初拿到神主化身時所看到的畫面。

高大的十字架上，一個巨人被捆綁著，而在一旁的深淵中，也有一個被灰霧籠罩的身影。

莫非……

許諾心一沉，這兩個存在中必定有一個是神主，而從神主化身的姿態來看，神主應該是被捆綁在十字架上，宛如耶穌受難的那位。

這也符合神主百年間沒有動靜的情報。

那另一個存在是誰？

饑荒口中的……愚夫嗎？

忽然的，許諾的意識一陣恍惚。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那原本恢復了一些的精神力正以急速消耗，直到自己停止思考和那些存在相關的事情時，才得以緩和。

“什么鬼？就連在腦子里想想都不行嗎？”

過了許久，許諾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到底還是他的位階太低了。

如果自己有饑荒或者靈虛會長那般的實力，想必就能直面這些東西。

小丑正在打盹，許諾掃了它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佩奇。

“哼唧！”

佩奇蹭了蹭許諾的腳，似乎在討好他。

許諾笑了笑，手按在佩奇頭上，隱約間，暴食的面具浮現在他手掌之下。

望著那張面具的虛影，許諾若有所思。

.

.

一天后。

寧市的邊郊，一個穿著風衣的身影獨自到來。

自打昨日返回寧市后，沈東陽因為協會的事務即刻返回分部，許諾和艾珈則偽裝成出去爬完山回來后精疲力盡的樣子。

不得不說，太昊協會的后勤部工作做的確實到位，不僅給他們拍攝了景區的圖片，甚至人工合成了他們看日出的照片。

許諾看了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去了一趟景區。

今天老姐沒事情，在家追劇。她是監察者，經常一出差就是大半個月，據她所說，都攢了好幾部想看的電視劇了。

許諾也樂于見此，正好可以獨自出門。

來到邊郊，確認四周無人之后，許諾閉上眼睛。

“佩奇，出來吧。”

許諾的影子似乎產生了一點異動，一團黑影從中分化。

佩奇的身形逐漸出現，身上的顏色也迅速由黑向粉轉變，不多時，一只粉粉嫩嫩的小豬出現在許諾面前。

“哼唧哼唧！”

許諾一喜，真的可以召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