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在感受到敵人之后,就默默使用了紙偶替身。
紙偶替身釋放的時候,會直接替換掉原本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且會讓許諾進入短暫的隱秘狀態。
然后,許諾就看到那個男人沖上來,一拳把自己的替身給撂倒了。
“這家伙,居然在大街上動手?!”
看到男人一套表演后將自己的替身抗走,許諾頓時張大了嘴巴。
趁著眾人的目光被場中所吸引,許諾也恰好從隱秘狀態中浮現,趕緊朝反方向走。
沒過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了細微的虛界波動。
“是虛界構筑器,范圍不大。”
緊接著,通過紙偶替身的感知,許諾知道男人發現了自己的把戲。
“道法途徑……不是天啟聯盟?難不成是黑暗世界的人?”
許諾一邊跑,一邊思索著對方的身份。
道法途徑,是太昊協會掌握下的六條途徑中最神秘的一條。
當然,數量最稀少的無疑是靈御。
因為靈御途徑在三階時的靈魄過于不穩定,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覺醒出無用的靈魄。
而道法途徑,則以困難出名。
其它途徑,只要靈性的積累上去了,再怎么也會有所提升,頂多就是領悟消化得不夠,被卡在關口。
而道法途徑,據說修煉的全程都得靠領悟,這也導致他們尤其需要靜心。
總而言之,道法途徑的超凡者大多屬于太昊協會,很少有流落在外的,就算有,也一般修為不高。
這些都是超凡世界的常識,許諾近期惡補了很多。
“不會是太昊協會的人吧?不應該,如果是協會想要對付我,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機會。”
而且提醒自己的消息里,也讓他尋求太昊協會的援助,那起碼在對方看來,這個道法超凡者和太昊協會是敵對的。
“黑暗世界?還是別的什么勢力?”
許諾心里思索著,腳步卻一點也不慢。
紙偶替身被毀滅了,需要時間恢復。
而它替許諾爭取到的逃跑時間,其實并不長。
尤其是對于一個四階超凡者而言。
“小子,你挺有能耐啊!”
許諾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眼看到許諾要跑出這截行人稀少的路段,男人一怒,將一個虛界構筑器丟向許諾。
“跑,你還給我跑!”
虛界構筑而成,男人和許諾同時自現世消失,再出現,就已經身處鏡像般的虛界當中。
嘭!
道法超凡者腳步在地上一踏,身輕如燕,踏風而來,穩穩地攔在了許諾身前。
許諾眼神一變,摸出靈性手槍,砰砰兩槍直指男人,同時身形卻往那些巷子中竄去。
虛界的好處就是不必顧忌普通人,許諾一進入巷子,就將那些鏡像垃圾箱踹倒。
“不是吧不是吧,明明是二階靈御,卻還跟個超凡世界的新手一樣,妄圖用這種把戲擺脫我?”
身后吹過一陣微風,許諾咬牙。
靈源鑄甲!
靈源自體內涌出,眨眼間覆蓋了整條手臂。
回身一拳,與男人的手掌相撞。
嘭!
許諾被這一掌擊退,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靈源甲上流動,一個呼吸之間,靈源甲上便已經出現了裂痕。
“道法途徑的力量……這是什么招數?”
許諾后退,貼著墻壁,剛剛那一下居然隔著靈源甲,給他的手臂帶來了傷害。
手臂上傳來一種扭曲蜿蜒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把血肉、筋骨都抽離重組。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男人一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儀容儀表,一邊笑著對許諾說道。
“小朋友,我很好奇你剛才那是什么手段?那應該不是靈御途徑該有的能力吧?還是說,是什么超凡道具?”
命運視野下,許諾幾乎避無可避。
顯然,對方的實力遠遠超過自己。
許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是誰?天啟聯盟?黑暗世界?裁決者?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男人一邊搖頭,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音。
“怎么感覺你得罪過很多人似的……小朋友,其實我找你也不是有什么別的目的,就是要殺你而已。”
“至于為什么要殺你,哈哈,沒辦法,誰叫你那傲慢的靈魂,就像黑夜里的火把一樣顯眼。”
他忽然出手,看不見的扭曲力量將許諾壓在墻面,身后的鏡像墻甚至都出現了裂痕。
男人看著許諾,輕笑:“你的運氣不好,被我碰上了,僅此而已。”
許諾艱難抬起頭。
“靈魂……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狩孽會,對嗎?”
男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賓果。”
許諾內心一沉。
狩孽會。
這是一個超凡者組織的名字,是幾乎所有超凡者都必須注意的一個組織。
它不屬于秩序聯盟,也不屬于黑暗世界。
狩孽會的成員稀少,傳承和聯絡手段未知,唯一知曉的,是那些成員會看似毫無規則地狩獵超凡者,甚至是普通人。
根據記錄,所有被狩孽會盯上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成了一具植物人。
而在秩序聯盟的調查下,這些人,都被抽走了靈性力量,只剩下一具軀殼。
也有不少傳言稱,狩孽會取走的不是靈性力量。
而是靈魂。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傲慢。將會在接下來,取走你的靈魂。”
男人輕笑:“不要怨我,這都是你自己的錯誤。”
被道法途徑的力量壓制,許諾動彈不得。
“什么叫……我的錯誤?”
男人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反正太昊協會還有一會兒才能到,既然你發問了,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吧。”
“我們狩孽會選擇目標并不是毫無根據的,我們可以看到人們靈魂所呈現的罪孽。”
“當罪孽過深,那就意味著,你將成為我們的目標。”
許諾艱難地抬起頭:“你的意思是,我很傲慢?”
“當然!”
男人哈哈大笑:“我很少見到過如你這樣傲慢的靈魂,就像你把全世界都當做自己的附庸一般。”
“我猜猜,你身上可能是有點奇遇,讓你感覺自己和周圍人相比太過特殊……嘶,小朋友,你不會是因為這點奇遇,就把自己當成世界的主角了吧!啊?”
許諾沒有反駁,他在嘗試自救。
男人的笑聲緩緩收斂。
“好了,我狩獵過的罪人很多,你不過是其中一名而已。”
“放心,不會很痛的。”
他將一只手貼在許諾的額頭,一股奇異的吸力從中傳來。
而在這個時候,許諾終于做完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在男人嘴角彎起的時候,一股更龐大的吸力從許諾體內傳來,讓他面色一怔。
.
.
“呼——”
男人的眼前,鏡像般的虛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舞臺。
吱啦——吱啦——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驚疑不定地從破舊的座椅上站起來,此時的他,臉上覆蓋著一張有著怪異雄獅花紋的面具。
“這,這是什么地方?那小子呢?”
一座劇院?
男人環顧四周,卻沒有見到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風,吹動著觀眾席的夾縫,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男人戒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超凡力量在此刻全然無法動用。
“不僅是道法途徑的力量用不了,就連狩孽會的力量,也無法使用?”
男人表情逐漸凝重。
就在這時,他看到舞臺上出現了一個陰影。
男人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怒喝道:
“是誰!出來!”
嘻嘻嘻——
刺耳的笑聲傳入耳中,男人看到了那個惡魔般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可他卻無法動彈,只能看著對方接近。
嬉命師小丑舉起手中的刀刃,咧出一個夸張的笑容。
咚咚。
風更劇烈了,晃動著座椅和幕布。
這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男人的耳中扭曲、重組成了一句話,讓他心跳猛地停歇,露出驚恐的表情:
【你的臉不錯】
【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