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陛下指點，元長愿聽教誨。”

元長恭聲應道，洪荒諸多大能中，能讓元長心悅誠服的，唯有通天與東皇太一。

面對自己曾經的偶像，元長始終保持著敬意。

“指點談不上。”東皇太一笑道：“你修的是人道，朕修的是妖道。不如與朕切磋一翻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

元長話音一落，飛升而上。

東皇太一提出與自己切磋，他的實力決不在圣人之下。

量劫之后，東皇太一非但未死，反而更上層樓。

未成圣，便是已證混元！

東皇太一一句話，讓元長對他的實力有了初步認知。

東皇太一淡然一笑：“自古英雄出少年！”

嗯，在東皇太一面前，元長的確是少年。

盡管這位少年有了百萬歲。

東皇太一長發飄飄，不經意間卷動風云。

但見紫影閃動，已來到混沌深處。

元長見到紫影閃過，情知是東皇太一，沒想到東皇太一后發而先致。

在速度這一塊兒，自己已經輸了半籌。或許妖族已經沒落，但是東皇太一已經妖道大成。

混沌之中，無光無色，似清還濁，不辨東西，不分左右。

東皇太一傲立混沌之中，如同絕世君王。

他本也是君王。

來到近前，元長笑道：“陛下神通了得，元長佩服。”

“出手吧。”

東皇太一話不多說，擺開陣勢。

“陛下請。”

元長稍作后退。

在混沌中，他不能借助人間的人道力量，想要與東皇太一一決雌雄，唯有靠自身本事。

同樣，東皇太一也不能借助妖族力量，想要力壓元長，也得靠自身修為。

“好！”

東皇太一淡然回道，右手探出并為劍指，點向自己眉心。

“天地為妖，萬物為妖，混沌為妖，大道為妖！”

話音一落，一種奇特道韻散開，蒼茫混沌因為這一股道韻而變得靈動起來。

妖化！

察覺到四周混沌的變化，元長不知該如何形容，只是想到了妖化二字。

東皇太一一語而混沌生，一動而混沌滅。

洞天同地，混沌為樸。未造而生物，是為太一。

混沌早已不是原來的混沌，而成了東皇太一的延伸，自成一界。

在這一方混沌中，東皇太一的意志，便是主宰。

元長伸出右指，點向前方。

靈犀一指。

一種普通而又非凡的武學，在陸小鳳手中，可接下任何兵刃。

在元長手中就不是截取兵刃，而是截斷大道靈機。

一股不可描述不可捉摸的力量，自元長指間溢出。

不斷妖化的混沌，因為這一種力量而變得安靜下來，回歸本源。

“不錯，朕沒錯看你。”

東皇太一贊嘆道，這一次只是試探，試探彼此對道的領悟。

東皇太一的妖道，磅礴大氣。元長的道，大道至簡。

這一翻試探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藏兇險。

元長若不能截斷靈機，被妖化的混沌，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將元長同化。

元長將不再是元長，而是成為混沌的一部分。

元長拱手笑道：“陛下的大道為妖，著實玄妙。元長有一式武運長河，還請陛下品鑒。”

元長說著，雙手虛抱，緩緩說道：“武運長存，鎮壓一切敵。人道永昌，蓋壓世間仙！”

武運長河洶涌而出，不知其始，不知其終。

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奔流不息，滔滔大勢橫推一切，鎮壓一切。

東皇太一面色一正，知道這是元長的絕招，他也不敢大意。

只見他雙手游動，一副太極圖擋在武運長河之前。

武運長河一頭扎入太極圖中，猶如黃河入海。

河是無止無盡的河，海是無邊無垠的海。

兩人的神通在混沌中對峙，武運長河進不得分毫，太極圖也不能一展神威。

這是力量與力量的較量。

元長心頭暗驚，自出道來，武運長河無敵手，即便是天道圣人，也能翻掌鎮壓。

今天卻被東皇太一擋下了！

東皇太一的實力可見一斑，至少遠在元始之上。

今時今日的東皇太一，恐怕已經是巔峰混元大羅金仙。

只是沒想到東皇太一明明有著鎮壓諸圣的實力，卻茍在太皇山，任由妖族一步一步走向沒落。

原因或許只有一個。

他的對手也是鴻鈞！

想到這里，元長自然也就明白了東皇太一為何要見自己，又為何要與自己切磋。

東皇太一想與自己合作！

既然是合作，既要有共同的對手，還要有對等的實力。

這才是合作的基礎。

元長念及于此，收了神通，笑道：“陛下神通無敵，元長輸了。”

“不見得。”東皇太一也收了神通，笑道：“后生可畏。”

這一輪切磋不分勝負，雙方皆未盡全功。東皇太一沒有祭出混沌鐘，元長也沒拿出屠巫劍。

論法寶品級，屠巫劍遠遠比不上混沌鐘，可屠巫劍是億萬人族血祭而成。

在別人手中未必能發揮多大威能，可在元長手里卻能無限放大。

他修的是人道大勢。

切磋不是拼命，點到為止即可。

僅僅只是一次切磋，元長知道想要鎮壓東皇太一，不可能。

除非突破當前境界。

沒干過東皇太一，元長也不氣餒，反而笑道：“多謝陛下賜劍，不知陛下現在可否告知元長，何故相召？”

東皇太一略作思量，回道：“妖行于天，巫行于地，人在中間。”

三句話，十二個字，瓜分了洪荒未來。

妖行于天，巫行于地。

這句話元長太熟悉了，下意識問道：“陛下要重建妖庭？”

東皇太一搖了搖頭，沒有回話。

不是重建妖庭，那就是……

想到這里，元長面露驚色。

東皇太一就是東皇太一，這野心……嘖嘖嘖，不愧是絕世君王。

量劫之后，巫妖兩族兩敗俱傷，非但沒有擊垮東皇太一，反而進一步推動了他的野心。

元長苦笑一聲，撇開話題又道：“陛下以為，后土娘娘真能執掌地道？”

東皇太一笑道：“洪荒諸圣之中，有兩人萬萬不可小覷。”

“哦？”元長奇道：“陛下指的是……”

東皇太一淡然回道：“后土與女媧！”

如果是別人對元長這般說，元長定會不以為然。諸圣之中，就這兩位最沒存在感。

沒想到東皇太一最看重的不是三清，而是這兩位。

可這話出自東皇太一，元長不得不多想。

諸圣接不下武運長河，但是東皇太一可以。

只見東皇太一又道：“大道三才，天道、地道以及人道。鴻鈞合道，合的便是天道。那么后土呢？”

后土？

元長突然明悟，后土化輪回，合的是地道。

后土走在了鴻鈞前面！

天地人三道，三才之勢，并駕齊驅，共同組成洪荒大勢。

天地人三道，并無強弱之分，亦無高下之別，否則就不叫三才。

后土，所有人都小看了你！

元長心中如是想，隨后又道：“陛下又何以推崇媧圣？”

東皇太一笑道：“因為她爹叫盤古。”

元長：？

好吧，這一句話就夠了，不用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