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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故事

  • 異族之類
  • 伊比贊
  • 6603字
  • 2023-01-12 16:43:10

下午三點多。

地下停車場下方。

陳宗翰因為失血與饑餓感覺得有點煩躁,在加上剛才的偌大活動量,陳宗翰沒辦法保持高手形象,不爭氣的盤腿坐了下來。

運(yùn)氣調(diào)息,先不論對方是什么用意,陳宗翰抱著聽對方說廢話,拿來恢復(fù)精力的打算,如果可以,陳宗翰還希望能一劍毀了地上這一個貌似作用不良的法陣。

看著堅冰中的美人,實在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許應(yīng)該說,曾經(jīng)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現(xiàn)在冰在這么一塊大冰塊里,想要活蹦亂跳也難,還是說這是最新的冬眠膠囊?

“倪恒先生,你的戀人是怎么一回事?”李師翊經(jīng)不起好奇心的煎熬,忍不住問說。

隱約中,陳宗翰感覺到那團(tuán)黑氣震動了下,這個變化讓他提起了警戒心,肖素子握著流螢的手也提起了些角度。

陳宗翰開始覺得讓李師翊過來根本是個天大的錯誤,對于這個戰(zhàn)場而言,她根本是個稻草人般的存在,人的模樣,卻是不能動的極佳的靶子。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剛剛英雄救美的舉動看似非常帥氣,也咬牙強(qiáng)忍住背部的劇痛,還騷包的勾起嘴角,但如果還要再來一次,陳宗翰敬謝不敏。

對不起,今天的配額已經(jīng)用完了,明天請早。

沒人理會陳宗翰在心中的嘀咕,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黑氣的身上。

說實在話,陳宗翰也還滿好奇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才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知道之后也好有個警惕。

“你們愿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三人默默點頭。

那股黑氣,應(yīng)該說倪恒,頓了頓,似乎在回憶些什么。

用帶著濃濃哀傷的語句,緩慢的道出當(dāng)年,富著磁性的聲音把三人拉進(jìn)了當(dāng)年的時空。

之所以哀傷,就是因為曾經(jīng)無比快樂過。

“我的戀人,她的名字是李天曦,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如同晨曦一般耀眼的女孩”從他的語氣里,陳宗翰感覺的到那種記憶里的迷醉。

“她是個天人”輕輕的一句話,如同炸彈般的讓三人愕然無聲。

天人,其實是對于所有生活在人間上之人的稱呼,也就是天上之人,就是生活在人們口中仙界的人。

其實仙界只是一個世俗之人的說法,對于真正生活在那里的人,他們都稱自己生活的土地叫作神州,自稱為天人。

而人們所稱呼的仙人是概稱所有修道有成的修練者,其實在神州上,還是有許多的平民百姓,還是有國家,還是有戰(zhàn)爭,和人間所差別的就是環(huán)境,與神州相比,人間就顯得貧瘠,就是個蠻荒之地。

修道者飛升,就是找一個更適合修練的場所,一個能容納更龐大能量的地方,一個新天地。

倪恒苦澀的繼續(xù)說“而我是一個飛升之后的凡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肅然起敬,人世間能夠飛升成仙者能有幾人?

可為何他的口氣里充滿著蕭索與自卑?

“怎么回事?”陳宗翰不由自主的問著后續(xù),渾然忘掉他其實只不過是要拖延時間。

“你們的境界還不夠高,所以有些事情你們還不知道”聲調(diào)里充滿著苦澀

倪恒接著說“神州與人間界的不和諧其實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數(shù)千年,神州的歷史遠(yuǎn)遠(yuǎn)超過人間,高達(dá)好幾萬年,而神洲的靈氣也遠(yuǎn)高于人間,所造成的影響就是,人間的一流好手到了神州,根本連三流也稱不上”

聽到這一個消息,震撼的程度實在無法言喻,沒想到飛升之后迎接的不是幸福,而是苦難的開始。

倪恒是個天才,一個道道地地的天才,年僅四十就修至反璞歸真的境界,四十五歲就破碎虛空,飛升成仙。

他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天分,有著別人夢寐以求的奇遇,他的人生一直與成功為伍,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得天獨(dú)厚,就連他自己也認(rèn)為自己受到上天的眷顧。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可惜,好景不常。

當(dāng)他下定決心要抵抗天劫,要飛升的時候,有不少人阻止他,但他聽不進(jìn)去,完完全全的。

他是誰?

他是倪恒啊!這輩子所有的一切他都拿到了,他只剩下唯一一個,愿望?應(yīng)該說是可以做的事,他要去神州,讓那些自封為天人的家伙,嘗嘗自己的厲害。

有人說他會敗,會敗得很慘,他嗤之以鼻,他不可能敗,他無法想像,這個念頭在他的腦里沒有一絲空間停留。

應(yīng)該說,他認(rèn)為這不過是對方在忌妒,忌妒自己的天縱英才,在倪恒的眼中,對方的嘴臉是如此的充滿著眼紅。

最后,所有人都知道無法說服他,所有人都獻(xiàn)上了自己的祝福與,不屑,而所有的表現(xiàn)都被倪恒解釋成了赤裸裸的忌妒,在這些眼神之下,他自滿無比。

男兒在世,理當(dāng)建立豐功偉業(yè)。

懷著滿腔的熱血,倪恒安然的度過了天劫,突破了空間產(chǎn)生的短暫空隙,來到了神州。

真美,這是倪恒的第一個感想。

整副景致就像是從詩畫中走出來一般,云彩繚繞,溫暖的晨曦散落他的溫柔,綠樹蒼蒼郁郁,整潔、明亮、清爽,有種說不出來的韻味,這里想必就是人們傳頌的樂土。

后來他才知道他一開始是來到了一做叫座齊廉的山上,而這在神州完全排不上號的小山,如果做落在人間,恐怕會成為首屈一指的圣山,倪恒是如此的認(rèn)為。

接著他找到了城鎮(zhèn),一開始你會認(rèn)為就像是唐宋年間的城鎮(zhèn),充滿著古風(fēng),房舍多是木造,樓層不高但占地寬廣,一開始倪恒也沒有想到神州竟是一個如此落后的地方,但接著他走近之后,想法就完全的改觀了。

科技不進(jìn)步,但術(shù)法與技法非常的發(fā)達(dá),沒有燈泡,他們的竹籠內(nèi)乘得是不會燙人的火焰,騎乘的駿馬與許多沒見過的異獸,完全取代掉人間的交通工具,即使是一般的小老百姓,都能夠使用簡單的符祿。

科技不發(fā)達(dá),但所有一切都有解決的方法,重點是一切都沒有污染、沒有廢料,或許這才應(yīng)該是正確的生存方式。

僅僅是在那里生活了幾天,倪恒就樂不思蜀到忘了人間界,所有的東西都是這么的新奇,但他還是沒有忘了他的目的。

他要憑著自己的實力,打出一片江山。

當(dāng)時他所在的國家稱之為顓頊,一個建國三千多年的國家。

而倪恒第一件要做的事,他要去挑戰(zhàn)這個國家里的高手,沒有比這樣子做更容易成名的事。

有句話說得很對,你想逃避塵世,那么你立即被人遺忘,你想對這花花世界有所作為,你就得融入喧囂。

他的第一個對手,是顓頊的金甲兵統(tǒng)領(lǐng),傳說中的強(qiáng)者,原本該是這樣的。

倪恒阻攔在前行的行列之前,帥氣的說“挑戰(zhàn)者,倪恒”

當(dāng)倪恒用全身的氣勢壓迫而至,換來的是金甲兵統(tǒng)領(lǐng)的白眼,連正眼都沒有,他只是擺擺手,他身后的一個小兵,舉著刀劈來,第一擊裂地般的犀利,擊碎了倪恒的自信。

中間的經(jīng)過,倪恒記不得了。

那個無名的小兵用幾招擊敗了自己,一百招?五十招?三十招?還是十招?

渾身是血,仰著頭,看著美麗的藍(lán)天,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藍(lán)天也在嘲弄他,嘲弄著他的狂妄無知,身體無法動彈,浸在河流里,順著河流盲目的流動,雙眼無神,呆滯。

這個神州否定了他。

否定了他的一切天分,否定了他的實力,現(xiàn)在他才想起來之前的那一幕,他在飛升之前,人們口中祝福的言詞,無意義,眼里寫的才是真的,是同情。

看著不自量力者的同情。

原來自己如此的愚蠢,如此的無知,蚍蜉還想憾樹,可笑,可笑。

他閉上了眼,不想再次睜開。

故事到了一個段落,陳宗翰、李師翊、肖素子無聲,目前這個故事還沒有出現(xiàn)最重要的女主角,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各自的心思。

“神州是嗎?”陳宗翰自言自語。

李師翊看向堅冰里的美人兒,凝望著說“接著呢?”

“…接著嗎?”語氣不再蕭索,充滿著甜蜜。

倪恒再次睜開了雙眼,入目的不是窮鄉(xiāng)僻壤,而是個吊燈,精雕細(xì)琢,是個華貴人家的住處。

撐起身子,渾身的刺痛證明自己不是在作夢,而桌上裊裊的香爐,讓人有著神清氣爽的感覺。

“別亂動,你身上的傷還沒好”

很普通的一句話,卻是倪恒這輩子聽過的最美的一句話,這是他與李天曦的第一句話,第二句話整整過了半小時,因為倪恒愣住了半小時。

倪恒不是什么剛出茅廬的小鬼,也碰過不少女人,一直以來,他都不相信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不過是一種因為不了解的過分美化,是自己與自己談戀愛,這是倪恒的一貫見解。

但必須說,李天曦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些無謂的自我解釋。

倪恒不相信命定論,但他現(xiàn)在卻認(rèn)為與李天曦的邂逅是他的命運(yùn),沒有她,他的人生是灰色的。

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像抹從天際出現(xiàn)的第一線曙光,掃蕩了倪恒的所有陰郁與黑暗,這時,他的第二段人生掀開了新頁。

李天曦是個美麗的可人兒,不論是外在還是內(nèi)在,她的氣質(zhì)深深吸引了倪恒,她的心腸很好,不然也不會救倪恒這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她多才多藝,琴聲更是比下黃鶯,何止繞梁三日,詩書禮樂,無一不精,同時還是一個強(qiáng)大的修練者。

她的名氣,她的美麗動人早就名揚(yáng)四海,但一直以來她誰也沒看上眼,再加上她的出身,真正配得上她的沒有幾人。

在神州,普通人的平均年齡是一百五十歲,而修練者的年齡更是說不準(zhǔn),婚嫁之事隨時都可以,因此眾人對此事也并不著急。

接著漸漸的有了一個風(fēng)聲,聽說眾人心目中的仙女,有了喜歡的人。

一開始所有人對這一個消息笑了笑,都認(rèn)為只是一個茶余飯后的笑話,但隨著天劍門長老,也就是李天曦的父親,對此事有了表態(tài)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是真的。

而李天曦父親的態(tài)度就是把李天曦關(guān)在家門內(nèi),接著就是派人把倪恒痛打了一頓,走人前還拋下了一句老話,不準(zhǔn)再接近我家女兒。

倪恒愛上了李天曦,而同時李天曦也愛上了倪恒,兩情相悅不知道是多少世間男女的夢寐以求。

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是條名為“身分”的偌大鴻溝,以前倪恒是個王子,但到了神洲,他是個白身,是個放在人群中就認(rèn)不出來,標(biāo)簽上貼著修練者的無名氏。

平民與公主,這段關(guān)系注定有緣無份。

沒關(guān)系,倪恒激勵自己,他即使現(xiàn)在無名,但只要他能夠干出一番成就,他遲早能夠迎娶自己心中的美嬌娘。

所以他的努力超過了勤奮這兩字所能涵蓋的限度,他愿意花費(fèi)自己的所有一切,去換取待在李天曦身旁的資格。

可事情還沒有開始,閉幕的帷幕已經(jīng)悄悄的闔上。

倪恒愿意花費(fèi)一生去取得一個認(rèn)同,但對方不愿意給他這么一個機(jī)會。

很快的,像是籌備了好幾年一般,李天曦的婚里快速的進(jìn)行,新娘是李天曦,新郎不是倪恒,是顓頊的第三位皇子,一個極富人氣與名望的王子。

公主配王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琴瑟和鳴、才子佳人……一時之間,祝賀之詞如雪花般的涌入,許許多多的人臉上滿溢著喜悅,所有人都看好這一門婚事。

除了李天曦這一個新娘,與不知在何處的倪恒。

李天曦溫柔但不柔弱,從她被告知這一門她不知情的婚事開始,她的臉上就沒有了笑容,平日溫和待人,給人如沐春風(fēng)的李天曦已經(jīng)不在了,只要有人接近她三米之內(nèi),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怒氣與冷意。

顓頊的三皇子真的很好,溫文儒雅,待人和善,有著高位者的傲氣又不失謙恭,強(qiáng)大的實力同時也有著與其匹配的智慧,詞語中正經(jīng)帶著幽默與詼諧,也沒有什么負(fù)面新聞,是李天曦一直以來的追求者。

完美的男人,女人們夢想中的丈夫,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最佳代表。

那都很好很好,可偏偏李天曦不喜歡。

可就算如此,李天曦是個孝順的女兒,她不愿意給自己的父親難堪,她的父親也是為了她好,雙方的價值觀不斷的沖突,但也都維持著巧妙的平衡,誰也沒有真正的翻臉。

婚禮接近,卻一直沒有倪恒的消息,就連李天曦都懷疑說倪恒已經(jīng)逃走了,難道他當(dāng)真如此薄情?

在李天曦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倪恒不在,而三皇子的機(jī)會來了。

婚禮當(dāng)天。

整個國家熱鬧非凡,皇子娶妻是件大事,更何況娶得還是那個國色天香的李天曦,整個顓頊都彌漫著喜氣,只有李天曦在頭紗下暗暗悲傷,難道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來?

喜宴上,無數(shù)的人敬酒,口中都是聽厭了的祝福,各方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一堂,光是這副景象就讓李天曦父親合不攏嘴,觥籌交錯。

婚禮進(jìn)行得順利無比,為何你沒有來?

到了最后拜天地的部分,三皇子緊緊抓著李天曦的手,眼里如火的熱情讓李天曦轉(zhuǎn)過了頭,如果沒有倪恒,也許現(xiàn)在她就會更加快樂,但她彷彿失了魂一般,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迷迷茫茫,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一直到,有什么接近。

“天曦”這聲音在吵雜之中是多么的淺薄,但聽在李天曦耳中,比雷聲更響。

李天曦立即甩開三皇子的手,拉起麻煩的衣擺,拋下驚愕不知情的眾人,她的所有心思都被那一個熟悉的聲音給擄獲,眼眶的熱淚是喜悅,是等到了情郎的喜悅。

李天曦父親臉色黑了,他隱約知道了些什么,拍桌喝說“曦兒,回來,婚禮還沒結(jié)束”同時向門旁的護(hù)衛(wèi)使眼色。

“小姐,老爺再叫您呢”護(hù)衛(wèi)們攔手想要擋住李天曦,但現(xiàn)在李天曦可沒有閑功夫理會他們,從紅衣下抽出了她的配劍,輕輕一抖,氣勁分開了護(hù)衛(wèi)們。

“恒,你在哪?”李天曦高聲呼喊,全場的賓客都被這個情景驚得說不出話,都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新娘怎么會跑到外面來?

李天曦繼續(xù)喊說“恒,你在哪里?”

李天曦父親容忍不了自己的女兒如此丟臉,這不僅丟他的顏面,更把皇室的面子擺在了何處,丟下了即將完婚的三皇子,一個人沖出去找那個沒有用的男人,自己那個一直以來乖巧可人的女兒瘋了嗎?

不懂,那個男人究竟有哪里好?值得自己的女兒死心塌地。

三皇子傻住了,自己的手掌心還有著佳人的余溫,而心中日思夜盼的佳人…

逃婚了。

請誰過來告訴我,這只是一場噩夢,不過是場噩夢。

“恒,說話啊,你在哪里?”

屋內(nèi)主桌,李天曦父親原本慈愛的面龐已經(jīng)爬滿青筋,按捺不住的怒火,主桌裂成兩半。

“曦兒回來!”這不是請求,是道命令。

一些回過神來的家丁與護(hù)衛(wèi),紛紛趕了過來想要彌補(bǔ)這丟盡了臉的一幕,哪怕是少一分一秒也好。

“小姐,別這樣,大家在看呢”

“小姐,老爺生氣了”

“小姐,您莫再讓老爺心疼了”

“…”

前一句小姐,后一句小姐的,李天曦平時覺得這群下人有禮,這時覺得煩不勝煩。

不過是去找自己心愛的人,我有錯嗎?

“天曦…”這聲音比之前還要清楚了些,但光憑聲音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狀況絕對不好,病懨懨的像是最后的遺言。

所有人都習(xí)慣性得忘掉了李天曦的修為,身為天劍門長老的女兒,武功怎么可能會弱?相反的,李天曦很強(qiáng),她給人的印象一直是個仙女般的千金小姐,大家都忽略了她的修為。

劍尖在抖,劍氣如卷浪,人在飛。

“天曦…”

聲音在會場外,似乎很急、很弱,李天曦的眼眸有點水氣,彷彿已經(jīng)預(yù)知到了那個場景,也許面對的會是個瀕死的情郎,為了等等的淚水做著準(zhǔn)備。

李天曦的劍越舞越急,就像她的心情。

會場外的小山坡。

逃婚的新娘、劫婚的新郎,相遇,會是個如何凄美的畫面,撲上前相擁入懷,眼中會含著淚,嘴角會帶著笑。

但偏偏,倪恒眼中沒有一滴淚,不過卻在笑,李天曦的淚水如同潰堤,卻笑不出來。

沒有情人們宣示愛情般的相擁,沒有愛侶們感受對方存在的激情,李天曦停下了腳步,因為她沒有看到倪恒,那印在心中,百看不膩的身影。

只有一團(tuán)黑氣。

“恒?”人是種喜歡自欺欺人的生物,即使親眼見到了事實也不愿意面對,因為面對事實,就代表著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所以總奢望著,奢望事實不是如此的殘酷。

可惜,事實總是殘酷,因為它沒有溫情的面紗遮掩。

“恒?”眼淚是唯一可以宣泄的方式,也模糊了眼前的視野,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劍掉落在地上,沒人介意,沒有人…

“天曦”黑氣開口,或許該說發(fā)出了聲音,一樣的充滿著磁性,那是在李天曦鬧脾氣時用來逗她開心、陪著她談天說地、與那俊俏的臉龐一樣的讓李天曦心折。

李天曦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中,想像的這一幕,倪恒來迎接她的那一幕。

仗劍夜闖李家、一騎沖進(jìn)宴客會場、從天而降有如天降神兵…

每一幕,每一幕,倪恒都用他有點玩世不恭的嘴角,笑著,抱著李天曦,開始他們的亡命生涯,兩只鴛鴦從此可以不離不棄。

但現(xiàn)在,他的模樣只能深埋進(jìn)李天曦的腦海中,等著模糊。

“恒,告訴我,怎么回事?”李天曦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伸出手來,想要碰觸那熟悉不已的體溫,但只有失去溫度的冰冷。

黑氣往后了飄了些,離開李天曦伸手可及的范圍。

這么一點點的距離,撕裂了李天曦的心,她從來不知道心可以這么痛。

“對不起,天曦,我已經(jīng)死了”

倪恒想哭,但他哭不出來,所以他笑,而李天曦則連他的份一起哭,哭得傷心斷腸,哭得天地間只剩下悲戚。

就連風(fēng)聲也帶著淡淡哭腔。

“恒,你說過要娶我”

“對不起,我食言”倪恒注視著眼前這個不屬于他的新娘,紅衣與她是這么的應(yīng)配,他多么希望,她的紅衣是為他而穿。

倪恒要把她的身影不只是印在腦海,還要刻進(jìn)靈魂,要他不論轉(zhuǎn)世多少次,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尋著那個她。

這一刻,多么希望世界就靜只在這一刻。

“你該走了”語氣很輕很淡,彷彿事不關(guān)己,殊不知這句話,已經(jīng)抽干了倪恒的靈魂。

后面是一群護(hù)衛(wèi)家丁,還有李天曦的父親。

“誰殺了你?”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李天曦慘然一笑。

“我…不知道”

“這是死在天劍門,蝕日劍法的煞氣之下,唯有這一個劍法才會讓人在死之后,即使幽靈重現(xiàn)也會不斷受著蝕心之苦,渾身滿布黑氣,讓人做鬼也不敢報仇,是一套威力十分霸道的劍法”

倪恒默然。

“是吧,爹”

每一句解釋都在重?fù)糁钐礻馗赣H的心門,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女兒博聞強(qiáng)記也不是好事。

殺了倪恒的兇手用的是天劍門的功夫,而天劍們會找倪恒這個無名小卒麻煩,甚至有動機(jī)殺了他的人,只有可能是他父親的吩咐。

情郎之死,是自己的父親做的,李天曦悲憤的無以復(fù)加,這兩個是她這世界上最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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