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行？什么可行？誰說的可行？師傅？師傅？！”

無邊的烈火熊熊燃燒，如同掉入了烈火的世界。

而轉眼便是灰色濃煙涌入眼睛，刺痛灼燒。

逼的溫誠一邊流淚一邊在火中奔跑。

不知不覺，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卦各方位踩了一遍。

“好疼啊！”

“太疼了，快把火滅掉，滅掉……”

貓貓在烈火中打滾，橘毛全部燒盡，開始淬煉他的肉身。

飲下的仙酒仙桃仙丹不斷被消耗，血肉之軀，在朝著鋼筋鐵骨鍛造。

可溫誠只覺得無比灼痛。

跑到哪里都有火焰緊隨，疼痛充斥一切，腦袋根本無法思考。

連鈴鐺法寶裂開空間口子，耳朵以及空間法寶內的金箍棒碎片全甩到爐子里也完全沒注意。

但在神火灼燒下，那些原本崩碎的金箍棒碎片正以驚人的速度復原。

重新恢復其原本的神威。

而隱隱間，在火焰背景之下，瞇著熏黑難以睜開的眼睛，溫誠模糊的看到系統界面也被開啟了。

【偵測到六丁神火洗髓，貓貓護航系統啟動，調用朱雀之力抵消……】

忽地一股真火從丹田涌出。

可縱使朱雀之力生效，抵消六丁神火傷害，溫誠也覺得自己快熟了。

唯獨眼睛在變化。

往常看不到的系統界面，如今徹底顯形，再無隱藏。

“洗髓……洗髓是什么東西……”

溫誠流淚打嚏，想了好半天，分心疼痛，好不容易才想起洗髓的含義。

“啊……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瞎了！”

仙酒率先耗盡，酒勁散去，神智也清醒不少，可眼睛也時亮時暗。

這可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爐，溫誠第一時間想到了大圣的煙熏眼病。

說好聽的才叫火眼金睛。

而且這是什么破地方，明明是做夢，為啥流程這么全？

溫誠滾來滾去，忽然‘頓悟’。

想起來數次經歷的天庭之旅，他像發現真相一樣大叫。

“你們……你們不是想讓我去西天取經吧？大圣呢？我不去我不去……放我出去！”

“莫叫，俺老孫在此。”

爐子外忽然響起聲音，一聽對面自稱大圣，溫誠心臟都驟停了一秒。

聲音……不太像，但就是給一種安心感。

彷佛連疼痛都減弱了，溫誠滾了起來，急吼吼的沖到爐壁。

不過爐壁最燙，他沒敢貼耳朵。

“大圣……真……真是你？你來救我嗎？”

“你這小貓，區區火烤就痛的死去活來，俺老孫當初可是在這爐子七七四十九天嘞……你修俺的大品天仙訣，你卻不知混元正合先天體，萬劫千番只自然？這乃是你的機緣！”

“……渺渺無為混太乙，如如不動號初玄……機緣，我的機緣？”

暗號對上，溫誠喃喃道說著，心情也愈發激動：“真是大圣……那我……我該怎么做？”

“淬煉肉身，不動如山，靈光自當徹太虛，混元一體化真仙。”

四句話，溫誠就聽懂前兩句。

既然是淬煉肉身，意思就是忍著吧。

溫誠深吸一口氣，轉瞬燒灼的口鼻冒煙，灼痛咳嗽。

可想著不能在大圣面前丟臉，他硬是忍住了咳嗽，兩個爪子死死的按住上下顎。

不是為了面子，而是為了心底的一束光。

溫誠蹲坐在地，心里不停默念。

“不動如山……不動如山……不動如山……不動如山……”

天然的信任感讓溫誠專心一處。

沒注意新毛轉瞬長出，都被燒光，身體愈發通透，原本軟乎乎的肚腩都變得晶瑩剔透，無比堅硬。

更沒注意灼燒鍛造的金箍棒光芒萬丈，最后收斂一切，靜靜的懸浮在一旁。

此刻，溫誠心中只剩一個念頭。

不動如山。

不知多久，不知時間，直到眼前忽地綻放光芒。

……

忽地一道光柱沖天，刺破屋頂，驚得一眾圍著貓貓擔心的修士連連后退。

“小心！”

“快回來，淺月！”

但唯獨淺月不躲不避，第一時間不顧危險的抱起貓貓。

“餃子？餃子？你醒了？”

溫誠的雙眼猛地閉上，隨后又緩緩睜開，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

“啊疼……好燙……燙啊……啊，不燙……我的眼睛……”

爪子胡亂的揮動幾下，溫誠待看清淺月的臉，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自己回來了。

這不是夢里，也不在丹爐。

“怎么會燙呢？眼睛也沒事。”

淺月擔心的揉了揉貓貓腦袋：“我幫你吹吹，不疼不疼，一定是做噩夢了。”

她說著便開始輕吹著氣，不出幾下，溫誠被這股氣吹的心情漸漸平復，呆呆的看著棚頂露出的缺口發呆。

這是……自己弄出來的？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溫誠嗖的一下從淺月懷里跳下，一躍跳到窗臺：“虛無渡！我知道你能聽到，出來！你給我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現在就是非常后悔。

早知道聽虛無渡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天庭、玄界、八帝……他們有到底是什么關系。

那些仙神……他們是不是腦袋有毛病？

你直接說機緣，自己不也……未必……可能……算了，一定不會進那個破爐子。

痛，太痛了。

溫誠咋呼了一下，沒炸出虛無渡，失望的跳下窗臺，卻不見窗臺邊的柱子后一只雨燕歪頭眨眼。

起身欲飛之際，從另一個窗口悄無聲的飛出一柄劍鞘，瞬間將雨燕斬為兩段。

可即便如此，雨燕也沒有死，兩段身軀復原，變化成兩只雨燕繼續遠飛。

劍鞘追上再斬，兩只雨燕頃刻化作四只，朝四面八方飛去。

至此，劍鞘停泊片刻，飛回屋內，落在了聞長老的手中，上面連血漬都未沾染。

她不動聲色的收起劍鞘，來到貓貓身前蹲下。

“餃子，做噩夢了？”

“嗯，一個很大的噩夢，他們把我扔進爐子燒烤，還告訴我這是機緣。”

“那就是機緣。”

溫誠下意識抬頭看向聞長老，一對暗色的眼瞳彷佛會說話一般。

“機緣？”

“機緣。”

溫誠嘆了口氣：“那就機緣吧，總算熬過去，肚子好餓，我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