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曦的臉色很難看。

眼前的情景，已經沒法用紀晨碰巧學過金光咒、又恰好學過五雷總咒來解釋了。

任何人都能看出來，紀晨絕對不會是提前學過，而是通過某種方法復刻了越曦的法術。

“是‘鏡’？還是‘仿’，或者是‘真’？”越曦問道，隨后便察覺了自己失言。

哪有人會在擂臺賽上告訴別人自己的真文字？

“就算是我告訴你，你敢信么？”紀晨笑了，挑了挑眉，將那股嘲弄擺在了臉上。

說罷，他開始了整場比賽的第一次主動出擊！

只見紀晨腳尖一點，整個人在雷光之下變成了縹緲的虛影！

眨眼間，他便跨越了這個擂臺，來到了越曦的面前！

“砰”地一聲，越曦身上覆蓋的金光就像是遇到暖陽的薄雪一樣，驟然消融掉了！

那凝實的金光在紀晨覆蓋雷電的拳頭面前似乎不堪一擊！

“還沒完呢！”紀晨話音未落，已經出現在了越曦的后面。

邦！邦！邦！

如同雨點般落下的拳頭，飛快地收割著殘余的金光！

轉瞬間，越曦的金光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連全身都沒法覆蓋完全！

越曦心知要壞，一咬牙：

“爆！”

她掌心的雷光急劇膨脹，帶動這周圍的空氣都驟然升溫，掌心小小的一團中仿佛有什么破碎，然后劇烈地向四周炸開！

巨大的炸裂揚起了煙塵。

當煙塵散盡之后，眾人看到了越曦嘴角掛著鮮血，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焦黑之色，就連那襲她引以為傲的紅裙，如今也有些破破爛爛。

而在她對面的紀晨，嘴角依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一身白衣甚至連灰塵都未浸染，身上的金光除了微微發顫外，再無絲毫損傷的痕跡。

“這差別這讓人無言以對。”說話的天師府大三的一名學生。

“與其說是差別，不如說是差距吧？”周圍光感慨道。

他是天師府丹法殿殿主的兒子，很多話說起來并沒有忌諱，雖然輸給宋若君，卻并不會在此時偏向何人。

“要知道，讓掌心雷爆發，在組字境不能說獨一無二吧，但是總歸也是非常強勁的手段了。”

“如果這樣都不能撼動對面那個天京大學小子的金光，那只能說明對方的金光質量，堪比專門的防御組字法。”

眾人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什么妖孽？

突然，有個帶著眼鏡，神色頗有些怯懦的少年，在人群之中發出了疑惑地聲音：

“欸？”

“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

......

紀晨一曬：

“你以為你身上的金光被削減的那么快是因為五雷總咒克制金光咒？”

“不，實際上金光咒防御雷法的效果已經很驚人了，換做是你別的法術這種修為，早就被我轟出場地了。”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你不惜自損八百的掌心雷爆發，除了傷害到你之外，并沒有什么額外的用處。”

“認輸吧，我不想和你打。”

越曦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這讓她紅裙某些地方的破損更加明顯，底下不少學生都看直了眼睛！

紀晨卻將頭偏低，略略移開目光，只用余光看著：

“趁早認輸吧，硬撐下去沒有好處，以后別纏著若......別纏著宋若君就行。”

越曦看著紀晨，有些恍惚，卻又笑了出來：

“不好意思，小弟弟，姐姐發現你人不錯了。”

“不過，你還是得給我下去。”

“你是不是忘記了，姐姐最開始噴的那口酒了？”

紀晨臉色微變：

“難怪你要制造煙塵和爆炸，原來是為了讓我忽略空氣中產生的異動么？”

越曦嫵媚一笑，對臺下的宋若君拋了個媚眼，隨后笑吟吟地看著紀晨：

“真聰明，小弟弟。”

“是哦，姐姐平常可從來不對男人用我的組字法，因為我覺得惡心。”

“不過你好像還不錯？我就破例對你用一下好了~”

說罷，越曦一步步走向紀晨！

而隨著越曦走近，紀晨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淡薄，到最后甚至直接消失了。

而他五雷總咒的“真君附體”形態，也因此自動解除了。

畢竟紀晨使用金光咒形成的護體作為承載雷電的媒介。

否則直接加諸于身的話，紀晨現在的皮膚不會比越曦更好看。

當越曦距離紀晨只有三步路的時候，紀晨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了，雙手不自覺的垂下，仿佛整個人被抽出了靈魂。

“紀晨！”宋若君焦急地喊道，可是紀晨卻沒有聽到，依舊癱坐著一動不動。

越曦對著宋若君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小聲點，可別把小弟弟吵醒了。”

與此同時，她蹲了下來，雙手托住破了幾個口子的臉，遺憾地說道：

“好可惜，原本以為你能撐住的。”

“欸，小弟弟，原來你也和那些男人是一路貨色。”

“爺爺說的果然沒錯，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說罷，她摸了摸紀晨的頭，以僅僅兩人可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念道：

“如果你真的對我一絲邪念欲望都沒有，其實是能撐過這一招的。”

“這是我組字法的大成，叫.......”

“叫紙醉金迷對吧？”一股不屬于越曦的聲音響起！

越曦瞪大了雙眼，她看見那個原本應該陷入桃色之夢的少年，竟然離奇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純粹自然，不帶有任何世俗的邪念，只有著一絲促狹的笑意。

“在我門前用精神手段的，你還真是第一個呢！”

紀晨睜大了雙眼，他的眼睛如同兩個漩渦，將一切光芒沒收，化作了宇宙的塵埃。

越曦仿佛看到了天體運行的軌跡，生靈造化的奇妙，云卷云舒的真理。

無窮的知識與雜念充斥的她的腦袋，讓她幾乎無法防御的沉沉睡去。

紀晨站起身來，而這一次，越曦癱倒在了地上。

“獲勝者，額，天京大學的同學！”裁判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無奈。

因為沒想到紀晨能贏，他之前甚至忘了問名字。

突然，人群中那個帶著眼鏡的瘦弱男生尖叫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對，沒錯，就是他！”

“是‘小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