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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五枚心法

那老者道:“極為重要?對、對……很重要!的確很重要!”他雖覆誦著“極為重要”四字,但卻顯然是對自己說的;而且還將小冊抱在懷里緊緊的,顯然毫無“奉還”意愿。

又見那老者張開大口,仰天長笑道:“我找到啦!我終于找到啦!哈哈哈哈……”笑聲宏亮如鍾,卻又詭異可怖;令人聽了心中發毛。

葉迫亭再也按耐不住,一個箭步飛身上前,快手疾伸,搶奪那小冊。不料那老者的手竟似抹了油般,葉迫亭指尖才一觸及到他肌膚,便滑了開去。這么一滑,全身竟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出;葉迫亭大驚失色,整張臉栽在地下,灰頭土臉,鼻血長流。

許、黃、武三人一見均是大駭。又見那老者“咦”了一聲,伸出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抓住葉迫亭前襟,將他提在半空,并問他道:“你也是練詠春的?”葉迫亭不答,心中只道:“眼睛瞎了都知道?”殊不知那老者對于詠春招式爛熟于胸,適才葉迫亭只消碰他肌膚一下,那老者已然察覺葉迫亭的武功與自己同出一脈。

葉迫亭身子被那老者提著,猶如嬰孩一般,想要掙脫卻全然使不出半分力道。許黃武三人見葉迫亭有難,趕緊撲上前去搭救。三人同使陸門詠春拳法,要一舉將那老者制伏。許至嶺扎實迅猛,武名捷靈動快捷;黃招云與斷岳四煞久戰,已顯疲態,出手卻也不落人后。

那老者哈哈大笑,身如游魚,一手抓著葉迫亭亦能行動自如,竄高伏低,來去穿梭。許黃武將那老者圍成一個圈子;三人六手,八十八式陸門詠春已使出全力,竟始終碰不到他衣角。他是瞎子,卻似明眼人般,許黃武三人的拳路走勢他完全暸如指掌,當真令人匪夷所思!卻見那老者的招式身法,竟赫然也有詠春拳的影子;只是動作更為圓滑,更為簡單。

黃招云心下愕然:“白林谷的邪派怎地會使詠春拳法,而且功力竟似不亞于師父!若非他手中領著一人,礙于行動,只怕我等早已斃命!”同時許武葉三人均有同感。

又見那老者邊斗邊笑道:“原來你們全都是練詠春的?好玩好玩,只可惜太多人知道不好!”接著口中滴滴咕咕,猶似咒語一般:“心無傍騖,力由無中而生有。長強引氣,百會不絕……”

許至嶺正自琢磨該如何制敵,卻聽得他念這一長串字句,赫然竟似什么拳訣之類的;一時發了傻,癡癡地道:“你說什么?”那老者食指貼唇,低聲道:“噓……接下來便說不得了!”仿彿叮嚀孩子一般。許至嶺心神恍忽,手腳這么一怠慢,黃武二人便越顯吃力;終于慌了手腳,二人胸口各中一掌,身子飛得老遠。黃招云和武名捷攤軟在地,各自口吐鮮血,顯然中了極重內傷。若不是反應靈敏,實時擋了一陣,卸去了大半掌力,此時恐怕早已斃命。

那老者怪手探出,一把抓住許至嶺后心,對他道:“你也來幫我參詳參詳!”他一手葉迫亭,一手許至嶺,就這么身形一幌,人已在數丈之外;留下黃招云和武名捷一臉措愕。

那老者提著許葉二人向北急奔三四余里,健步如飛,竟似與十八九歲之少年無異。與閩南詠春高手激戰之后,再提著兩個人縱行三四余里,亦能臉不紅氣不喘……內功如此境界,當真令人咋舌!

許至嶺心道:“此路與漳州正好相反,卻不知他要帶我們到何處?”

那老者轉眼間來到一處廢墟,將兩人放了下來,讓他們并排坐著。接著瘦如枯枝的手指電閃數下,許葉二人只覺周身神藏、肩貞、曲池、環跳各大要穴一陣麻痺,接著便即動彈不得。那老者摸摸下巴,似乎在沈思些什么,然后喃喃自語道:“不成不成,你們倆不能坐在一起!我眼下只傳你們其中一人,另一人須得給我閃一邊去!”許葉二人大奇;卻見那老者又抓起葉迫亭,將他置于廢墟外數尺處的一株大樹下。

那老者回到廢墟中,欺近許至嶺身旁。許至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在敵人面前絲毫不露半分懼色。不過其實他就算面露懼色,那老者也瞧不見。

聽得那老者對許至嶺道:“你也是練詠春拳的么?練到什么境界啦?你叫什么名字啊?”許至嶺冷然道:“尊駕武功高強,在下既已成您手下敗將,只求賜個痛快,無須多言。”那老者道:“你不怕死?”許至嶺道:“就算你真是“白林蠱毒派”之人,許某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那老者奇道:“什么?白林什么派?我老了,耳朵不好,你再說得清楚一點。”說著便把耳朵湊將過來,要聽個清楚。許至嶺心道:“這老者瘋瘋癲癲,也不知他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糊涂?”便對他道:“無論尊駕有何圖謀,今日尊駕既已許某為敵,便是與陸門詠春為敵。尊駕既與陸門詠春為敵,那便是以全閩南詠春門人為敵!望今后好自為之。”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陸門詠春?那是什么玩意兒?我可沒聽說過!”許至嶺聽他出言辱及師門,怒火中燒;苦于穴道被封,不然一定當場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那老者忽地陷入沈思,自言自語道:“陸門詠春……陸門詠春的人難道也懂這《五枚心法》么?”連忙問許至嶺道:“你快跟我說說……“迎氣提肛,濤濤如玉泉倒懸”是什么意思?既要“萬法空為首,茫茫無物,舍意卸力”,又如何“氣過三關,通達八脈”……你說、你說!”這句話立時令許至嶺陷入迷思,不知不覺跟著覆誦著:“迎氣提肛,濤濤如玉泉倒懸……”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道:“這是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那老者大搖其頭,蓬亂的長發跟著甩動,道:“不對、不對!你是詠春門人,怎可能不懂這《五枚心法》?”許至嶺滿腹疑惑:“這世上竟有《五枚心法》?怎地師父從未提及?”當下也不多作辯駁,只淡淡地道:“許某闖蕩江湖至今二十余載,卻從未聽說過什么《五枚心法》。”

那老者似乎萬分驚恐,顫聲道:“怎么可能?難道這不是么?這不是么?”慌慌張張地將手中那本《五枚心法》一頁一頁翻著給許至嶺看,許至嶺聞倒一陣陣舊書的霉味。那《五枚心法》中一頁頁紙張早已泛黃,上頭密密麻麻的字跡有些模糊;而且翻得又快,許至嶺待要看個清楚,卻是什么也瞧不見。

那老者渾身發顫,喃喃自語道:“難道不是么?難道不是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許至嶺見他心智混沌,語無倫次,心道:“原來不過是個失心瘋的老頭。”

那老者忽然敞開衣襟,露出半邊胸膛;只見他胸膛上,自胸至腹,密密麻麻竟刺著蠅頭小字。聽得他問許至嶺道:“你看看我胸膛這些字,你告訴我,上面都寫些了什么。”許至嶺見到他胸膛上的刺字,似乎象是什么深奧的拳訣,立時心動不已;卻不愿在敵人面前屈服,于是只在心中靜靜讀著,并不出聲。

那老者催促他道:“你快念啊!你快念啊!”許至嶺仍默默讀著,卻不答話。默誦一陣子,正想繼續讀將下去,卻見那老者刻意用衣服擋住另一邊胸膛,令許至嶺完全看不見下半文究竟寫了什么。

那老者忽然笑嘻嘻地道:“嘿嘿……我知道你也想讀完它,可我偏不讓你讀完,只給你讀一半……你……快念出來啊!咦?你為什么不念?”突然像發了狂似地扯住許至嶺衣領,猛地搖著許至領的身體,叫道:“你為什么不念?你快念啊!我叫你念給我聽!快啊!”許至嶺全身給他搖的仿彿骨頭都要散了開,卻強行忍住,寧死也不屈服。

那老者站起身來,緩緩地道:“哼,你竟如此不識抬舉,那么便不配學我這《五枚心法》!”那老者一轉身,縱身而去,來到葉迫亭身邊。許至嶺暗中運氣,設法沖破穴道脫逃。

葉迫亭靜靜坐著,默不作聲。只見那老者又是在葉迫亭面前敞開衣襟,但這次露出的卻是另外一半胸膛。聽得那老者道:“小子,換你來念念我這《五枚心法》。可得小聲點念,知道嗎?”葉迫亭見了這人竟將胸膛刺滿了字,一陣驚奇,卻馬上撇過頭去,對他胸膛上的刺字根本毫無興趣。

那老者又將手中那本《五枚心法》一頁頁在他面前翻給他看,并對他道:“你給我對照對照,我胸膛上的這《五枚心法》,和這本書上的《五枚心法》……究竟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葉迫亭心道:“一本舊得發霉的小冊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了?”當下無動于衷,視而不見。

那老者眼不見物,又聽不見任何回應;當即焦躁起來,怒聲斥道:“哼,又一個不識抬舉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師父是誰?”葉迫亭道:“我乃陸門詠春梁賀辛之徒,姓葉,賤名不足掛齒。”他自稱“賤名不足掛齒”,其實卻是因為根本不想告訴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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