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殺人的兇器
- 化妝師
- 康靜文
- 2820字
- 2023-01-08 09:42:21
窗外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在門衛(wèi)室里的兩個女人哭哭啼啼不停,金竹聽得心煩,卻又不能阻止。
溫柔一直都坐在年紀較大的女人身邊,一直在幫她遞紙巾,看得出來那女人確實很傷心。
一直在哭的這個女人叫虞又晴,是謝子墨的愛人。謝子墨出了事,老王就回到值班室把通訊錄翻了出來,給她撥了過去。而金竹從謝子墨的辦公桌上的手機里翻出了電話,也撥通了過去,卻沒想到來的是另外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叫凌紀文,金竹看得出來她不是原配。
凌紀文只是在來的時候掉了幾滴眼淚,之后就再也沒有大聲地哭過,只是站在門邊簌簌地掉眼淚,而虞又晴的表現(xiàn)卻是很激烈。
謝子墨人都已經(jīng)死了,卻給這個當警察的留下一堆爛攤子,通知家屬還通知出了問題。金竹清了清嗓子,說道:“嫂子,真抱歉!沒有想到……”
“不要叫我嫂子!”女人無力掙扎,只能用語言來回擊,“讓那個女人滾,永遠都不要出現(xiàn)!”
金竹不敢大聲說話,只是瞥了一眼那個女人。站在門口的凌紀文扭動了一下身體,看了看漆黑的窗外,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但她也沒有說話,任憑眼淚在臉上流淌著。
“嫂子,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想要把謝子墨的事情調(diào)查清楚,難道您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金竹想要消除她內(nèi)心的火氣,可沒想到他這句話反而惹怒了虞又晴,她晃悠著站起身來,指著金竹的鼻子說:“他是怎么死的?他就是死在這個狐貍精的身上,就是她害死了他!”
虞又晴這都是氣話,金竹當然也沒放在心上。
“千萬別動氣,咱是來解決問題的!”金竹毫無辦法,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回過頭和凌紀文說,“要不然你先走?等回頭我再和你聯(lián)系好吧?”
凌紀文瞥了他一眼,然后扭過頭看了看漆黑的夜,嬌滴滴地說:“天這么黑,我一個人害怕著呢!尤其是在這火葬場,萬一要是……你能負責嗎?”
金竹一臉尷尬,這女人確實令人難以消受,怪不得謝子墨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金竹一招手從門外喊了一個警察,說道:“小李,你先開車把這位美女送回家!然后回來和我們會合!”
總算是把凌紀文弄走了,可虞又晴依然哭個不停,不斷地咒罵著已經(jīng)死去的謝子墨。
“嫂子,最近謝子墨是不是和什么人結仇了?怎么會沒有任何征兆地被人殺了呢?”金竹蹲了下來,和虞又晴交談著。
虞又晴一邊啜泣著,一邊擦拭著眼淚,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我哪兒知道!他總是不回家,回家倒頭就睡!從來不和我交流,就算是有心事恐怕也是和那個小狐貍精說!”
金竹頓然有一種想捶地的沖動,剛才他真不應該讓凌紀文走,應當讓這個原配回家,讓小三留下來才對!
金竹穩(wěn)住了情緒,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幾個彎,然后問道:“那這幾天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人登門造訪?或者和他談了很奇怪的問題?”
虞又晴反復地想了一會兒,終于想到一個人。
“我想起來了!前天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來家里說什么火葬場丟失了尸體什么的,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尸體能有什么好偷的,后來我也沒當回事兒,沒問他!”虞又晴看上去并不是一個有心機的人,說出來的話也很直白。
金竹點頭,又問:“那你還記得這個年輕人什么樣子?或者叫什么名字?”
虞又晴搖頭,皺緊眉頭說:“唉……年紀大了!我腦子也不好使,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如果不是這件事很奇怪的話,我也不會記得這么清楚!”
金竹直拍大腿,沒想到最關鍵的部分被她忘記了,這可讓他如何是好?他反復地在房間里走動著,看得溫柔的眼睛都花了。
“金竹,你站住,晃得我頭疼!”溫柔勒令他,就像以前教訓他一樣,“就算是她不記得,你也不用這么煩躁不安吧?何況你不是已經(jīng)掌握了藍慕青殺人的證據(jù)嗎?現(xiàn)在怎么又手足無措了?”
金竹瞪了她一眼,說:“要你多嘴!我說過什么?這些事兒你只能聽著,不許多嘴!如果你要是把這些消息外泄讓兇手知道了,那么后果不堪設想!尤其是你身邊的藍慕青!”
溫柔就知道他一直都在針對藍慕青,只是她現(xiàn)在的身份特殊,沒有辦法再說下去,只能把滿腹的牢騷全部收起來。
其他的警察都在停尸房忙碌著,他們要把所有的尸體對號入座地抬回冰柜中,然后按照序號排列出究竟丟失了多少尸體。等所有的工作都接近尾聲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幸好再也沒有發(fā)生丟尸的案子,這多少讓金竹的心里安慰些。
金竹看著東方升起的太陽,心里的壓力更大了。
丟尸案已經(jīng)整整一天沒有任何進展,就算他現(xiàn)在有懷疑的對象,也沒有任何證據(jù)。溫柔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偎在墻角處睡著了,金竹跟老王借了一件棉大衣給她蓋好。
他借著朦朧的日光,開始尋找昨天沒有完成的工作。
由于昨天晚上事發(fā)之前下了一場不小的雨,所以就算是可能殘留在地面上的腳印和其他信息,恐怕也早已沒有了。可就算是這樣,金竹并沒有放棄,畢竟殺害謝子墨的兇器還沒有找到。金竹順著昨天他到辦公室的路線,再次地毯式地搜索了一番,依然沒有任何收獲,看來這個兇手是事先預謀好的。
“唉!我真是沒事找事,偏偏要昨晚過來!”金竹感嘆,如果不是恰好遇上,恐怕現(xiàn)在還不知道謝子墨已經(jīng)死亡的消息,“哎呀……”
他腳下一崴,在昨天被絆倒的地方再次摔了一個跟頭,這次可好,腳崴了!金竹彎下身子揉了揉腳踝,可依然疼痛難忍,他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可這鬼地方連坐的花壇都沒有!地上都是泥,不然金竹一定會坐在地上。
他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又踩在了什么東西上,險些把另一只腳也崴了。他回頭一看,一個亮晶晶的東西躺在泥水中,竟然還反光。金竹小心翼翼地彎腰,用手指撥弄了兩下,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從泥湯中露出來。
“媽的!我這腳崴得值!”說罷金竹掏出電話打給其他警員。
他們小心翼翼地把那把刀從泥湯之中撈出來,為了不破壞上面的指紋,拿出來就放進了塑膠袋中,并且把周圍的泥水同樣也裝進瓶子里,準備回去化驗。這可能是他們兩天以來最大的收獲。
等所有人都收拾完殘局回到門衛(wèi)室的時候,腳步聲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溫柔。溫柔盯著金竹手中袋子里的那把刀驚訝地問:“這是從什么地方找來的?是兇器?”
“為了這把刀,我的腳脖子都崴了,到現(xiàn)在還腫著!我想這個案子應當很快就會有眉目了,你也不要著急,回去等消息吧!”
“真的?”溫柔激動得要流出淚來,“那么你還在懷疑藍慕青嗎?”
金竹看了看手中的刀,又想到那個令他感到不安的藍慕青,心中的疑問一直都沒有解開。他不想欺騙溫柔,卻也不想讓她傷心,只能無奈地說:“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別忘了,他是一個……”
金竹并沒有把那三個字說出來,溫柔也明白他的意思。
老王這一宿也沒怎么睡,被警察這么一鬧,他也不想在這種恐怖的地方干下去了。警察還沒有走,老王就已經(jīng)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準備離開。金竹早已看透了他的想法,喊住了老王說:“老王,你不能走!別忘了,你也是證人!至少要和我們回警局一趟才對!”
老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原地,嚇得他聲音都變了,“別啊!我看到的,你不都看到了嗎?放了我吧,這里實在是太恐怖了!”
金竹微閉了一下眼睛,搖頭,“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回去錄完筆錄我們就讓你走!”他把溫柔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次你也和我回去吧,我想多了解藍慕青一些情況!你可能也算得上最了解他的人了吧?”
溫柔點頭,手卻握緊了手機不放開。
她其實很想給藍慕青打個電話,告訴他現(xiàn)在的情況,卻失去了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