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晚上九點，今天他著實跑了不少的地方，收拾房間的事情只能留到明天了。
好在第二天是休息日，洗漱完他就往床上一躺，很快便進入夢鄉(xiāng)。
……
……
熟睡中的莫雨被手機的震動聲驚醒，打開屏幕一看，好家伙，十幾個未接電話。
定睛看了一眼號碼，居然是馮珺如打來的。
現(xiàn)在才剛過凌晨四點，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手機又開始震動了。
莫雨這次直接接了起來，“喂，馮經(jīng)理？”
他清了清嗓子，“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嗎？”
說完后他心想這不是廢話嗎，沒事人家半夜三更給你打這么多的電話干嘛。
等了許久也不見對面有回應，莫雨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因為雖然沒人說話，但聲音調到最大后他勉強能聽到隱約的抽泣聲。
“莫雨。”
突然響起的聲音下了莫雨一跳，他連忙將聽筒的音量調低，而后放在耳邊問道：“是我，馮經(jīng)理。”
“你……”馮珺如明顯是剛哭過，聲音中帶著些許哽咽，“能過來陪陪我嗎？”
莫雨眉頭一皺，“現(xiàn)在？”
“我……有點害怕，”馮珺如深吸一口氣，“不愿意也沒關系，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等一下，”莫雨聞言連忙說道，“您現(xiàn)在是在家里嗎？”
“嗯。”
“稍等，我馬上過去。”
看起來馮珺如的確遇到了一些事情，而且也沒準備在電話里說清楚。
莫雨根本沒有多想，等電話掛了之后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凌晨四點突然找下屬去自己家……這算是什么路數(shù)？
但他還是穿戴整齊出門，叫了輛的士直接趕往了龍江花園。
……
“你來了。”
馮珺如穿著一身睡衣給他開門，眼眶通紅明顯是剛哭過，臉上的淚痕甚至都還沒干。
房間里一片漆黑，莫雨在樓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剛才就一直沒有開燈。
“不瞞您說，我有點怕黑，”莫雨撓了撓頭，“要不然……”
雖然他不覺得馮珺如會做出什么危險的舉動，但在相對陌生的環(huán)境下人類的恐懼本能還是不自覺地體現(xiàn)了出來。
馮珺如沒有說話，默默地打開了廊燈，借著微弱的光亮也能大致看到客廳的情況。
和上次來的時候沒什么差別。
莫雨確認了之后就跟著走進了房間，馮珺如自顧自坐在沙發(fā)上，茶幾和附近的地板幾乎被紙團鋪滿。
“您這是……”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那句“女人都是水做的”是有現(xiàn)實原型的，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多的淚水能流。
“家里出了點事，”馮珺如哽咽著說道，“我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哭的。”
莫雨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回到沙發(fā)坐下后遞給了她。
這種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等待馮珺如自己消化情緒。
“謝謝。”
馮珺如依舊低著頭，等放在茶幾上的溫水變成了涼水，她才緩緩開口說道：“你還記得前天晚上遇到的劫匪嗎？”
莫雨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那時候他還想報警來著，最后卻被馮珺如阻止了。
當時馮珺如似乎是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難道這件事和現(xiàn)在的情況有關？
“其實那是我的弟弟，”她看了莫雨一眼，“之前和你提起過一回，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莫雨思索了片刻很快想了起來，當時馮珺如說起過她小時候的事情，家里除了她還有兩個弟弟，一家五口生活在蘇北的農(nóng)村。
家里重男輕女的觀念似乎特別嚴重，什么好東西都優(yōu)先給弟弟，輪到馮珺如的時候連玉米都只能吃去年剩下的。
“我之前騙了你，他們并沒有一直留在老家，”馮珺如接著說道，“他們半年前來了杭市，家里讓我?guī)兔φ疹櫋！?
“每個月我都會給他們一人兩千的生活費，也幫他們租好了房子，他們的工作也找朋友幫忙安排了。”
說著她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但他們不聽我的，正經(jīng)的工作不去，整天不知道跟什么人一起鬼混。”
“前段時間我收到了一條勒索短信，對方聲稱我弟弟在他們手上，如果三天內(nèi)不拿出十萬的贖金就會撕票。”
“這……”莫雨忍不住說道，“這種事情應該報警才對啊！”
“不，我當時就看出來這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了，”馮珺如搖了搖頭，“綁架是假，問我要錢是真的。”
“還有另一件事，就是他們真的加入了一個從事不法活動的社團，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家里，結果……結果……”
說著她的眼眶又不禁紅了。
莫雨連忙扯了兩張紙巾遞給了她，有心想要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結果，爸媽根本不相信我說的，”她哽咽著說道，“他們覺得我只是不想照顧兩個弟弟，所以找了一個理由。”
“怎么能這樣，”莫雨感覺自己的認知被刷新了，“那前天晚上他們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爸媽聯(lián)系了我弟弟，他們知道計劃泡湯之后索性就撕破臉了，直接上門來問我要錢，”馮珺如搖了搖頭，“我不打算給他們，前天晚上他們的目的是警告，如果不給錢就會繼續(xù)騷擾下去。”
“太過分了！”莫雨攥緊了拳頭，“這根本就是在犯罪！”
他之前聽馮珺如講述的時候，對她的家庭情況也有過大致的判斷。
知道她的家人極品，但不知道居然會這么極品。
兩個弟弟不懂事，結果父母居然也……
這些事情看起來是在馮珺如的心底積壓了很久，今晚就是她情緒的集中爆發(fā)。
但這種爆發(fā)不可能沒有原因。
“今天他們是又來找你麻煩了嗎？”莫雨問道。
“嗯，”馮珺如輕輕點了點頭，“十二點多的時候，他們一直在門外等著，我只能假裝不在家，所以連燈都不敢開。”
莫雨聞言思索了片刻，“說起來我來的時候好像看到樓下有兩個人……”
“咚咚！”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馮珺如！快開門！我們知道你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