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涼小茹遭詆毀
春天的風，如同一把刀子般割在涼木子的臉上，讓她剛剛被淚痕打濕的臉頰變得干澀。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透，她的腳步就已經來到了小茹宿舍的樓下。
那凡和小茹和宿舍管理員阿姨交涉了一番之后，阿姨終于妥協地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404。
一個沉重的號碼在涼木子的眼前晃來晃去，她根本都沒有勇氣推開那道沉重的木門。
那凡抬起手，輕輕地叩響了寢室的門，隔著門，柔聲問道：“請問這是涼小茹的寢室嗎？”
寢室里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可過了半許門內卻沒有人回應。
那凡再次抬起手，準備再問的時候，涼木子沉了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
寢室里幾個女生用怪異的眼光盯著門外的涼木子，半天靠在門口位置的女生問到：“你是誰啊？大白天的像個陰魂一樣！”
涼木子現在的狀態確實像個惡鬼。慘白的臉毫無血色，剛剛哭過的雙眼有些充血，再加上她常年在醫院那種陰暗的房間里，身上充滿了一股子發霉的味道。
她一腳踏入了寢室的大門，直奔著涼小茹的床鋪奔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凡并沒有阻攔，他明白壓抑在木子心中的情緒應當得到宣泄了，或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寢室的女生見到她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凄慘的樣子就知道是找涼小茹的。
剛才說話的那個女生添油加醋地對站在門口的那凡說：“你啊！是不是招惹了涼小茹那種女人，令你的女朋友傷心了？”
“唉！這種禍水不是你這種男生能夠招惹的起的角色，你應當遠離這種掃把星！”坐在涼木子對面的女生也參與進來。
“你也別哭了！涼小茹這種女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把自己的男朋友看住了！別讓她有任何機會介入就行了！而且……而且看他的樣子，涼小茹也不會看得上！”
“你可別這么說！回想一下涼小茹找過的貨色，哪個不是看上去病怏怏的？這個雖然不太好看，但這病怏怏的狀態卻是她的菜！”坐在涼木子上鋪的女生也毫不客氣地詆毀涼小茹的名譽。
“夠了！夠了！”涼木子再也沒有辦法忍受這些人對自己妹妹的冷艷諷刺，站起來大吼著，“你們都給我閉嘴！”
那凡深吸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小聲地解釋：“事情根本都不是你們想想的那樣，她是涼小茹的姐姐涼木子！小茹在今天早上已經……已經死了……”
“死了？”幾個人詫異地盯著那凡平靜的臉，一副毫不相信的樣子。
“你開玩笑呢？人家都說好人死的快，壞人命才長。涼小茹那種女人怎么看都是能夠活過一百歲的賤人！”坐在涼木子對面的女生說話毫不客氣，才不管那凡說的是不是實話。
“你……”涼木子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的臉頓時紅了一片。
憤怒的女生從床上站了起來，把木子推到在了小茹的床上，撕扯起來，邊打嘴里邊說著：“妹妹是那種搶別人男人的賤人，你這個當姐姐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說著，其他的幾個女生也走上來幫忙。
那凡實在是看不下去別人如此的欺負木子，幾下子就把幾個女生統統扔在了一旁，吼道：“人都已經去世了，難道你們還要在別人家人的傷口上撒鹽嗎？”
寢室一時間鴉雀無聲。
木子嚶嚶地哭著，想到妹妹在這種環境里上學，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起來。
“那凡，別說了！幫我收拾一下行李，我不想在這里多待下去。”涼木子忍受不了這里的氣氛，她們言辭的譏諷令木子感到羞恥不堪。
那凡并沒有著急，反而覺得在寢室能夠見到這樣激烈的斗爭是一件好事兒。
沒有斗爭、沒有譏諷、沒有嘲笑，那么涼小茹恐怕就不會死。
正因為有這樣的爭議，她的死才有更多的線索可循。
“既然你們都如此的討厭涼小茹，那你們能不能告訴她究竟對你們做了什么？難道說僅僅是因為有了女朋友的男生喜歡她，這就是扣在她頭上的屎盆子？”那凡的話也是在木子的傷口上撒鹽，雖然他不想讓木子痛苦，也這是暫時性的，沒有辦法。
“哼……”剛才毆打木子的女生沒有好生氣的說到，“如果單純的是因為男生喜歡她也就算了，可是只要是男生喜歡她的，她就會和人家眉來眼去，不論人家是否有女朋友！你說這種女人是不是應當讓所有的女人都排斥？”
那凡抿嘴不語。
看來他對涼小茹的問題要更加深刻的進行分析，這似乎并非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那么你也是受害者之一？”那凡深入地追問。
“不僅是我！而是我們寢室所有女生！包括一直都把她當作閨蜜的顧蘭！”這個女生把矛頭指向了一直坐在上鋪都沒有說過話的顧蘭。
那凡抬頭看了一眼顧蘭。
她是那種文文靜靜，且有些小可愛的女生，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在大學中也算得上是上層美女行列。如果要和涼小茹站在一起的話，恐怕兩個人的美貌不相上下，可也是如此漂亮的女生怎么也會遭遇被搶男友？
顧蘭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地看著傻呆呆站在下面的涼木子，又瞥了一眼有些吃驚的那凡。
那凡想了一下，對顧蘭說：“我們能不能談談？關于小茹的一些問題。”
顧蘭抿嘴，露出的酒窩是那么的甜，那種膩人的味道令他想起了小茹蒼白無力的臉。
“沒有什么好談的！她們說的都是事實，我不否認。”
那凡并沒有認為她們在撒謊，僅僅是想要多了解一些關于涼小茹的問題。他不緊不慢地繼續說：“談談吧，難道小茹都已經死了，你還有什么不敢說的嗎？除非小茹的死和你有關聯！”
當然，顧蘭并不是沒有作案動機。
在這個寢室所有的人對小茹都恨之入骨，只不過要從這些人中找出一些端倪并不容易。何況能夠用這么大力氣掐死小茹的人，絕對是臂力超強，且是一個男性。如果是她們其中之一，那么一定就會有幫兇。
顧蘭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涼木子的身上，她的眼中并沒有痛恨的神色，反而更多的是憐憫這個可憐的女人。她雖然表面上對小茹的死并不在乎，可心里卻是很難過，心軟的她依然抵不過內心的斗爭，微微點頭。
“好吧，不過我們出去說行嗎？”顧蘭從上鋪爬了下來。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那凡拍了拍木子的肩頭，囑咐到，“我去去就來，等我回來接你一起回小茹的住處。”
木子點頭。
中午時分，雖然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可涼颼颼的風吹得人后背發涼。
顧蘭穿抿了抿衣服，瑟縮了一下身體，找到一棵大樹下停下了腳步，說：“你想要了解什么？只要是能夠幫主涼小茹的，我盡可能的提供給你！”
這個女生表面上看著并不是那么友善，卻能說出這么和藹的話那凡感到很意外。
“其實我并不相信小茹是這樣的女生，既然曾經你是她的閨蜜，你應當比別人更加了解這個女生，我想聽聽你的說法！”那凡點燃一支煙，把剛才負面的情緒壓抑下來。
“似乎我也不夠了解她，如果了解或許就不會發生那種慘劇了！”顧蘭氣若游絲，說話的語氣依然那么柔弱無力，她抱緊肩頭靠在大樹上，“如果你愿意的話，或者你可以問問我的前男友！或者在男生眼中的她，和女生眼中的她是完全截然相反的！”
那凡剛剛還有過這種想法，沒想到顧蘭就說了出來。
“如果你愿意提供的話，我倒是想要多聽聽其他人的意見！”那凡頓了一下，“不過我想問的確是，涼小茹在學校真的沒有男朋友嗎？她為什么要搶別人的男友？”
“男朋友？”顧蘭聽那凡說這句話竟然想笑，“她從來都沒有交過男朋友，說什么搶男朋友呢？”
這令那凡更加不解，既然沒有固定的男朋友，那么這些緋聞又從何而來？難道說她有搶了別人的男友就甩掉的怪癖不成？還是因為涼木子的事情，在小茹的心靈上造成了陰影？
“不過……不過她倒是有一個和她關系不錯的男性朋友，但那個男生似乎已經結婚了。”顧蘭接下來說的這句話引起了那凡的注意。
“那你見過那個男人嗎？他不會也是醫大的學生吧？”那凡整個人的情緒都緊張了起來。
“不！我只是聽他們通過電話，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男人的樣子！并且我和男友分手也并不是完全因為小茹……”顧蘭嘆了一口氣，她不能把責任全部推在小茹的身上，她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責任。
那凡把煙蒂扔在了草坪上，繼續問：“那么導致你和他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女同學謠傳的究竟有多少是事實真相？如果不是因為小茹的原因，你為什么不站出來為小茹辯解？”
顧蘭低下了頭，她本不想把事實說出來，卻因為那凡的逼問把她內心所有的自愧不如全都逼了出來，她再也忍不住了。
“邢策有病。”顧蘭口中的邢策就是她的前任男朋友，她不斷地攪弄著衣服的扣子，情緒有些波瀾，“我本就是想要和他分手的，但因為于心不忍，說不出來，才利用了小茹。”
“你……”那凡真為小茹感到不值得，咬牙切齒地說，“虧你還是小茹的閨蜜，她怎么認識了你這么心腸惡毒的女人呢？”
“我……”顧蘭想要為自己辯解，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算了！她已經都死了，我不想多說什么！雖然我利用了她，可如果她沒有那份心思的話，我就算是再怎么利用，她也不會給邢策任何機會的！”
那凡苦笑。感情的事情有的時候真的不能怨任何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選擇，就算是別人強制地塞在懷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是上了床發生了關系，依然還是不喜歡！
“也對，我再責怪你也沒有用！”那凡長吁一口氣，把堵在胸口的悶氣舒展開，“你把邢策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也想找他談談！還有，他有什么病？”
“他……”顧蘭吱吱唔唔不想說，“別問了！他的病情和小茹的死又沒有關系，這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
那凡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猜得八九不離十，估計顧蘭早已經和他有了不正常的關系吧？如果男人在女人面前丟盡面子，那么還能因為什么問題？那凡沒有再打算追問下去，只是要了電話。
他目送顧蘭走進宿舍大門，才把電話撥通了過去。
“喂，你好。”一個慵懶的男生在那凡的耳旁響起。
“邢策嗎？我想和你了解一些關于涼小茹的問題，希望你能夠配合工作！”那凡裝作很沉穩淡定的語氣，可心里卻緊張得要命。
邢策聽到是關于小茹的問題，立刻提起了十分精神，從床鋪上坐了起來，說：“小茹怎么了？你為什么這么說？”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后我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情況！”那凡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番，“第一，你和顧蘭分手是不是因為涼小茹？第二，你和涼小茹究竟是什么關系？第三，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邢策雖然不是警察，但他完全聽得懂這些問題根源所在，也明白這里面的重要性。
“我和顧蘭分手確實是因為小茹，因為她硬生生地把我推到了小茹的身邊，然后誤會了我和小茹的關系！可我對天發誓，我和涼小茹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過！我們之間是很干凈、很純潔的朋友關系！”那凡在電話另一端可以感覺得到邢策緊張的情緒，恐怕說錯一句話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不斷地強調著和小茹的正常關系。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直都和同學在一起，昨天我們一起出去喝酒唱K一夜，今天早上六點多才回到寢室的！如果你不給我打電話，恐怕我要睡到晚上！”
“你一直都和同學在一起沒有離開過？”那凡皺緊眉頭，唇關禁閉。
“當然了，現在他們還在睡覺呢！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來寢室問！”邢策緊張得手心已經沁出了汗，唯恐這個給他打電話的男人找麻煩，“不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小茹究竟怎么了嗎？”
“小茹死了。”
話筒的另一端沉默不語，邢策整個人陷入了混沌的狀態。
“在你的眼中小茹是什么樣子的女生？她真的能夠做得出卑鄙下流搶別人男友的事兒嗎？還有，聽說你身體有些病癥，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么病？”那凡并沒有放松警惕，邢策依然還在他的懷疑之中。
邢策被問住了，他根本都不想提及令他有些羞辱的事兒。
“病屬于我的個人隱私，我能不能不說？”邢策有些懊惱，抓耳撓腮的樣子那凡雖看不到，可從語氣中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矛盾，“我和小茹只能算得上朋友，那種很普通的朋友！雖然在學校女生謠傳她和好多男生有關系，其實并非是這樣的！大多數的男生都很青睞她，所以女生把鋒芒才對準她的！她什么都沒有做過，怎么能夠背負這么大的包袱呢？”
這一點倒是和那凡的想法一致，但也不能聽一個男生，并且是一個和涼小茹有過緋聞的男生的一面之詞。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她有男朋友？”
“沒！她從來都沒有提過！雖然很多男生都和她聯絡，但從來都沒有說過誰是她的男朋友！其實這也是她緋聞比較多的原因，如果她要是有一個男朋友的話，女生就不會這么犀利地針對她了！”
那凡嘴角抽搐了幾下，難道她不交男朋友都觸犯了別人的心里底線？現在人的心理是不是有些過于脆弱了？
“你的手機保持暢通狀態，我可能隨時會聯系你！”那凡掛斷了電話，心情卻更加沉重了起來。
看樣子想要在涼小茹的生活圈子入手還真的有很大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