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霜在府里陪伴啟楚一會兒,就回去了。
夜里,啟楚從床上起來,走向書案,什么也沒有做,只是靜靜的坐著,月光透過紗窗照射在紫檀木的地板上。
周時予此時正提著燈籠進入院中,這些年他們二人相敬如賓,在外人眼里他們是恩愛有加的一對,就連先帝都曾經稱贊過他們的情誼,而周時予也很感激啟楚,啟楚為人沒有太大的架子,與妯娌相處都很融洽,對周家也是能幫則幫的,無論對任何人她都做到了仁至義盡。
周時予推門而入,看到啟楚穿著單衣坐在書案前出神,心中不免擔心:“怎么不多穿一件衣裳,最近天氣雖然熱了些,但到了夜里也是冷的啊!”
周時予放下燈籠,快速走到衣架前,拿起一個斗篷,給啟楚披上了。
啟楚沖他笑著說:“我沒事,就是夜里來了精神,怎么戶部的事情處理明白了?”
周時予握住啟楚微涼的雙手,給她暖暖手,說:“你就別擔心這些了,先帝薨逝,朝中和后宮都亂,不過我還是能處理明白的。”
啟楚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這些年,你也算的上是熬出頭了,皇兄讓你掌管戶部,可要好好做,如今父皇一死,朝中大半的人都是皇兄的,明年要開舉恩科,讓程兒下場吧!”
周令程是啟楚的大兒子,周時予聽著她的話,有些不解:“你不是原本打算不讓程哥兒下場的嗎,他才多大啊?”
“忠勤伯府武將的路子走不長了,如今我皇兄剛剛登基,看在我的面子上,會讓程哥兒中舉的,若是我死了,感情淡了,咱們昭德長公主府就徹底的成了一個擺設了,你繼承不了侯爵,程哥兒和嵇哥兒只有一個有名無實的侯爵位,要要想出路。”
周時予看著啟楚的樣子,不免傷心,忍著心痛,安慰道:“你別這么想,你會好起來的,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孩子們都大了,就去游歷嗎?你喜歡各州美人,我就帶你去見,你喜歡騎馬,我們就去塞北,等天氣冷了,我們就去南邊劃船聽雨。”
啟楚聽著他的話,笑了笑:“這些事,也就只有你記得,我只有一件事求你,若我真的不幸……,只求你別續房好嗎?若是真的要續,那也等佳景嫁人以后再續娶,好嗎?”
周時予聽她這話不免心痛:“在你心里我是那樣的人嗎?我說過這一生只有你一人足矣了,別在這樣說了!”
啟楚雖然聽周時予這樣說,心里還是不信的,她父皇多么愛她的母后啊,可人到暮年,還是貪戀美色,在她母親還在世時,居然還選了一個與她年少相似的姑娘,用來回憶青春,多么可笑啊,別以為她不知道,她父皇的死,跟她母后絕對脫不了干系,試問誰能體會自己還活著,自己的丈夫就開始懷念自己了,真是可笑,不過那個女的也是個蠢貨,以為能靠著她父皇坐上后位?真是太可笑了,真當她母后是傻子嗎?
周時予并不知道啟楚心中所想,扶著啟楚上了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