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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小李和老李(下)

  • 志異縱橫
  • 江古流
  • 5093字
  • 2023-03-01 15:57:39

蘭普頓機場,一身名牌打扮拼裝的趙淑珍,正在熱絡的替自己的外甥女牽著紅線:“漱玉啊,這是你楊叔家的公子,也是那個...那個常綠藤大學的橄欖球隊的隊員。”

李簌劍一邊有點頭疼的聽著那個和自己的名字有一字之差的小名,一邊嘴角有些抽搐的糾正自己的姨媽:“姨,那叫常綠藤,而且這也不是指某一個學校。”

但是楊公子并不介意,他沒下車,輕松的擺了擺手,對李簌劍說:“咱姨媽說的也沒錯,反正都是英文翻譯過的東西,青和綠也沒什么區(qū)別。”

接近1米9的健碩身材將POLO上衣?lián)蔚霉墓哪夷遥w型健碩的他還有一張可媲美二三線明星的陽光臉龐,路過的女性,尤其是搭乘同一趟班機返回東華的,已經明的暗的給他塞過五六張寫著聯(lián)系方式的小紙條。

但李簌劍聽到他的言語卻有些酸的磨牙花子:這才幾分鐘啊,咱姨媽你都用上了,你接下來還能說出什么?

當然,這些話是說不出來的,于是她也只能抿著嘴,佯裝淑女的點頭微笑。

但對方卻沒有給她終結話題的機會:“我聽趙姨說,之前林普賽斯學院里那起“舞會”里面你動手把人打成重傷,所以以后不打算在新統(tǒng)聯(lián)讀書了嗎?”

李簌劍愣了一下,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姨媽,有點惱火,卻又無可奈何,轉過頭來,面色卻不再是敷衍反而平靜下來:““舞會”?這就是你們對于這種活動的定義嗎?”

楊峰搖了搖頭,誠懇的表情配上陽光俊朗的面容,很是有說服力:“我不接觸那個圈子,但我也是略知一二,即使是在開放的文化背景下,他們的行為也太出格了。”

李簌劍嗤然冷笑:““出格”?真是不錯的社交辭令,那比出格更嚴重的形容詞是用來形容什么的呢?”

楊峰有點尷尬,他當然知道,用出格來形容“舞會”,的確是有點輕描淡寫,甚至說有些殘忍了。

雖然只是有所耳聞,但作為勉強還算有一定身份的二代,他心知肚明,對于那些僅憑美貌想要投機躋身上流圈子的年輕女孩,“舞會”是一個不錯的機遇。

但這個不錯,往往是指去醫(yī)院支付高額醫(yī)藥費后的勉強算是可觀的補償,至于這些補償,能不能讓她們在日后維持正常的生理活動?

不一定。

但他現在耐著性子能陪這個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女孩而繼續(xù)聊天,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特立獨行以及梳著女式超短發(fā),英氣的面容,偏向中性的一種混沌的魅惑美感。

也不是她這個在自己父親的合作伙伴里排著倒數的姨媽。

而是那個在外國華人圈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九辰商會的出手。

在各種消息中,對面這個女孩在朋友參與過“舞會”后,將新統(tǒng)聯(lián)的幾位新老貴族家的二代打成重傷,甚至有幾人只能靠著一些頂尖的私人醫(yī)療研究所里面的技術吊命。

僅憑她姨媽趙淑珍的能耐,這無異于泰山壓頂的死劫。

九辰商會,乍聽起平平無奇,但只有夠份兒的華商圈才知道,每一年,各家能吃多少是本事,

不過,用來裝食的盤子有多大?

全憑九辰商會來劃道。

但就是這樣一尊和李家完全搭不上線的大佛,怎么能夠低頭去看一看這個女孩,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動機去做的“義舉”呢?

其實楊峰并不關心這些,無論是“舞會”又或是李簌劍的俠義、又或是九辰商會為什么去干涉這件事。

他只關心九城商會在這個女孩身上投下了關注,所以他需要和她搭上線,成為男女朋友,甚至更進一步也不是不行。

況且,即使在個人服裝穿搭風格迥異的新統(tǒng)聯(lián),對方也算得上是頂個的、有自己風格的美人。

所以楊峰決定包容對方的這一點小脾氣,他帶著寬容、理解和寵溺的微笑,伸出手想要抓對方的手腕,嘴上說著:“的確是我有點忽視女士的想法和共情了,我向你道歉。”

但隨即他的面皮就是痛苦的一抽。

就在他一無所知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時,李簌劍的食指中指拇指,如鶴嘴一般牢牢的叼住他的腕子。

細看之下,李簌劍除了臉上稍顯白凈,她的雙手比那些喜好保養(yǎng)自己皮膚的女生要顯得略微粗糙,尤其是她的雙手十指,雖然仍有女性的那份纖柔,但卻更讓人能夠聯(lián)想到鍛打的鋼筋,更別提她虎口上厚厚的一層繭子。

見到對方痛苦的抽回手腕,李簌劍也偷眼掃了掃,看到自己手上的繭子,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遺憾,心中暗襯:“莫師父都是先通了“煉皮”,我卻是還沒通,早晚要把這些繭子消掉。”

但這也就是在她心里轉著圈兒罷了,抬起頭之后,卻發(fā)現楊公子已經是驚駭得連退五步。

到底是一劍將傀儡皇帝和太后梟首江湖劍客,只言片語中的殺意,豈是庸種俗人能接下來的?

流盡狂徒血,持劍憑骨立,

江湖兒女江湖死,僥生但作逐鹿客。

李簌劍不屑的掃了對方一眼,摟住趙淑珍的胳膊,聽著登機大廳的廣播前去驗票,把風度翩翩,陽光俊朗的楊大公子留在了原地。

一旁聽完全程對話的趙淑珍,臉色幾度變幻,最終還是心中對于楊峰的厭惡壓過了此前功利的想要牽紅線的想法,只是隨著李簌劍的拖拽一起上了飛機。

臨上飛機前心思通透的李簌劍,自然是知道對方為何要紆尊降貴的來和自己糾纏,帶著一點點的擔心,她最后在關閉手機前看了一眼新聞,是加急的天氣預報。

“急報:新約克州將出現強降雨,暴風天氣,以及不明原因的空中落石和冰雹,突然形成的數十條龍卷風帶即將略過落基山脈,請該州的居民緊閉門窗,減少人員出行。”

李簌劍擰著眉頭,一雙劍眉似乎有些發(fā)愁,但當她想起那個柔美女子偶爾展露出的一鱗半角后,旋即便為自己的擔心發(fā)笑,于是戴上眼罩,沉沉睡去。

————

東華,玄郡,宏先機場。

李洪和老婆趙淑芳有些焦急的等在大廳,其實主要是趙淑芳有些急,李洪自然不能表現出放松的態(tài)度。

當然,即使已經點頭如搗米,他還是沒能讓老婆一路上加上在機場大廳等候的兩個小時里的批斗,有半點的停歇。

“我都說了,起個名字不要那么強勢,那么男性化,你還非要教她什么你那個什么拳?小時候就和男孩子打架,從小學到高中沒輸過,這可好,送出外國又和外國人打架。”

說別的還好,說到自己的起名字的品味,李洪不免要爭辯上兩句:“也不能全怪我啊,抓周她就抓她那木劍嘛,那你還能有什么辦法呢?這不喜歡嗎?”

趙淑芳瞬間就急了,瞪著眼珠子,幾乎就要沖自家男人一頓咆哮:“那你教她打拳干什么?你看你都干了什么事?教女兒打拳去外國把老外都快打死了,你叫阿荒打拳,結果弄得倒好,師徒反目?!”

李洪嘴巴張了張,終究是化作長長的一聲嘆氣。

趙淑芳也就是性子急,圖了個嘴快,說起自家女兒,她到底還是覺得女兒做的沒有錯。

但說起那個五年學拳,幾乎把李家大大小小家務活加買菜全部攬下的阿荒時,她知道自己揭了自家男人的傷疤。

于是同樣也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小宇他當年做那些事情,已經是回不了頭了,你交給朝廷也是一個樣,但總歸不能讓你來動手吧。”

李洪聽到這話,說不清眼底涌動的是什么情緒。但旋即老婆接下來說的話,讓他爆發(fā)出了強烈的拒絕。

“阿荒今年不也快二十三四了,我看今年過年倒不如叫他回來吃飯吧,你看咱女兒這不也20多了,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相親多難,倒不如讓年輕人湊一湊看一看?”

李洪想要和老婆仔細說明一下,祁荒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怪物,

如果祁荒教拳練拳,發(fā)揚八極拳,他可以就著酒樂呵,但若是把女兒交到他手里,自己不如就著百草枯藥死自己算了。

還沒等李洪琢磨好措辭,女兒和小姨子便走了出來。

李簌劍見到母親自然是乳燕投林一般的撲了過去,抱著轉個圈。

松開手后,她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老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老爸,來搭個手唄?”

李洪并沒有多想,同樣也是笑呵呵的將自己的右手遞了過去。

本以為和三四年前無數次的玩耍沒什么區(qū)別的他,卻突然被女兒捏作勾手的五指叨在了手腕上。

還沒來得及纏扣的他心中陡然一驚,本能的想要去攥拳,但隨即想到是自己的女兒,手下一松,接下來又是被趙淑芳在肩上狠狠的拍了一記。

“還打打鬧鬧,有你這么當爹的嗎?”

那記勾手并沒什么勁,但是對于這次搭手后,他所感受到的女兒身上勁力的變化,李洪心里陡的一驚,于是控制不住的開始咳嗽。

李簌劍瞬間被嚇了一跳,她有些驚慌的看著自己的老媽,但趙淑芳卻并不在意,幫著拍了拍李洪的后背后說:“沒什么,前兩年感冒之后就有點肺炎,沒其他的影響,就是愛咳嗽。”

李簌劍暗自咬了咬牙,一觸之下她當然知道自己父親來肺脈大傷,沉疴不愈,經年至此。

但眼下她還是擠出和善的笑容,高高興興的摟著自己老爹老媽的胳膊向大廳外走去招呼出租車。

一路車上的歡樂交談自不必說,回到了住所后,為了歡迎李簌劍這次從外國留學回來,李家趙家大大小小10多號人湊在房子里已是人聲鼎沸。

李簌劍得了個空當,拉著母親趙淑芳的手,來到了陽臺上。

她將陽臺門關好后,表情嚴峻的看著母親,聲音之中滿是認真:“我爸他和人動手被打成這樣了嗎?到底是誰?”

趙淑芳看到女兒這副神情和姿態(tài),一時間心中不知是對于其獨當一面的獨立和自主而感到欣慰,又或是對于女兒掌握武力之后的擔憂。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被人詬病的那種傳統(tǒng)的遼東悍婦,就像她對于當年李洪李翔宇的關系心知肚明,乃至于李洪都沒有對最后李翔宇事件的真相對她有所隱瞞。

她自然也與妹妹溝通過,心里清楚,這次自己女兒在國外,惹出的禍事可以說是潑天也不為過,道義上的正確往往并不能得到現實的回報和正義的裁決,這點趙淑芳自然是清楚的。

但是最后事件以當下這種結局解決,她明白,從頭至尾,包括那個她從沒有聽說過的九辰商會,完完全全是憑借女兒自身的價值以及處理,將事情蓋了過去。

即使對于父母來說,兒女似乎永遠也長不大,但她并不能將眼前認真談事的女兒,當作一個自身的附庸或者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去敷衍。

但是,最后趙淑芳還是在復雜的神情中,選擇了另一種回答:“你為什么不直接問問你爸爸呢?或許對于他而言,他也想和你說一說吧。”

李簌劍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當然想要直接去父親相談,但她終究還是害怕父親為自身這一套幾乎憑空而來的能耐造化而擔心驚訝。父親絕非母親,他必然知道,此刻自己這一身的“筋骨肉三大煉”,可以說是站在了凡俗人類的頂點。

與收獲同樣的風險又怎能不讓父親擔心?

但一切的交談,此刻還是被屋內人們熱情的招呼以及飯菜的香氣所打斷。

李簌劍最后所做的也只能是在父親的酒杯里不經意的彈入一顆散著丹香的藥丸,看著李洪喝下。

————

入夜,李洪枕著自己的胳膊,睜著眼珠子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趙淑芳躺在他身旁,半晌后問他:“漱玉沒問你,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嗎?”

李洪從鼻子里沉悶的噴出了一口氣,抱著頭將身子轉向了床沿。

趙淑芳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又在他背后狠狠的推了幾下:“你說話呀,女兒她現在到底是能擔事情了,你能說的也就說了唄,你等她自己把事情查出來,不怕她和阿荒起沖突啊。”

李洪最終不耐煩的從枕頭底下傳出沉悶的回答:“說了!”

趙淑芳這才將手收回去,但沒過兩分鐘后她有點驚訝:“老李你今天晚上怎么沒咳嗽了?”

李洪在內心煩悶之下,終于是不耐煩的爆發(fā)了:“我神功大成了,現在沒病了。”

“嘖!你怎么說話的你。”

“別撲騰了,今天我不咳嗽,早點睡覺吧。”

“就你這還拿大,你真是反了天了!”

一邊應付著老婆拿枕頭的摔打,一邊聽著隔壁女兒房間窗戶輕微的松動以及腳步踏在窗沿上的細微聲音,李洪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好幾口氣:

“這些孩子怎么一個比一個有主意,怎么眼睛就離開了一會,長大的就那么快呢?”

————

長朗電視塔是玄郡計劃在今年拆除爆破的最高建筑,外圍早已劃歸施工區(qū)域,被重重的藍鐵皮圍住。。

當年建成時,因為有些模仿海匯城的明珠塔,曾被玄郡人民嘲笑為小明珠。

但是作為一個能達到100多米的電視信號塔,怎么也算不上小。

正是此刻,一道影子從電視塔還算好進入的2層外墻上一躍而出,蹬踏著光滑的墻面一路向上。

光滑的工字鋼面,連鳥雀都無法停滯,這道身影卻輕松如同云絮上飄,扶搖而上。

一路直到電視塔的塔頂,方寸間不足兩步的狹小平臺上,李簌劍悠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氣霧繚繞,經久不散。

她憑空抽出了一只接近一米五的粗布包裹,將外層纏繞的繩帶以及布匹隨手甩入百米高空。

她看也不看悠悠飄飛在風中的粗布。

在她手里的是一只無鞘青銅長劍,比起在東華境內已經出土的所有秦朝以前的青銅劍格式還要長出了將近20厘米。

長劍保存良好,絲毫沒有半點氧化銹蝕的跡象。

李簌劍右手提起劍柄,持在臉側,在幽藍夜空之中,依稀有周邊的燈火映在澄如明鏡一般的劍脊之上。

勾連雷紋層層疊疊,青銅器特有的光澤倒映著女子的眉眼,說不清是何者鋒芒更甚。

她并指如劍,自劍格向劍鋒一路拂去。

左手劍指即將按在劍鋒之時,右手陡然前刺。

純陽劍·白蛇吐信。

清越劍鳴,如同漣漪一般在夜空之中擴散開來。

右手下降,擰肩回帶,旋身反撩。

純陽劍·分絲提柳接純陽劍·冰柱垂檐。

錯步反格,纏身下劈。

純陽劍·青龍滾背。

......

從第一式到第二十四式,一劍比一劍更疾,一劍比一劍更穩(wěn)。

直到最后,聲聲劍鳴連作一響,道道劍光化作一虹。

在夜空中錚然鳴動銳利聲音如同一道細線不斷擴大,直至消散。

李簌劍緩緩呵出一道白霧,悠悠開口:

“祁師兄啊,福禍難辨,能接得下這顆拳種,當我替我爸還你殺李翔宇的恩,接不下,拿一死來償我爸這三年夜夜咳血的怨吧。”

恩怨分明,當斷即斷。

誰言巾幗無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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