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了。
他時而站,時而坐,時而扎馬,時而比劃著拳腳。
但無論如何,許諾的雙目始終牢牢地盯著那高聳山壁上的人形圖案。
圖案只是一個站著的人,但在許諾眼中,它已經演化出數不勝數的招式武技。
拳、掌、指、腿、肘、膝……
這個山壁上的圖案,教導的是以肉身搏殺的技巧,這些技巧,若是結合了斗氣,那便是武技。
毫不客氣地說,這個圖案,或許窮盡了世界上一切以人類姿態可以施展的武技。
任何人,只要能領悟這些武技,他就可以成為世界上屈指可數的武術大師。
許諾的領悟力很強,但看完幾遍后,自覺領悟到的最多十之三四。
饒是如此,只要勤加練習,讓身體跟得上腦子,許諾有自信可以在近身戰斗中擊敗大部分的武宗。
畢竟靈御途徑也可以依靠靈源甲來對抗武宗那變態的身體素質。
法戰士對物理戰士,誰贏得看操作。
而許諾現在就是得到了最頂級的攻略和技術指導,只要操練熟悉。
“我好像明白老爸為什么剛出來,就能從一堆超凡者的圍堵中殺出去了。”許諾感嘆道。
如果許諾沒猜錯的話,這個秘境中應該存在著六塊不同的傳承之地,即便不是這個途徑的超凡者,也能夠收獲到這個途徑的技巧。
至于領悟多少,全看自己的天賦了。
老爸當時或許只是一個通靈者,入了此地后,依靠自身的天賦,從不同的傳承之地得到了不同途徑的技巧,最終成為一名靈御途徑超凡者時,他很有可能已經領悟了道法、武宗、兵主等途徑,除專屬超凡力量之外的核心技巧。
這才導致他在一階時就強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該去下一個地方了。”
許諾雙目炯炯有神。
看著山壁上的圖案,他已經沒有領悟到新的東西了。
這并不是說許諾已經消化完全部的武技,而是說他領悟到的只有這么多,想要領悟更多,就必須將那些東西先通過訓練消化完,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武技,不是光靠看就能完全學會的,有些武技,要求的就是身體上的絕對反應。
許諾起身,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適應了這里的壓力。
在自己操練那些武技的時候,來自這片地域的壓力,似乎也在錘煉他的肉身。
在六大本土超凡途徑中,光論肉身,第一絕對是武宗,第二往往是兵主,然后便是靈御。
但許諾感覺自己現在的軀體,說不定有和兵主一較高下的可能。
肉身與武技,力量與技巧,這就是武宗途徑的真諦。
“奇怪,應該已經過去快十個小時了吧,我居然一點餓意都沒有?就是有點渴。”
片刻后,許諾明白了過來。
食物本質上就是提供能量,許諾依靠萬物有靈,可以汲取大量靈性。
靈性在肉體內也可以直接部分轉化成能量,只是比例很小,不過這片秘境的游離靈性足夠多。
而許諾在練習武技的過程中,逐步適應了壓力,萬物有靈聚攏的靈性就不再是入不敷出,逐漸地補充了他身體的消耗。
許諾轉身朝明鏡水域走去,領悟了武道山域的傳承后,這里不再能給他壓力。
補充了身體的水分后,許諾又從空間戒指中出去容器,盛了一些水,然后重新回到武道山域下。
不過這次,許諾并沒有停留,他打算繼續往武道山域之后探索。
“也不知道眼魔去了什么地方,我記得他也被吸進來了。”許諾心想。
眼魔是個巨大的威脅,尤其是在無法使用神力和嬉命師的力量之后,許諾原本的依仗沒了,真打起來,很難打過他。
但領悟了明鏡止水后,許諾的心境已經非常人能比。
如果需要,他可以做到摒棄一切雜念,專注于眼前。
看了看手中的靈御玉佩,許諾用繩子將它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希望你能帶來些好運吧。”許諾喃喃道。
許諾暫且將這個秘境稱為六道秘境。
到現在他已經確定,自從進入六道秘境后,屬于嬉命師途徑的力量、神主的力量就全部消失了。
甚至,當許諾沉靜下來時,他的意識都無法進入作為他精神世界的劇院。
嬉命師小丑也沒有絲毫反應。
如果不是許諾已經領悟了明鏡止水這門心境技能,恐怕現在也會不由自主地慌亂。
畢竟一直以來,這兩股力量都是他越級戰斗的依仗,許諾敢和五階甚至六階強者叫板,這兩股力量缺一不可。
但現在它們消失了。
許諾猜測應該這種反常狀態應該是暫時的,至于原因,也不難猜測:
神主是一個極其高位格的存在。
與之相似的是那個疑似控制著天啟聯盟的東西,就連想它的名字和直接相關聯的事情,都會瘋狂消耗精神力,不停止,就只有精神干涸而死。
此外,嬉命師小丑或許也是差一些、也有可能是與神主祂們同等位格的存在。
那么,能夠屏蔽神主和嬉命師力量的東西,無論祂是什么,至少在位格上,祂與神主等存在是相同的。
至少相同。
有時候許諾也在想:
既然神主那般高位格的存在,可以創造出神力這種東西,狩孽者隱約也可以歸作是一條超凡途徑,神主就是這條超凡途徑的起點,也是終點。
那從古傳承至今的六條本土超凡途徑,會不會也有一個起點?
這個想法一出,即便有明鏡止水,許諾的心還是忍不住波動了一下。
但他很快便重新平靜下來。
“瞎想也沒什么用,倒不如說有還更好一點。”
本土的六條超凡途徑,基本屬于秩序世界,各個途徑的完整傳承都在太昊協會手中。
若是真有一個起點,那個存在大概率也是守序的。
這樣,面對背后是一個高位格存在的天啟聯盟,太昊協會也未必會輸。
……
不知不覺中,許諾走出了武道山域。
入眼是一座戈壁,插滿了無數兵刃,這些兵刃大多布滿腐銹,也不知道在這里存在了多長時間,遠遠望去,像是一片森林。
戈壁與山脈的交界處,依舊立著一塊石碑,上面的字煞氣橫溢,仿佛是一位強大的兵主遺留:
“金戈鐵域。”
果然,這里是兵主途徑的傳承之地。
許諾踏入戈壁,恰好一陣寒風吹過。
“鏘鏘鏘鏘!!!!”
許諾聽到了一陣兵器晃動的聲音,他環顧四周,看著那些腐朽的兵器。
刀槍棍棒,劍戟斧鉞……十八般兵器,在這里都能看見,而非只有刀劍。
除了這些傳統的武器之外,還有一些樣式奇特的兵器。
許諾甚至看到一面樣式奇特,底部尖銳的盾牌。
“防具也算兵器嗎……”許諾心里嘀咕著。
道法傳承之地教導了心境,武宗傳承之地教導了武藝,那這兵主傳承之地,莫非是教導兵器使用之術?
許諾看了看,這么多兵器,光從種類而言,分得嚴格一點的話,至少也有百種。
要是都學一遍,恐怕猴年馬月也學不完。
“按照之前的經驗,傳承途徑對應一域,一域有至少一種考驗。”
每種考驗,也是機遇。
許諾現在很好奇,金戈鐵域的考驗,或者說機遇是什么。
他在原地等了些許時候,什么也沒發生,便朝前走去。
忽然,許諾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低頭。
“鏘!”
許諾愕然,看著自己額前飄落的事物,那原本是他頭上翹起的一撮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