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的四周全部都是漫草,在面前,廟牌像是要掉下來一樣的斜掛在上面,夕陽灑在她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好長好長,劉芳芳站在這個廟宇的前面,一直發呆,過了好半天,才要進去。
上前邁了一下不,就感覺到上空的那塊廟牌開始下墜,劉芳芳身手很是矯捷,迅速的避開了,很是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妹妹你就算誤入了情途,可是法力卻仍舊沒有減步還在增啊,伴隨著那一聲醉人的嬌笑,只見,一位穿著很妖媚暴露的女人緩緩地從天而降。
姐姐您這不是說笑么,芳芳前來只是……劉芳芳正打算跪下,誰知卻被那女子猛地一把給扶住了,女子那歷身像巨雷打劉芳芳頭上似的,你自己還是自求多福吧,我這回決對不會讓你這樣傻下去。
但是……劉芳芳抬起了頭,便見到了女子那憤怒的眼睛,乖乖地把她的話給吞了回去,
給我跪下了!那女子突然厲聲吼道,于是,她馬上放開了劉芳芳的手,劉芳芳垂下了頭,就這樣直直的跪下來了。
我道想問你啊,聽說你就見了他一次就愛上了他,但是,我心里知道,你畢竟是那修行上百年的狐妖,肯定不是那些整天吵鬧的其他妖精可以想比的,那些流言,我不會相信,但我只想聽你的一句實話,這是那個他在世的第三世嗎。女子那尖銳但是直接的話刺中了劉芳芳的心,劉芳芳打了一個大大的哆嗦,她的臉色頓時煞白無比,眼淚開始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了,如果不是她有控制,估計早就流了一地。
就這樣,重復了多年輕人,天氣還是有些微涼,就見蒼穹還是無比的湛藍,這初冬冰冷的氣息感覺馬上就要接近了,春去秋來,花開花謝,一年又一年,如此的輪回。
劉芳芳在一個春意傲人的天氣你蘇醒過來,邁出了又一個第一步,像是天界的仙子一樣,
睡了幾千年,她也不清東方自己什么時候開始睡的,就這樣,一直渾渾噩噩的,這么多年都過去了,她的法力也漸漸漲了好多,媚術更加是的爐火純青,一顰一笑都無不散發出女性魅力。
她漂泊到了這個偏僻的小村子,才駐足,因為,她愛上在這里教書的一個年輕人,她的心地十分的善良,眉宇間是一股溫暖,暖人的笑容,就一眼,她便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妖當然也有感情,自然免不了這風情萬種的狐妖。
那個教書的先生才二十多一點,家里很貧窮,一直以教書來生活,閑暇的時候也會登高跟賦詩,有時也喜歡在湖邊彈琴,
劉芳芳喜歡的就是那恬淡得如水一樣情緣,兩個原本不同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行程中,但是卻在遇到對方不小心遺留下來的眼光,那就是緣分了,因為有緣他們才能夠相遇了,但可惜,我們偶然遇到的,其實往往都不是姻緣里面的緣,往往卻是冤緣里面的緣。
人跟妖的相愛當然就是冤孽,劉芳芳跟教書先生他們就是這樣,
劉芳芳不知道這些,于是,她依舊整夜整夜趴在那教書額先生的窗外,她就在紙糊的窗上面戳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洞,最喜歡凝視先生酣睡時那種姿態,像這般單純的表情早就不見了。
就如同所有的奇幻小說的情節一樣,那個教書的先生是在某個下大雨的半夜發現那位天仙似的姑娘,接著就請她到屋子里面避雨,接著,就是彼此產生了愛慕,但是,教書的先生卻死掉了,劉芳芳的道行無論多高,可是她還是被妖性給控制了,就在這對有情人交合的那會,她的妖性就突然大發了,就那樣,把他給生吞了。
那夜,劉芳芳再次離開了人間,又在痛苦中昏睡了千年,
你說你要我做什么來挽救你?你到是說啊,你忘記了嗎?他的第二世還是不幸的轉變成了女子,那個愛上你的那個男子臨終的時候,對我曾說了的話嗎?如果說這個世間上的男子們的諾言是那些永遠不可能實現的話一樣,你還要我如何做啊。依舊相信你嗎,傻哈哈地闖到地獄里面去,在用五百年苦苦修行去換取那個凡人的一個月么?我當然愿意提為你再次奔波一回,可是,這以后,我是不是還要在用去為他人這樣做呢。女子就這樣理智的說道,那振振有詞的話就像是濃煙,就把劉芳芳的淚水熏了出來,那沉睡了數百年塵封的記憶就像是潮水一樣席卷而上,她自己就像是孤舟一片,在大浪中,那般的奔波,上不了岸。
舒子航不喜歡說話,
她經常用額頭前面的碎發去蓋住自己心中的悲傷跟痛苦,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劉芳芳師姐,看她怎樣一步又一步的走進教書先生原本拒人的心里,似乎有一些明顯的事情就要悄然而至,就在下一秒,原本這個不愛說話的孩子,卻在自己的位置上掩面的啜泣不止。
自己怎么能跟劉芳芳師姐所有的一切相比啊啊,就從容貌來說,她就已經失去了顏色,她當然也知到,所有的男人往往喜好所有美好的東西,她,這個不起眼的人就只能退到他們的身后去。
劉芳芳又怎么不了解這種小心思啊,在面對那些憎恨的目光的時候,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絲毫不被這所影響。
芳芳師姐,師姐,先生叫你到那邊的后山去等著他呢,他說今天要替你彈一曲《二泉映月》啊,舒子航是在柳樹旁邊找到劉芳芳的,低下了頭,沉聲道,那昨RB就奏過了,今天又是怎么了啊。到底干什么?劉芳芳像是自說自話一樣,舒子航剛要開口,卻見她只是微微的笑了下,說著:算了,我本來就沒有什么事去做,可是小師妹啊,為何一直對著這古箏啊,從來不惱呢。舒子航猶豫了一下,很是無奈地說道:那些事一直都是我的父親作主的,我這個女兒根本沒有什么權力去惱呢,劉芳芳淡淡笑了下,又道: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前去聽聽我們夫子來彈曲啊?舒子航怔了下,很困惑地看著她,明白她其實沒有惡意,開心的點了下頭,就跟她一起去了,
芳芳,這首《二泉映月》,喜不喜歡啊?夫子緩緩地收回了無比修長的手指,靜靜的走到劉芳芳身后,就這樣環抱了她,并湊到芳芳的耳梢處,靜靜地問著,舒子航低下了頭。她的雙手就那樣緊緊地攥著自己衣角,劉芳芳笑了下,不為所動的,夫子當下就急了,問道:是不是彈得一點也不好?劉芳芳掩著嘴就笑道,芳芳對這樣的曲子無意,更對這樣的人無意,先生請自重,突然夫子的臉色就這樣大變了,不舍的拿開了手,猛然的退后了許多步,舒子航大吃一驚。趕緊抬起了嗎滿臉淚痕的臉,就憑夫子那樣高超的曲技,如此醉人的癡情,她卻拒絕了,劉芳芳又笑了下,這種男人,只要戳到了他的痛處之后就會喜怒變得無常了,對于這種人,她根本一點也不在乎,就像是隨手都可以被丟棄一樣的玩具。
劉芳芳轉身就要離去的時候,夫子突然用力地按著她的肩膀,他的臉色開始泛白了,低聲吼道,不好么,就那么不喜歡我么,劉芳芳突然就把音調提高了,你想我讓這個鎮里面的人全知道,你這個夫子到底怎樣輕薄學生嗎。那話音還沒有落下,夫子他聽得了輕薄這二字后,臉色就大變,突然把手給收了回來,愣了愣,舒子航的心立馬揪得十分的緊,她看到夫子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立馬上前把她攙扶住了,劉芳芳無情地看了一下面前的這個男人,劉芳芳輕哼,便徑直地離開了。
之后很多次,夫子只要聽見舒子航在對溪彈琴,就直沖過去,急急忙忙,扶著那棵古樹,披頭散發,眼神渙散,仿佛得了失心瘋一般,就扯著喉嚨對她尖叫起來:不能彈啊!不能彈啊。這曲子太過清越、太過幽綿,不喜歡,我不喜歡啊!不要再彈了舒子航沮喪地把頭低下,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薄薄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硬生生地想把眼淚往回逼,抬起頭,仰望著星空,不讓眼淚流下來,怎么回事呢,怎么可以這樣啊。以前夫子最喜歡的這首曲子的,每天廢寢忘食地練習,直到自己都心生厭煩的曲子,可是這夫子,手把手親自教給她的這首曲子啊,她滿懷期待彈奏的這首曲子,可是他竟然說彈不得、我不喜歡啊。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即便劉芳芳師姐走了,現在她也沒有任何機會,也無力挽回夫子的心么,她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徒勞嗎。
然而,她卻又從來不曾怨恨過劉芳芳師姐,她確實想恨,但卻恨不起,怪也只能怪自己,實在無能為力,不能及她絲毫,男人都愛她的狐媚笑、秋水眸、劉柳腰,可她又如何能夠做出這樣大的狐媚之舉呢?這怨不得劉芳芳師姐,怨不得她,誰叫自己生來不是媚種,無法傾倒他人呢。
舒子航在此后就變得愈發的沉寂了,而夫子則還是一如既往,整天整夜地對著劉芳芳的畫像出神,似乎只要這般的凝視,畫像上的傾國女子便會裊裊地從畫中走出,她的一舉一動時時刻刻牽動著他的心弦。他的目光從來不曾離去,生怕只要稍微不留神,便會錯過她,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言不笑,不食不寢,學堂勉強維持到三月季春,之后便只能草草解散,弟子們大都紛紛離開,東奔西走,最后,沒有人愿意留下,當然舒子航不包括在內,她依舊每天陪伴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空閑的時候便用手支著自己的下巴,就那樣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有時會彈奏一首泠泠似水,優雅動聽的《二泉映月》,為了能夠喚回他早已飛走的靈魂和遠去的記憶,每當夜深人靜,起風的時候,她就為他悄悄地披件衣服來御寒;烈日炎炎的時候,她就為他趕走討厭的蚊蟲,她就這樣靜靜的,默默無聞地守候在他的身旁,不計得失,不求回報,即便是他從不曾用正眼看待她,從來不去計較什么,無怨無悔,心甘情愿地愛他,又何必計較什么呢,他怎么樣最你都不重要,真正在意,重要的就是,你自己對他的那份愛,無怨無悔,至死不渝,很多時候,我們付出的東西和我們所得到的往往并不是等價的,這是你必須知道的。
一個月不到,夫子那虛弱的身體終于扛不住了,突然倒在地上,她看到了,大驚失色,趕緊跑去找大夫給他治療,大夫給他稍微把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便馬上連連搖頭,嘆了口氣,只留下一句大去之期不遠矣,你們好生準備后事吧聽到這句,她的靈魂仿佛是從身體里面抽離了一般。她變得越來越沉默,這樣,終于在某一天,來到他的床前,眼含淚水,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龐,然后,慢慢的抽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對于她來說,他就是她的一切,她的天堂,倘若連他都離開了,那么,她還能有什么茍延殘喘活下去的理由呢。還不如一死來了結這一切,一了百了,她的這短短一生都是在為了他而活,為了取悅他而努力,雖然沒有達到她所期望的結,但終究還是能夠滿足,可以瞑目了,匕首正要碰到頸部的時候,卻不想后面有人給她重重地一掌,頓時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就暈死過去了。
睜開雙眼,發現夫子正用他飽含溫柔的雙眸,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好像是在品詳一件稀世珍寶一般,灼熱的目光下,炯炯有神,舒子航的臉不禁微微泛紅,有點發熱,不好意思地別過她的臉。然而,她的心里甜甜的,滿滿的都是驚喜,那生命垂危的人,從來都不理睬自己的,卻在她決定隨他而去的時候,對她流露朝思暮想的愛慕的神情,那是她一直渴求的啊,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她的幻覺,擔心她一轉過臉去,那雙渴望已久的溫柔的雙眸,又會變得冰冷。慢慢轉過她的臉,正好對上一雙柔情的雙眸,并沒有擔憂中的冷漠,她不禁松了一口氣,輕輕地喚一聲夫子,就不敢再看他了,天氣泛起寒意,這份微涼之中,揉入一絲絲哀怨,而就在他們倆交合纏綿的那一夜,有一個人在窗外靜靜地站了一宿。
舒子航在產房里產下第一個女嬰的那個瞬間,夫子的尸體在產房外面被發現,死因不明,沒有任何線索,舒子航萬念俱灰,投水自盡,回顧這一起度過的一個年頭,細細看來,她們曾無數次的撐起一柄小小的寒傘。一起穿過、體驗著這個小鎮柔和的風和平靜的夜,有時也會在那山頂談談心,訴說彼此的衷情,其中,他承諾給了她一個關于生死的諾言,海誓山盟,然而最后,卻依然那樣殘忍地離開,只留下一個始終實現不了的諾言陪伴她。
即使這樣,她也從未后悔過,是的,她從不后悔,從少女時候開始,她就萌發了這一個心愿,一直以來,不斷地朝他所在的那個方向走過去,最終還是換來了那一年的歡樂時光,對于她來說,這已經足夠了,所以她不后悔,永遠不悔。
女子突然伸出纖細的右手,支起劉芳芳那布滿淚痕的臉,好像象牙雕成的一般,淚眼如花,奄奄一息的模樣,女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埋怨道:放棄吧,你這樣是何必呢?我知道你打算獨自一人潛入那萬丈地獄去改寫命運。可你不要忘記了仙界一直是不允許外人前往,你這樣只會讓讓整個妖界無辜的受到牽連,并不是我不想幫你的,更加不是在意我一身的道行,然而,你我都知道,倘若再縱容你,你就會一錯再錯知道進入了萬劫不復的狀態,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劉芳芳噙著滿臉的淚花,說:姐姐,你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芳芳甘愿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只要他能夠繼續活下去,這是我虧欠的,遲早還是要還的,
她猛地抬起左手了,但是怎么也打不下去,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好吧!然后慢慢地放下那高舉的手,右手沿著劉芳芳的下顎溫柔地輕撫著。這是我能夠幫你的最后一次了,倘若判官堅持不肯,或他本來不愿意這樣,那我也沒辦法,你要記住,過了這一次之后,你便再也不欠他什么了,從此兩清。
劉芳芳連連點頭,心里又驚又喜,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覺得周圍充滿了異香,眼瞼不禁下沉,不一會兒,慢慢地閉上眼睛,緩緩倒下。
女子嘆了口氣,不禁搖搖頭,說:芳芳,對不起了,我不能讓你再陷下去,不管你說的多好,我都知道,那是在哄我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犯錯,弄到萬劫不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