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互動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祁荒聰明的將話題轉開。
當然也并不需要轉移什么話題,方才饕餮姿態下的祁荒所操縱的那些喰質長管,此刻失去控制之后就轉化為骨骼組織,將結緣神只剩下30多米的身軀固定在地面上。
除了躺在地上回血,用充滿怨念與憤恨的眼神瞪著祁荒的島田英利,現在可以說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祁荒與蘇穗穗一路緩緩走去,靠近了還在不斷掙扎,但已經是強弩之末,不斷衰弱的結緣神,島田英利也拄著刀,從后面一瘸一拐的跟了上來。
幾人不約而同的沉默,島田英利困難的舉起左手的長刀,祁荒瞥了她一眼:“你的指甲刀能砍死剩下的結緣神嗎?”
女醫生輕輕的笑了:“我記得你們東華有一個故事叫做愚公移山吧。”
祁荒點點頭:“懂了,你的意思是說十斤精瘦肉,不要一點肥的,要細細地剁成臊子;十斤肥肉,不要一點瘦的,也要細細剁成臊子;十斤寸金軟骨,軟骨上不能有一點肉沫,還是得細細剁成臊子。”
蘇穗穗翻了個白眼,眼角抽搐的看著祁荒:“你是必須要靠貧嘴來裝瘋賣傻嗎?”
祁荒搖搖頭,伸出雙手,拽住兩人的肩膀,突然發力一些踩踏著形成鐵籠一般的喰質骨架,一路蹬踏,來到結緣神身體的頂部。
仰頭望去,100米的高空,三架“黑隼”武裝直升機從三個方向,緩緩的包圍而來。
在其中一架直升機上,北沢野蒼老的身軀穿上了一套涂裝有些復古的胴丸鎧甲。
布滿老年斑,臉頰皮膚都有些下垂的他在這一套甲片縫隙中爬動著赤紅肌肉組織的詭異鎧甲下卻有如同冥王惡鬼一般的威嚴。
老人面無表情,他的視線掃過了還在燃燒的濡戀村,以及整個山體猶如被敲碎剩下的雞蛋殼一般的朝冠山。
這些都沒讓他的情緒產生絲毫波動,唯獨看到祁荒三人腳下踩著如同死物一般的結緣神,那張老臉上松弛的皮膚下的肌肉瞬間繃緊,顳肌咀嚼肌同時收縮。
原本如同沙皮狗一般耷拉下來的臉頰皮膚被抽拉繃緊,那張看起來將行就木的老臉扭曲成能劇中的般若面,怨憎如蛇蟻爬動一般的言語從口中流淌出:
“我的,都是我的東西!你們這些賤民!”
北沢野攥住星兜,重重的扣頸上,悉悉索索如同蛇群蠕動的聲音從甲片之中傳出,赤紅的肌肉組織與神經組織,連接了北澤野的脊柱小腦。
而后這套赤紅的胴丸大凱,從100米的高空中一躍而下,沉悶的砸落在平原之上。
三架直升機上垂下吊索,也在繩索劇烈摩擦的聲音中快速降下了一共20人的小隊,裝備遠勝于之前北沢秀二所統轄的白墻行動組。
祁荒低頭看著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紅色激光小點,笑呵呵的轉頭問島田英利:“島田醫生你現在低個頭,說不定對方還能給你個實驗室VIP待遇呢。”
女醫生有點出神的看著圍攏而來的人群,以及那句壓迫感十足的赤紅胴丸大凱,她也笑出了聲,而且笑聲越來越大,整個人恍若瘋癲。
狹長御神刀驟然插進了結緣神的軀體內,相較于結緣神現在還剩下30米的軀體,一把長度堪堪才過一米的無柄御神刀,的確是指甲刀的尺度。
可是被人固定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地結緣神,受到了指甲刀的創傷之后,卻開始瘋狂扭動是痛苦哀嚎。
雖然這聲音聽起來并不那么有力氣,就像是一整天磨的驢子,卻仍舊被帶著倒刺的鞭子抽了一記。
白色的生物質被逐漸再度轉化出的鋸齒剁骨刀所吸收,島田英利自左手起,紅白菌絲,瘋狂攀爬蔓延纏繞,這是屬于她的人芝化。
祁荒并不在意追隨著自己胸口紅色激光點已經噴射出來的那些子彈,他轉頭看著蘇穗穗:“還能拉弓嗎?”
女孩從鼻子中不屑的哼了一聲,鹿角大弓尖銳的一端,刺入結緣神的身體,兩端的鋒利鹿角迅速生長,大弓的長度與重量也在不斷上升。
“那你動作可要快一點。”
聽到這挑釁的言語,祁荒哈哈大笑,人從結緣成10米多高的身軀頂部一躍而下,與被憤怒驅使的赤紅胴丸大凱在半空中轟然相撞。
作為半吊子的冷兵器愛好者,祁荒當然認出了對方手中刃柄長度幾乎是1:1的長卷大刀。
赤紅大凱雙手握刀,以下對上,自下而上的一記逆風,誓要將激祁荒從胯至頂,一剖為二。
祁荒的出手比他更快,左手扣住對方的刀鐔,右手扣成爪,重重的拍在對方兜面頂部。
八極·金剛八式·伏虎。
帶著兩人的重量,赤紅大鎧重新砸回地面,顱頂傳來的力量,震得他大腦一片混亂。
涂裝與造型均為鮮紅的鎧甲縫隙之中,赤紅的肌肉組織加速蠕動收縮,勉強讓他以單膝跪地的姿態,穩住了身形。
一掌摔在對方的頭頂后,祁荒左腳蹬地,身體擰錯,貫帶全身的力量,左手捏拳轟在對方的面門之上。
八極·金剛八式·降龍。
北沢野本能向后仰腦袋,但扣在他顱頂的5根手指如鉆如釘使,以他穿上這套生化鎧甲之后的力量仍是避無可避的吃下了這一拳。
同樣覆蓋了他面部的赤紅色人造肌肉,被打的瞬間爆裂,兜盔面甲的縫隙中,類似血漿的調制液濺射而出。
祁荒很滿意這一拳打爆西紅柿一般的手感。
一拳之下北沢野得頭顱稍稍后仰,離祁荒的拳面,有了半寸的距離。
祁荒的左手再變作爪,扣住對方的面門,借著北沢野拮抗祁荒拳勁而用力前傾的勢頭,將他的腦袋向前拽拉。
北澤野本能的松開了握住長卷刀柄的雙手,想要抓住祁荒的左手。
而祁荒不知何時已經按在對方刀柄上的右手擰轉,將刀刃轉向北澤野。
此刻的長卷刀將近30厘米插入地面,刀刃翻轉后正好對上北沢野被拖向的脖頸。
北沢野瞬間明白對方是想借著自己的刀,將自己的脖子按在上面來個鍘刑。
五官已經被流淌在人造肌肉內的化學液體灼燒的面目全非,皮膚粘膜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但是北澤野還是咬牙用雙手按住刀刃,頭向后仰,想要竭力避開。
祁荒無所謂的嘆口氣,左膝猛然前頂,撞在長卷刀的刀脊之上。
帶著插入地下的30多厘米猛然拔出,長卷刀卡在赤紅鎧甲的手掌中,還是被人造肌肉阻擋了下來。
同時鋒利的刀刃距離北澤野的喉管只差了不到5厘米。
祁荒哂笑一聲,按在對方頭上的手勁稍松,北沢野本能的想要借著這個空隙向后仰身退去,
但祁荒左手從對方頭頂劃過,則是在讓出半尺的空間內,如龍拗首一般,沉悶砸下左肘。
北沢野才抬起的頭顱如同沉默的木樁般驟然下落。
刀鋒嵌入了鎧甲和赤紅的人造肌肉,最后終于還是發出了水管被切開,液體歡快四射的嗤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