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崔梅知道秘密
- 半夜誰敲門
- 康靜文
- 5665字
- 2023-01-07 19:26:29
第16章:崔梅知道秘密
天未到黑的時候,卻像到了已經黑的時間。
葛文琪面前放著一杯白開水,這是他進來后問崔梅要的。他本來想喝茶水,可崔梅說她沒有喝茶的習慣。
葛文琪進來半小時了,眼睛只注視著那杯白開水,并沒有往崔梅身上轉。崔梅有些緊張,半小時前他敲門,真不應該去看,要不他也不會強行闖進來了。
崔梅知道葛文琪是樓上偵探社的,之前沒跟他接觸過,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剛才自己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邢策回來拿東西,問都沒問就把門打開了。在看到不是邢策后,她便想關門,卻被葛文琪擋住了,她不讓他進來,他硬是推開了自己強行闖進來。而他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崔梅給他倒杯茶水,崔梅膽子有些小,加上隔壁才死了的涼小茹,雖然手忙腳亂,還是去倒水了。崔梅家里并不富裕,沒有喝茶的習慣,只好給葛文琪倒了杯白開水。
葛文琪要她坐在對面,說是有話問她,如果不照實說,出現什么后果自己一概不負責。
崔梅只好點頭,卻遲遲不見葛文琪問話。隨著時間推移,崔梅身子有些發抖。葛文琪看著白開水,沒有喝,眼神怪異,這不得不讓崔梅胡思亂想。
葛文琪突然把手伸出去,坐在他對面的崔梅趕緊往回躲,好像葛文琪像死神一樣會奪走她的性命。
葛文琪伸手是去拿水杯,他本能的有種攻擊性,就是想看看崔梅的反應。他拿起水杯湊近喝了一口,水已經涼了,崔梅內心的掙扎也該到極點時候了。他突然對準崔梅的眼神,只見她視線立馬離開,眼里露出的只有恐懼。
葛文琪雖然沒有看崔梅,但一直都在用余光瞟著崔梅,他知道她一直在注視著自己,所以才會突然轉向她的眼神。
經過這半個多小時的沉默,葛文琪用自己的方式看出了崔梅的性格。這個女孩子應該家里并不富裕,從她的表現穿著,還有出租房里擺放的東西。除了陽臺上掛著的幾件衣服,還有簡單的生活用品,她基本上沒買任何享受型的物品,就連手機這樣的必須品,如果不是從二手市場掏的,那么就是用了多年的舊手機了。
她屬于那種拒人千里型的女孩子,心里防線特別重。但這只僅限于陌生人,如果是熟人,她將會跨過距離,因為一慣的防備令她很孤單。之前葛文琪就趁著邢策剛走可能返回的空檔敲了她住房的門,她問都沒問直接就開了門。從這里可以看出,這個女孩子對熟人是不設防的。
她對陌生人的防備很重,認為任何一個陌生人都可能對她不利,從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
葛文琪哼了一聲,作為談話前的開場,崔梅警覺的望著他。
“我是葛文琪,樓上偵探社的,你應該知道。我希望我問什么你回答什么,你也知道,這一片其實很亂的。”葛文琪話里有所指,讓崔梅禁不住想起涼小茹被遇害的事情。
崔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依然警覺的看著葛文琪。
葛文琪知道,像崔梅這樣的人,膽子小,但如果你需要她做某些事情,她一定會思前想后。直到認定做了對自己或者對朋友沒有壞處后才加答應。
“邢策來找你有什么事情?”
葛文琪死死的盯著崔梅的臉,想從她的表情中判斷出回答的真偽。
崔梅身子動了一下,她沒想到葛文琪會問她這個。她看著葛文琪,回答道:“我跟他是老鄉,高中時是校友,他過來找我玩來著。”
葛文琪呵呵一笑,笑聲不高不低,讓崔梅有些緊張。
葛文琪立刻嚴肅起來,“他找你玩?玩什么呢?”葛文琪語速快,問得崔梅向后縮了縮身子。
“就是過來聊聊天,拉拉家常,大家互相關心一下而已。”崔梅有些害怕的神色望著葛文琪。
“你就撒謊吧。”葛文琪用力把杯子放下,“大冷天的,邢策會逃課來跟你拉學常。還有你,本來在外面找工作的,這么著急回來難道不是因為邢策?”葛文琪連呵帶斥的詰問崔梅。
杯子里的水因他用力濺了出來,桌子上滴滴水珠像淚滴一樣。崔梅被他的舉動嚇住了,半天沒有言語。
她不知道葛文琪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知道得這么詳細。她沒有吭聲,從她的性格葛文琪看出來她是默認了。
“我再問你,邢策是不是為了涼小茹的事情而來?”在問這個問題前,葛文琪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如果崔梅跟涼小茹遇害事件有關,那他這么問就打草驚蛇,引起兇手的警惕線索就沒那么好找了。
崔梅慌了一下神,隨即強作鎮定。這些都沒有逃過葛文琪的眼睛,看來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離涼小茹這么近,而邢策又來找你,讓我想想……”葛文琪若有所思,他打算刺激一下崔梅,“有人說邢策喜歡涼小茹,難道是你殺了她,因為你喜歡邢策。”
“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殺她。”崔梅驚訝的反駁葛文琪,她擔心葛文琪真的懷疑到自己頭上來。“我沒有喜歡邢策,我們只是老鄉關系。”
“你沒有殺涼小茹?”葛文琪再次反問,“那也一定跟這件事情有莫大的關系,邢策得不到涼小茹,或許是他下的毒手,而你看見了他的所為,他是來求你包庇他的,而你……”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崔梅否定道,“邢策沒有殺她。”看她的樣子,非常激動,可以看出來邢策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此一來,事情就更難辦了,如果說涼小茹事件真跟邢策有關,那從崔梅口里要問出什么,確實是難上加難。
葛文琪聲色不動,“喜歡一個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上天賦予我們生命,任何人都沒能權力抹殺她。”葛文琪反其道而行之,不再逼她。
催梅情緒稍稍平靜,“不論我怎么樣,我沒有害過任何人。邢策是個善良的人,他并沒有害涼小茹。雖然涼小茹在學校里的名聲并不好,至少在女生心目中她并沒有什么正面的形象。但我相信邢策口中的涼小茹,她應該是個正直善良的女孩子。”
葛文琪沒想到催梅還能說出這番話來,聽她之言,應該皆是發自肺腑。“那邢策來找你,不會真是跟你拉家常的吧?”葛文琪對她之前的話并不相信。
“他過來找我有點事。”崔梅小聲的回答葛文琪,對之前自己說的謊話有些臉紅。
葛文琪輕聲細語的問,“你不用擔心,如果邢策沒有行兇,我不會冤枉他的。他來找你什么事,你跟我說說。”葛文琪見崔梅態度有些松懈,或許能問出些什么。
可是崔梅遲遲不見回話,葛文琪有些急了,難不成自己對這個小丫頭的判斷失誤了,她其實是個掩藏很深的人。但即使這樣,她也不可能滴水不漏的。
葛文琪雖然心里急于想知道答案,但崔梅內心在做著掙扎。她知道葛文琪不是壞人,他應該是受人之托調查涼小茹被害案。可是她也答應邢策,絕不把邢策所做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的。但看葛文琪的架式,如果自己不告訴他邢策來做什么,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崔梅內心很糾結,到底該怎么做呢,自己向邢策發過誓言的,絕不透露他此行的目的。
“看來我信錯你了,還是讓警察把你帶回警局訊問吧,我這樣好好跟你說,你是并不領情的。”葛文琪好像失去了耐性,表面上像是很沉不住氣了,內心卻依舊冷靜。
崔梅一愣,自己可不愿進警局,最近報紙上老報一些冤假錯案,屈打成招的事件,自己可不愿意進那種地方。而且從小父母就告誡自己,進去警局是件很不吉利的事情,縱使她是個大學生,但眼前生活的困難、前途的未卜令她不得不相信大人們所說的命運。
“好啦,我走了,一會警察會把你帶去警局喝茶去。”葛文琪作勢要走,崔梅聽他這么一說立馬慌了。
“葛大哥,我不去,我不去警局!”崔梅上前攔住葛文琪。
“不去可以,邢策為何來找你?”葛文琪裝作不緊不慢的問。
“他……葛大哥,你別逼我好嗎?我在他面前發過誓言的,我不能透露他的事情。”崔梅被無奈,只好對葛文琪道出自己的難處。
葛文琪眼一瞪,崔梅見他眼神兇狠,只好不斷的咬著下嘴唇。
“邢策叫你發的誓言吧?”在葛文琪看來,崔梅不會自靠奮勇的在邢策面前發誓,應當是邢策要求他的。而且看崔梅這個樣子,應當是怎么都不會道出邢策的事情了。
崔梅點點頭,不置可否。葛文琪眉頭皺成一條線,邢策為什么要讓崔梅發誓呢?
崔梅見葛文琪的樣子,怕他誤會,唯諾的說:“邢策他不是壞人,他也不是殺涼小茹的兇手。他找我的事情我真的不能說,葛大哥,請你發發善心吧,不要送我的警局。即使你要送我去,我也會遵守自己的諾言的,絕不會透露邢策的事情。他們真要逼我,我就自殺。”崔梅堅定的眼神直直逼視著葛文琪。
葛文琪無言了,這還怎么問。崔梅這般堅決,她又怎么知道邢策不是兇手呢?萬一邢策是兇手,如果輕信了崔梅的話,那后果就不堪設想。如今也只有緊盯著崔梅了,相信邢策還會來找她的。“你怎么知道邢策不是兇手?有證據嗎?”葛文琪把內心的疑問說出來。
“我……憑我對邢策的了解,他真的不是那種人。”崔梅急于替邢策說話。
葛文琪搖搖頭,所謂的“了解”并不能作為排除一個兇手的證據。“好吧,我希望你的了解不會令人失望。”再問下去也沒什么意思,葛文琪避開崔梅,就要出門。
“葛大哥,警察那邊……”看得出來,這個善良膽子有點小的姑娘在害怕警察。
“你這么配合,沒事了。”葛文琪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拉開門走了出去。
崔梅一句“謝謝”送走了葛文琪。葛文琪直接回到偵探社,陷入困惑之中的他現在急于理清從崔梅那得來的線索。
從崔梅的各種表情與話語中可以看出,崔梅是喜歡邢策的。如果崔梅說的實話,那這里面的可疑就非常多,最主要的是邢策為何要崔梅替他保守秘密,還是邢策真的做了什么,或者說發現了什么,需要崔梅替她隱瞞。而從之前那凡詢問的內容來看,崔梅雖然住在涼小茹隔壁,但涼小茹死亡的夜里她并沒有發現什么。那么邢策過來找她為的什么呢?如果說邢策不是兇手,難不成他想調查害死涼小茹的兇手?如果這般的話,他為何要崔梅替他隱瞞呢?他完全可以跟警方或者葛文琪的偵探社合作,難道邢策發現了什么嗎?而他發現的恰好是他現在不能確定但又怕牽連別人?
對了,應當就是這樣。葛文琪從對邢策的調查中,再到剛才詢問的崔梅,發現邢策應當是在秘密調查涼小茹的兇手,而這個兇手邢策應該認識,說不定邢策在無形中就成為了幫兇,所以他才讓崔梅幫他保守秘密。如此一來,弄策就是這個案件的關鍵人物了,應當把目光鎖在邢策身上。
葛文琪正分析著,電話響了。他以為是那凡打的,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涼木子過的,難道她發現了什么。葛文琪琪直接接通電話。
“喂,葛大哥。”只聽涼木子聲音很急的稱呼道。
“嗯,是我,什么事,你慢慢說。”葛文琪關心的對涼木子說。
“我現在在附屬醫院,張行的未婚妻劉涵也在。從她那我得知,張行在前年前與醫院簽了份器官捐贈協議,如果他死亡后他的心臟可以無償提供給醫院作為研究用。”涼木子停了停,接著說:“劉涵在整理張行的物品時發現的,然后就到醫院來了。”
葛文琪腦袋感覺炸了一般,怎么這么巧合。涼小茹的心臟不見了,而張行的心臟又要用來作為研究,冥冥之中,葛文琪感覺事情不對頭。
葛文琪暫時沒有想明白,他問道:“能不能弄到張行簽與醫院簽的無償捐獻協議?復印的也行。”
涼木子不知道葛文琪要來干嘛,考慮了良久,覺得應該可以弄到。她肯定的回復了葛文琪,葛文琪告訴她,弄好協議的復印件趕快回來。
掛完電話,葛文琪才想起那凡來。剛才跟涼木子通電話時候,好像那凡在她身邊。葛文琪苦笑,好個那凡,不馬上回來交差,跑去找涼木子去了,真的喜歡一個人就能一會不見如隔三秋嗎?
涼木子跟那凡在醫院值班室想辦法,到底怎么才能弄到那份張行的捐獻協議。
那凡提議,要不直接問張行未婚妻劉涵要得了。涼木子覺得劉涵不會給,張行剛剛離開,她一定視張行的協議為神圣,輕易不會給別人的。而如果妹妹的死真與張行有關的話,讓劉涵知道,那份協議將更難弄到。
“那醫院保存的那份協議呢?”那凡問,“咱們想辦法拿醫院那份呀,反正這種協議一般都是一式兩份的。”那凡繼續提議。
“哎,對呀,醫院的那份或許好弄些。”涼木子覺得那凡的提議可行。
涼木子想了想,拿出電話給醫院檔案科打過去,確認那邊有人,兩人就直奔檔案科而去。
外面冷嗖嗖的,天快黑了。在去檔案科的路上,那凡對涼木子說:“這么晚了,天氣也冷,劉涵怎么挑這么個時間來醫院呢?”
涼木子想了想,回答他,“張行逝世后,遺體暫時放醫院里。”
“那應該存放警方的停尸房呀?”那凡疑惑的問。
“可警方確認張行確定張行確實是自殺,所以張行遺體只好放醫院。劉涵估計是怕時間等久了,張行的心臟不利于作醫學研究,畢竟這可是他心愛的人生前的愿望。”涼木子說到這里,心里很難過。自己的愿望是希望身邊的人無病無痛,而妹妹的愿望是希望自己身體好起來,過得幸福。可一切如夢如幻,轉眼間妹妹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凡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應當是涼木子今天在醫院里所了解到的情況了,這樣看來,涼木子的效率比自己還高。那凡這樣一想,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心里暗下決心得好好努力。
檔案科在住院樓后面一棟老舊的小樓里,轉過小道,顯得清冷無比。那凡把自己的外套給涼木子披上,涼木子心生感激,眼睛里全是感動。
進了樓里,一位看上去有些老態的婦人已經在等著了。那凡不解,醫院里還有這么老的人,應該退休了吧。
涼木子快步走上前,與老婦人人擁抱,“師母,你身體越來越健康了。”
老婦人爽朗的笑聲傳進那凡的耳朵,那凡也只好跟著一笑。
“你呀,嘴真甜,我呀,數著日子過嘍。”老婦人親密的拉著涼木子,向檔案室走去。
“師母,你身體好著呢。老師那么優秀,你活一百歲不是問題。”涼木子安慰道。
那凡不知道緣由,也不便多問,只好跟在她們后面慢慢走著。
老婦人對涼木子態度很好,看來涼木子平時跟她關心也很親密。那凡心想,拿到協議應該不成問題了。
涼木子知道,按規定她自己不能看檔案室資料的,如果要不是師母在的話她就不會帶那凡來檔案科了。涼木子說明來意,告訴師母張行的死亡可能跟妹妹遇害有關,而她需要張行與院方簽的器官捐獻協議,希望師母讓自己看看。
老婦人露出一臉的為難,她告訴涼木子,不是不想給她看,而是協議被調走了,張行的心臟若是被用來研究,協議將會保存在相應的研究處。
涼木子滿臉的失望,那凡也一臉無奈,怎么那么不巧呢。
他倆只好告辭,回去向葛文琪復命去。他們剛走到門口,老婦人追了出來,“木子,我記想來了,電腦上有掃描的資料,你看行不行?”
那凡一愣,電腦上的掃描協議打印一份出來不就行了,只是得看看清晰程度了。
涼木子跟那凡回到檔案室,師母對涼木子說:“還是那些年輕娃娃有頭腦,他們說資料保存容易丟失,如果突發意外情況,有些有價值的資料將難以挽回。后來我向領導反應,領導才給我們配備了這些先進的掃描設備。”這個事情涼木子自然是知道的,當初醫院可是花了很多精力才搞出來的這一套資料掃描設備。又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把醫院所有的資料都掃描保存起來。
真感謝那群年輕的資料保管員,要不然今天就拿不到張行的捐獻協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