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不知道是不是面具的緣故，許諾的聲音顯得成熟了許多，帶上了些許磁性。

“你……你……”

張山瞳孔放大，看著眼前戴著面具的少年，不由得顫抖起來。

他并不認識狩孽會面具，但這不妨礙他感受到此刻許諾身上發生的變化。

原本淡藍色的靈源鑄甲，此刻卻涌現出金色的紋路，強橫的斗氣像是遇到了貓的老鼠一般，一接觸到這金色的靈源甲，就倉皇消散。

最讓張山驚駭的是，他發現自己被少年握住的手，居然絲毫動彈不得。

怎么可能！

他是三階武宗啊，這只手的力量，可是能輕而易舉地推動一輛卡車，眼下在許諾的手中，卻像是嬰兒的手臂一般無力。

“這就是神力嗎？”

在自己召喚出面具時，劇院內，一枚神力結晶悄然破碎，其內蘊含的力量與傲慢面具一道降臨在現實當中。

這是狩孽會的力量。

神主的力量。

許諾面色平靜，內心卻有些許驚訝。

“各項屬性增強了一倍不止，而且，對于超凡力量貌似還有異常的壓制效果。”

許諾迅速總結出神力的特點。

如果說，靈御的力量是中正，嬉命師的力量是詭異。

那么神主的力量，就是強橫與霸道。

它甚至可以做到暫時驅散張山體內的超凡力量，否則，即便許諾的基礎屬性翻了一倍，也未必是三階超凡的對手。

修行者之間越階戰斗確實很難，畢竟體內的超凡力量體量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三種力量集于一身，這才是許諾越級戰斗的底氣。

“咔！”

許諾捏著張山胳膊的手猛地發力。

“啊——”

張山不受控制地哀嚎，聲音甚至傳遞到底城當中。

但那里的人最多只是往這邊望了一眼，甚至都沒有看到發生了什么，就漠然地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情。

許諾輕笑：“看來你自己沒怎么體會過被折斷胳膊的感覺啊。”

哀嚎接連響起，張山的四肢被許諾相繼打斷，整個過程，許諾沒有一絲留手，如果不是自己有紙偶替身，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當然，盡快打斷張山的四肢也是為了消除他的反抗力，在確認他無法反抗之后，

一枚神力結晶里的神力是有限的，此時也差不多消耗完了。

面具像是煙塵般消散，由實轉虛，重新凝結為戒指，靜靜地待在許諾的左手食指。

張山面色蒼白地抬頭，語氣驚恐：“你，你不能殺我，我是灰燼集團的人。”

“別急。”

許諾蹲下來，無刃匕抵在對方的腦門上，只要注入靈性，刀刃就會伸出，貫穿他的大腦。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您說，您說！”

許諾笑道：“你們是有預謀的，還是臨時起意？”

“臨……臨時起意！這種事情我們不是第一次做了，瘦猴會在帶人游覽時確認對方的實力和身份，然后想辦法告知我，再決定要不要動手。”

許諾若有所思，“所以，之前在城中心遇到你不是巧合？”

自己全程都盯著瘦猴，他甚至沒有看過一次手機，如果要傳遞信息，就是那個時候了。

“對對！我們商量好了的，如果不給煙，就是點子扎手。一盒煙，就是小魚。兩盒煙就是大魚。”

許諾好奇：“大魚？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大魚？”

“這是瘦猴的判斷了。”

許諾點點頭，“你怎么知道我是太昊協會的人？”

張山一愣，眼神有些躲閃：“我，我不知道啊！”

“你之前自己說過的，”許諾平靜地說道：“太昊協會的新人都這么天真嗎？

“你是這樣說的吧？”

張山冷汗直冒：“小，小兄弟，我猜的！大魚一般都是太昊協會的新人，人傻錢多還天真。”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

“那你之前摘掉我替身的口罩后，又是在比對什么呢？”

許諾笑了笑，手微抬，無刃匕激活，在張山的額頭處留下一絲血痕。

“別別別！我說，我說！”

張山哀嚎著，語速極快：“是有人找我們，給了我們你的照片！說如果你到了暗境，就想辦法弄死你。”

“是誰？”

“我不知道……別動手！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自稱是J先生，每次只是通過單向通訊找我們。”

J先生？

許諾不認識這人，也沒聽說過，但這明顯是一個代號。

“你們怎么知道是我的？”

“瘦猴擅長識人，而且這個單子我們想的是遇到就接，沒遇到就算了。”

“還有其它人接這個單子嗎？”

“不知道，或許有吧？”張山不是很確信的樣子。

許諾點點頭。

“小兄弟，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放過我吧，我保證不說你的事情！對了，我還可以幫你對付那個J先生，等他下次聯絡我時，我想辦法套出他的信息來！”

張山知道，許諾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無論是那個紙偶替身，還是后面使用的雄獅面具，都證明了眼前的少年不是簡單的靈御途徑超凡者。

自己想活下來，就得表忠心。

無論之后怎么做，現在必須得這么說。

“真的？”

許諾似乎有些猶豫。

“真的！真的！”張山連連點頭。

許諾忽然扭頭看了看。

底城那邊是一股死氣沉沉的感覺，而荒野上則與死亡契合。

路邊的枯骨都無人收拾。

“小兄……大人，大人，你知道的，我是灰燼集團的人，殺了我，你不會有什么好處，灰燼集團肯定會追查你的。”

張山看到許諾收起無刃匕，走向瘦猴的尸體，頓時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一個黑黝黝的槍口對準自己。

張山驚駭：“別……”

嘭！

許諾將槍隨意丟在地上，靈源甲從他手指上消散。

“灰燼集團不會追查到我的，或者說，他們不會費力去查。”

許諾淡淡開口，不過，張山已經聽不見了。

之前，張山和瘦猴分贓時，瘦猴提到過，如果他死了，就會有人把張山動用灰燼集團公款的證據上交。

灰燼集團恐怕自己都想弄死張山，如果看到他已經死了，大概率不會繼續追查。

因為沒那個必要，對于黑暗世界的集團來說，即便是超凡者，也是可以消耗的資源而已。

“到底是誰想殺我？聽上去也不像是動真格的，更像是來惡心我。”許諾喃喃道。

許諾走了，甚至就那么大搖大擺地從橋上走回上城。

命運視野持續激活，他的腳下，一片潔白。

.

.

“也咦也咦也咦也咦喲！恭喜你發財！我恭喜你精彩——”

當許諾回到上城區時，天色已經晚了，而此時，這里出乎預料的熱鬧。

許諾忽然想起來，瘦猴說過今晚上暗境有燈會。

“咚咚鏘！”

“瞧一瞧，看一看嘞~”

上城本就是民國風格，此時每片區域都張燈結彩，掛著各式各樣的彩燈，看著倒是真有那種節日的氛圍。

燈紅酒綠，游客穿行，商戶吆喝，似與外界無異。

許諾隨意逛了逛，果然，白天看到的那些不太合適的生意，現在都收起來了。

“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但許諾知道，黑暗世界的骯臟不會因為消失，只是暫時掩蓋下去。

不說以后，許諾相信即便是此時，在灰燼集團的大廈內，或者百花堂的總舵里面，生意也還在繼續。

只是明面上，此時的上城倒還真的與外界無異。

許諾今天已經將整個上城大致了解了一遍，接下來，就是考慮如何尋找與父親有關的情報了。

“咦？”

許諾忽然又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但這次，不是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