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我沒怎么在家，你就上房揭瓦，讓老子在村子里抬不起頭來！”

周圍的鄰居被這聲音全都給喊出來了。

都在自家門口看戲。

“這兩口子鬧挺大啊，誰家也沒有這種事啊。”

“是啊，聽說村前的那家也是要鬧離婚，是丈夫出了軌的，到現(xiàn)在倆人還湊合在一起呢。”

家里的男人提了東西出來，路過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老婆：“你們在這干啥？趕緊回去！”

男人老婆一下子慌了神：“你要摻和別人家的事情？你能不能想想，那個聶老三是個什么東西！？”

一身橫肉，臉紅脖子粗的，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人。

男人回過頭來：“你要是不想幫忙，就不要在這里看戲，回去好好待著！老程家的孩子沒長好眼，看上了個這么個東西，今天咱們不出手，明天有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也沒人給咱們幫忙。”

程玉琴在老聶家過的日子，他們同村也有所耳聞。

有人跑到程繼云身邊：“她舅，你姐被你姐夫堵在他倆的宅基地那邊了！你快過去看看吧！”

還有鄉(xiāng)親跑到劉玉梅身邊：“她舅媽，你快過去給人撐撐腰，不能讓別人欺負了玉琴和文君啊！”

老程家就這倆孩子，那兩口子是誰家有需要都去幫忙。

眼下人不在了，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看戲。

“對，你們也別怕，要是真的打起來，我們肯定會幫忙的，我們家的那個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劉玉梅一陣感動。

程玉琴穩(wěn)重能干，話還不多，為人勤懇的，都不知道聶家怎么想的，這樣好的人還要趕出來，這不是腦袋瓜子上有坑嗎？

劉玉梅點點頭。

為了老程，她也不能讓程玉琴受欺負。

程繼云和劉玉梅步履匆匆趕到村東的小房子里，還沒進門，就看見幾個人在屋子里站著。

程玉琴和聶文君坐在院子里，兩個人臉上還帶著白面呢。

聶有水臉上怒火清晰可見。

咋的，欺負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聶有水看了程玉琴一眼：“你跟我走，回去跟娘道歉，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聶文君幾乎都要氣笑。

回來之后不問老婆孩子是否受委屈，就直接讓程玉琴去道歉！？

憑啥！？

這就是所謂的父親！？

程繼云擠進來，連同手上的鋤頭都沒放下。

看的聶有水心頭一跳。

“繼云你回來的正好，我今天來就是要把玉琴母女倆接回去的，你也幫我勸勸她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家丑不可外揚，我娘也不生氣了，只要人跟著回去就行。”

鄭曉蕓也跟著開口：“是啊，你奶奶之前說的都是氣話，她怎么可能跟你一個孩子一般見識，你妹妹呢，也沒說怪你，咱們還是一家人。”

聶文君不想聽這些歪理，她只問聶有水：“你確定你是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然后過來接我們回去的？回去之后，還要我媽跟我奶道歉？”

聶有水急的臉色通紅。

家里人都不跟聶文君計較了，聶文君還在這里拿喬？

“我了解了，你奶奶和你妹妹都沒說什么，就跟你嬸嬸說的一樣，咱們還是一家人。”

好一個一家人。

聶有水是個棒槌吧！

程繼云也氣的要命。

周圍看戲的人還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爹。

誰不知道聶老太尖酸刻薄，聶有水的爹還在的時候，都經(jīng)常被罵的抬不起頭來。

程玉琴是什么性子，大家會不知道？

程繼云開口：“我覺得文君做的對。”

聶家就是一群吸血鬼。

老的少的什么活都不干。

所有的重擔(dān)全都在程玉琴一個人身上，傻子才回去呢！

劉玉梅在角落里挽著程玉琴的手，“別怕，我們大家都在，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這話一出，聶有水陡然站起來：“繼云，你這是啥意思？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跟你姐過不下去？”

“人家都說寧毀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繼云，不能怪我插嘴，你也得為文君想一下是不是？”鄭曉蕓麻溜的接下話來，“文君是姑娘，不是小子，父母離婚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以后也沒人要啊。”

她說的包含感情，一臉為文君打算的模樣。

看的聶文君自己差點吐出來。

豈料，程繼云冷哼一聲：“男方要是因為這點就嫌棄文君，那是他們沒福氣！”

程繼云回頭看了聶文君和程玉琴一眼：“就算以后文君沒人要，我姐要在家里守著，那我就養(yǎng)著！”

這是鐵了心的不讓程玉琴跟著回去了。

所有人都幫著硬抗，程玉琴不說話就說不過去了。

劉玉梅用肩膀碰了碰程玉琴的肩膀，程玉琴這才鼓起勇氣開口：“有水，我不跟你回去。”

昨兒回來的路上，母女二人在路上也說了不少貼心話。

她跟聶有水之間的感情，不過也就是為著文君在支撐。

要不是有文君橫在二人中間，依照她的性子，早就走了。

就算沒有聶老太這件事，他們兩個，也是過不下去的。

“有水，我們離婚吧。”

這一下，徹底把聶有水最后的自尊給捅了。

他呆愣一瞬，勃然大怒道：“你說啥！你要跟我離婚！？”

剛剛進來的時候，程玉琴不理他，聶文君也沒叫他，就連身后帶來的這幾個親戚，倆人都視而不見。

程繼云走上前兩步，把程玉琴母女護在身后：“咋？我姐沒把話說清楚？”

她看著聶有水：“你都不問問我撞墻疼不疼，沒問過我現(xiàn)在的狀況，你心里有沒有我這個女兒的一席之地！？”

“我媽當(dāng)牛做馬在你家，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你有心疼過她嗎？你有想過要對自己的老婆孩子好嗎？”

“你避老婆孩子如避蛇蝎，我為啥要跟我媽回去看你們臉色做事！？”

聶有水心里不舒坦，女兒就是比不上兒子。

聶文君只有讓他丟臉的份！

“你再說一遍！”

聶有水突然站起來，肩寬體胖的，遮擋了大部分光線，看著就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