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了他許多的稱號,總司令,指揮官,烏鴉上校以及子爵等等等,但對于索爾而言他只是一個軍閥,僅此而已。
“該死!你們這些白癡在想什么?又帶了一個流浪漢來見我?!”
索爾站在桌子的對面,默默地想著自從自己進來后他已經罵了多久。
坐在桌子對面那張做工精致的木椅上的是個膀大腰圓的人,與他坐著的那張椅子所代表的格調完全不一致。
事實上是和這里的一切都不一致。
索爾知道他是個軍閥,這座城堡不是他的。
“但總司令,他也許可以解決那怪物,他剛剛在外面三言兩語就把瘟疫給說明白了。”
帶索爾進來的那個守衛解釋道,他站在索爾身邊。
“任何人都能把那事說明白!除了你們這些沒腦子的白癡!”
桌子對面的總司令大聲嚷嚷著,他叫塔里克,至少他們是這么告訴索爾的,在他那一長串頭銜中索爾只記住了這一個。
他是個北方人,應該是諾斯卡人,索爾聽出了他的口音,他是個粗糙的大漢,留著一臉紅色的胡子,用金銅色的鐵環捆綁起來,編織成了北方人特有的樣式,頭發也是紅的,在紅發下的綠色眼睛邊上有一道丑陋的傷疤。
胳膊上也有不少傷,但看起來都不是新傷,其中既有斧傷,也有刀傷,更有著來自于某種兇惡野獸牙齒留下的痕跡。
那野獸還留下了更多的紀念品,它的那顆巨大牙齒,此刻正掛在塔里克的脖子上,就在距離那咬傷不遠的地方。
“之前來的那些家伙都忘了?他們哪一個不是能說會道,說得那是個頭頭是道。”塔里克吼道。
“就是你們之前帶來的那個,他也說自己能解決瘟疫,搞定那只該死的雜種,他讓我先付他6枚銀幣做定金,然后呢?”
“他人影都沒了!帶著我的6銀幣!”塔里克一拳砸在桌上,打得桌面一陣抖動。
“我真該給你們一人臉上來一拳!修修你們腦子里的那團漿糊!把這個騙子給我攆出去!”
“我不是騙子。”索爾冷冷地回應,這是他從進來到現在第一次開口說話。
塔里克翹起眉頭,哼了一聲后雙手抱懷。“哦?那我憑什么相信你不是個騙子?”
“騙子會找你先要錢,而我會把怪物殺了后把它的腦袋,或者其他能證明它身份的東西帶回來換錢,之前你一分錢都不用給。”
“沒有定金?”
“沒有,但你最好別想騙我。”
“如果我騙了呢?”
“我會殺了你。”
塔里克皺起眉頭盯著索爾,好一會兒的時間里守衛都以為他會拔劍,但隨后塔里克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個有趣的家伙,好吧,咱們聊聊,你!滾蛋!”
塔里克遣散了守衛,后者一溜煙地離開后帶上了門,只留下了索爾和塔里克在房間里。
“找個地方坐吧,就當自己家。”
索爾找了個地方坐下,就在火爐邊上的位置,塔里克則坐在那張桌子后面。
“你第一次來?覺得咱們這兒地方如何?”
“是個好地方,到處都是沼澤,黑暗的森林,以及山溝。”
“你管這叫好?”
“對我來說意味著很多工作機會,以及金錢。”
“這倒是,怪物越多,你賺得越多,喝一杯?”
索爾點點頭,塔里克從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了一瓶酒,給索爾和自己都倒了一杯后坐到了很靠近索爾的地方。
“但也不全是,你瞧,這鬼地方是個真正的窮鄉僻壤,鄉巴佬們可沒辦法給你酬金,他們只會用玉米,或者更糟糕的,用土豆來付錢。”塔里克抱怨地說著,喝了口酒。”
“我連一分錢都收不上來,還要忍受這些鄉巴佬的抱怨,哼,你敢信?他們既然還覺得我是個壞人?”
“你在這兒多久了?”
“足夠久了,就到讓人長虱子。”
塔里克說著,撓了撓自己的胳膊,好像那里真的有跳蚤似的。
“我不是本地人,感謝諸神,也不是奧斯特馬克人,我是個傭兵被他們雇來打塔拉貝克人,戰后呢他們卻沒錢付給我,就給我封了個爵打發,然后你悄悄,我就到這兒糞坑里來了。”
索爾喝了口酒,點點頭,塔里克則靠在椅子上蹺起腿打量著索爾。
“你背著兩把劍,看起來也.........不太一般,我只在巴托尼亞的一家妓院里見過銀發的女人,她真是個尤物啊!額,希望你別太介意我這么說。”
“沒事,我不介意。”
“那就好,說回來,你來這兒是干什么的?”
“工作。”
“來咱們這兒鬼地方?”塔里克哈哈大笑起來。
“得了吧,就算你是為了殺怪物而來,你也該聽說過奧斯特馬克戰后有多窮,就算是那些有錢人也是一模褲兜空空,誰能付錢給你?你大可以去努恩,那邊殺一只下水道里的臭蟲都有10個努恩銅幣可以拿。”
“我來這兒是為了其他事。”
“什么事?”
“你聽說過本地有女巫嗎?”
“當然有,在路口掛著呢,他們昨天又掛上去了好幾個,說是納垢女巫,但我見過真正的納垢女巫是什么樣,她們身上可沒有印記,我看見了她們全身,畢竟她們的衣服都被扒光了才掛上去的。”
塔里克笑著雙手抱懷。
“你們女巫獵人,還是懂一些趣味的嘛。”
“我不是女巫獵人。”
“那你問這干什么?只有女巫獵人,才會想知道女巫在哪兒,雖然那些南方人的娘炮只敢欺負村里的可憐婦人,真正的怪物和巫師?哈!”
“與你無關,回答便是。”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歷來好奇心旺盛。”
塔里克笑著雙手環抱在胸口又聳聳肩。
“而且再說了,我認識不少“女巫”在路口就掛著十幾個呢,你要找哪一個?”
“我不找可憐的農村女人,愿摩爾憐憫她們,我再找一個真正的女巫,會魔法或者至少是類似的東西,你認識嗎?”
“也許認識幾個。”
“那就挑最著名的那個告訴我。”
“別著急。”
塔里克彎下腰來,湊近索爾笑著。
“看來這個女巫對你很重要對嗎?”
索爾不喜歡這個笑臉。
“我看得出來,那這樣吧,你瞧我也沒幾個錢了,被這鬼地方榨干了,所以不如咱們這樣,我用那女巫的消息來當報酬,你去殺了那怪物,然后我告訴你女巫在哪兒如何?”
索爾的表情瞬間變了,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盯著塔里克,后者則靠在椅子上抖著腿。
“如何?”
索爾很不愿意,但看來自己也沒多少選擇,如果能在這里知道那女巫的位置,能給自己省掉不少事,所以好一陣子后索爾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那就讓咱們來聊聊那怪物吧。”
塔里克伸手給索爾又倒了些酒。
“你想知道什么?”
“那怪物的事。”
“那可多了,你要聽哪些?”
“越詳細越好。”
“那還能有啥?那是個怪物,有比山貓還尖的爪子,一直垂到地面,身體上全是突變!你知道的,水泡,還掛滿了水蛭!那雙眼睛啊比紅酒還紅,頭上有山羊角,頭發長的..........”
“我不是問童話故事里的怪物是什么樣,我是問那只怪物真的長什么樣?你根本沒見過它對嗎?”
索爾沒忍住打斷了他,每次總會遇到這樣的雇主,他實在不想再聽一次加油添醋的廢話了。
“誰見過它?”
“見過它的人都死了,我幾個膽子大的手下試著對付過它但再也沒回來,但有個老漁夫見過它,沒死還活得好好的。”
“很好,帶我去見他。”
索爾說著便要起身,但卻被塔里克豪爽地摁了回去,諾斯卡人的寬大手掌非常有力。
“沒這必要,我叫人把他帶來,咱們就在這兒喝喝前任堡主留下的紅酒烤烤火,再來聊聊外面發生的事,你知道的,這鬼地方都快把我憋壞了,你去過阿爾道夫嗎?”
“去過,我從哪里繞過來的。”
“那告訴我,你去了那兒的妓院嗎?那個姑娘,就是那地方最大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