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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誤會

話說楚陳二人見了那白髯老人,心中的第一反應便是:此老武功好生了得。想這老者能夠無聲息地來至二人身后咫尺,而又能叫兩人根本無法從聲音上聽出絲毫異狀、渾然不覺,可見內功已是登峰造極。心中一番驚詫慨嘆之后,兩個人不禁同又暗叫了聲“僥幸”

僥幸那老者方才并無加害之意,否則此刻,說不準自己二人早已是泉下髏骨矣。老者見楚陳不語,便也不語,只是微微含笑,以一手輕拈胡須,迎風垂立。在煦陽普照、蔥綠環抱、和風徐徐之托襯下,使老者瞧來既真實親切又似虛幻縹緲,只覺此老渾身都似散發著一股仙氣。一番暗暗驚嘆過后,云楓忽然由老者的身形樣冒之上聯想到趙德口中所描述過的“白髯仙翁”。當下,再次舉目凝視打量。但見老者白發、白眉、白髯,就連其一身衣衫也都是白無瑕疵,迎著那日光照射之向而立,無端反射著耀眼白光,竟教人不能正視而不得不避其鋒芒。如此,更使得老者平添了幾分難于捉摸之象。直過去了好半晌,在娉婷出聲輕咳提示之下,云楓才自回轉過神,方覺自己失禮,趕忙向著老者抱拳一揖,含胸鞠躬道:“晚輩楚云楓見過前輩。”

邊上的娉婷也跟著行禮并自報了姓名。隨后,云楓繼續恭謹問道:“敢問老前輩可就是傳說中的‘白髯仙翁’么?”

老者看了看楚云楓跟陳娉婷,呵呵一笑,不答反問道:“娃兒,且先莫急詢問我老頭子的來歷。先說說你二人此來,當真只是為著玩耍么?難道就沒有別的一些事情么?”

云楓聽得直是一怔,不解老者緣何如此發問,然心中微一轉念,想到此番自己二人前來確實還不只是為了要尋找“奇泉”

游嬉,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找尋“白髯仙翁”

之仙蹤,望其能醫治好自己身上內傷。想到這里,心里不覺又是一凜,暗贊道:此老當真可謂仙翁,我心中未說之事竟都能叫他猜中。想至此節,便不再打算隱瞞,準備干脆直白說明罷了,當下強自一笑,說道:“前輩料事如神,我二人此來確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老者馬上接道:“哼哼,想必那件事才是你們的主旨罷?”

語氣聽來,竟似是有些不快,面上的顏色也顯出了幾分不大友好。云楓見得心中訝然,想不通老者因何不快,便自暗忖道:難道他已經看出我身有內傷,此番前來是要求他耗損真力為我療傷了么?隨后又覺不大可能,認為此老就算被人們傳得再神,那也還只是個凡人,別人心中有事想其或許能夠看出,但人家心中事情到底為何,他又怎能真正知悉?云楓心里不覺得有了幾許不安,一時倒沒了主意,轉頭側目向娉婷望去,希望能得她的幫助。娉婷也剛好向著云楓看來,見了其一臉茫然無奈,當下會意,轉頭含笑,向著老者道:“前輩您真個是神仙得很,連我倆心事都能知曉,當真什么也都瞞不過您老。我們來此,嘿嘿,其實就是為了找……”

豈知,未待娉婷說完,老者便又是一哼,打斷說道:“自打你倆上山,我便已經猜出來意,所以才會出手阻攔。啊,找什么就不必說了,我勸你們還是返還下山去罷,這山上不歡迎你們。”

楚陳二人聽得心中大愕,不禁更是疑惑,不知道老者何以如此直快地便下了“逐客令”。楚云楓心道:趙大哥說白髯仙翁是很愛助人的,怎的今日得見卻截然相反,三句話沒完便要逐客,難道此老不是白髯仙翁?陳娉婷也是一樣的思念,只是她小女孩家心直口快,心下如是想,一時便直截了當說了出來:“哼,人都說什么白髯仙翁是個大善人、活神仙,孰人有了難處都會出手相幫。不想今日見了卻是如此,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也罷,興許你本就不是那位仙人前輩。”

云楓聽了只在心內連連叫苦,暗怪娉婷口沒遮攔,但話已出口,卻也是不能再收回了。好在,看老者表情,似乎并未太過動怒。老者聽了娉婷話語,微微一笑,道:“哈,你們所說那人,八九成便是老頭子我。不過這‘仙人’二字我卻是當得不起,而這‘白髯仙翁’一號也只是那些不懂武功的平民弱者所贈,在他們眼中,任何行俠仗義的習武之人都算是神仙。不錯,老頭子是喜歡助人為善,但我所幫助的都是一些真正需要幫助的婦孺老弱,哼,你等江湖人的事情還是自己解決罷。老頭子不在江湖已經許久了,不想再插手江湖上任何事情。況且,憑你二人的身手,你們解決不了的事情,老頭子我也未必可以。話已說得很明了,娃兒速速離去罷。”

說完,便欲舉步離去。“前輩慢行!”

云楓這才瞧出老者似乎是對自己倆有些什么樣的誤會,但誤會在何處卻是不得而知,乍見老者欲走,便匆忙搶上一步,抱拳又是一禮道:“前輩,方才晚輩等說話多有冒犯(指娉婷方才的直言),望前輩恕罪。我知前輩喜靜,不愿有江湖人士打擾,晚輩二人這番冒昧前來,這里再給您賠上一禮。”

說著,竟又是深深一躬。隨后,再道:“只是晚輩所求之事尚未說出,望前輩能聽晚輩說完再做決定。即便到時您真的不愿親自出手相幫,也望您可以為晚輩指點一下迷津,若如此也是不行,那么晚輩便不再求您,只希望您能放我二人上山去,讓我們自個兒處理便是。”

云楓一番話說得可謂是恭敬有佳,就是在武當派內對自己的師父張三豐也是沒有過如此,真是給足了老者的尊長顏面。豈知道,老者不聽這話還好,聽后反而更怒,沉聲道:“哼,你要我放你們上山?那與我親自幫你們有何不同,免了罷!老夫話已至此,乏了,你們快走罷!”

“哎,你這老頭怎如此不講道理!”

娉婷再也憋忍不住,沖口叫道,“想這山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上得,別人為何就上不得?”

老者道:“別人當然也能上得,只是,惟獨那些個心中有事的江湖宵小!”

娉婷聽了不禁好生動怒,暗氣自己竟然成了人家口中的宵小,嗔道:“老頭你罵誰?怎恁地無理!”

老者冷笑道:“哪個是宵小,老頭子罵的便是哪個。失陪了!”

說完,身形倏地一晃,也不知其腳下如何一轉,霎眼間,竟已從云楓與娉婷身前繞了開去。楚陳二人只覺眼前白影一晃,登時便沒了老者蹤影,轉頭再看時,那老者已經緩步走在自己倆身后山路上,正欲沿路上山。當下,兩人不免心中一陣凜然,額頭上同都滲出幾滴冷汗。然而,娉婷雖然為老者那高玄的武功所震駭,但心中卻仍是不忿,沖著老者叫道:“老頭你站住!”

說著便欲舉步追上。老者并不轉頭,只是說道:“不得邁前只可退后,否則休怪老夫真個對你等后輩無理!”

登時,娉婷那只邁出的腳便又收了回來,怒瞪老者一眼,心下氣急,驟然竟由懷中摸出一把銀針,無言抖手飛出,直射老者背心,叫道:“留步!”

其實,她實只是想要老者停步回身,但急切之下并未去考慮那許多,習慣性地飛出了慣用的銀針。楚云楓大驚,然勸阻已是不及,他知道愛侶銀針的厲害,焦急之下,只得是沖口向老者叫道:“前輩當心!”

但見老者不避不閃,身形也根本無絲毫轉動回身之意,仍自背朝楚陳,只是忽然將腳步一頓,低喝一聲:“來得好!”

就在那針將及未及其身體之時,陡見其背上衣衫鼓動,如灌強風,一陣“劈啪”

聲響,再看時,竟已盡數將撞上去的那蓬奪命銀針反擊了回來。楚陳二人見狀著實一駭,不想這老者竟與早先童未泯一般,也懂得那“鼓氣彈物”

之功,而且看其功力竟還遠在童未泯之上。因為,童未泯那次防御陳娉婷銀針時所施武功雖然與此番老者相似,但卻是不能如老者這般將飛襲自己的銀針反彈而回,而只能是堪堪彈飛至一邊,顯然于功力上差了一個檔次。不過,楚云楓此刻卻也是來不及再去多想那些,因為那蓬銀針業已盡數向著娉婷射來,而娉婷似乎是要有意顯露武功,并不作勢閃避,反而再次將手中那面鹿皮披風抖手拋展而開,欲如方才接松針一般接回自己銀針。娉婷心中想道:哼,這次姑娘早有防備,不似方才被你偷襲,說什么也不會再失了勢子。然而,娉婷卻忘記了一點,銀針不比松針,其堅韌程度要遠勝松針,想那被老者發射出的松針都能釘射到鹿皮披風之上而不脫落,這次之銀針的威力便可想而知。娉婷沒顧及考慮到這些,云楓卻旁觀者清,心中了然得很,見了娉婷舉動,大叫一聲:“婷妹不可!”

邊叫邊猱身搶上,舉手一搭娉婷肩頭,暗運玄功,手上猛一發力,使了一個太極粘字訣,卸掉娉婷前撲之勢及其體重,喝聲“閃”

硬是將娉婷帶去了一旁。跟著,只聽“撲撲撲”

的一陣攢射之聲,隨后又是幾聲沉悶的“咚咚”

聲。再看時,那面方自被娉婷在空中舞作屏風樣的披風竟無端多出了十數個細小的透明窟窿,在空中又自旋轉片刻,這才落下地來。二人再向身后下意識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幾棵蒼松樹干之上,均或多或少地釘上了幾些閃亮之物,赫然便是那老者反打而回的娉婷之銀針。但見那些針,各個深入樹干,余在外間僅有不到半寸。云楓娉婷見了這光景,彼此對望一番,只覺得手腳冰涼,背上衣衫也都已被蘧然然冒出的冷汗浸濕,娉婷更是驚魂難定,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心中連連叫著“僥幸”。就在楚云楓與陳娉婷雙雙驚悸,心中難以平靜的當,那白髯老者已回轉過了身形,不過,他當然不是被娉婷飛針打得回轉的,但是他的回轉,卻然也是因為娉婷的飛針。只聽老者語聲頗顯震怒道:“丫頭,你出手好生很辣!我問你,季清臣那魔頭是你何人?”

說時,面色寒如生鐵,說到“季清臣”

三字時,目中更是隱現殺氣,似乎是與季清臣有何深仇大怨。聽得老者一口道出自己師承,陳娉婷更是心悸,怔怔向老者瞧去,一時間不得作答。老者見娉婷無語,眉頭緊蹙,輕咳一下,又再催問道:“季清臣與你到底何關系?快快與老夫從實招來!”

這一次,口吻比之方才,更又加重了許些。娉婷被老者那一聲沉喝驚醒,定了定神,鼓著膽子沖老著道:“哼,還能什么關系?我用的是他的武功,你早已看出,難道還能猜不出我是他的徒弟么!”

云楓聽了這話,卻是連咽苦水,想道:婷妹怎恁地不知時態緩急,于此間怎的還敢與人家頂撞!其實,這本就是陳娉婷的脾性,別人若是對她好,她便也會對那人很好,但若是她覺得此人不好,那么就算這人是天王老子她也敢去一捋虎須。只是,娉婷在頂撞老者之時,心中卻也是頗存忌憚,生怕老者會突然再行發難,遂暗中已提足了一口真氣,隨時戒備提防。老者聽得娉婷竟一口承認了師承,也很感意外,想不到眼前這小丫頭竟能如此不畏天地,一時竟也接不出下面的話語,只是呵呵冷笑著不住以眼角睨著娉婷上下,許久,才輕哼一聲,說道:“娃兒好膽量,你這性子倒是對我口味。哼,只可惜你是那魔頭的弟子,而且方才出手太也狠辣,想必這許多乖張之舉也都是從那魔頭處學來的。哼,今日也就是老頭子我,若換做旁人,此時怕不早已被你飛針斃命!小小年紀,出手便如此不講情面,日后那還了得!”

娉婷越聽越氣,她本欲解釋方才實是由于太過著急才會抖手飛針,而今聽了老者言語,心中賭氣,便懶怠再多作辯解,即斥道:“用得你管!姑娘我愿怎樣便怎樣!”

老者道:“老頭子今日還就是要管束管束你這野丫頭,與其留得你日后去危害江湖成為第二個季清臣,那不如今日便廢去你一身武功!”

說話間便欲上前動手。娉婷見老者并非玩笑,滿面兇相徑向自己行來,嚇得驚叫一聲,不自覺地躲去了楚云楓身后。云楓心中雖也暗自怪責愛侶方才的造次,但此時人家真個要教訓傷害娉婷,他卻是如何也不依了。當下,跨前半步,盡將娉婷整個護住,迎著老者抱拳道:“前輩請息怒,方才卻是舍妹失了禮數,晚輩這廂給您賠罪。只是,舍妹小女孩家不懂規矩,前輩請勿要太放在心上,日后晚輩定會好生管教。”

老者聽云楓說得還算是“人話”

心中怒氣微去了一些,又再打量云楓一番,和聲道:“年輕人,這丫頭是你妹妹?哥倆的脾氣可是天差地遠吶!”

娉婷雖然被駭得藏到愛郎身后,卻仍是不有所收斂,聞言便探頭叫道:“你這老頭,怎管得那許多閑事!頭發都白成那樣了,還能有幾年好活!”

老者勃然大怒,瞪目娉婷道:“哼,今日我若不廢了你這丫頭,誓不為人!”

話音方落,手掌便已高高舉起,只是由于云楓尚還閣阻在身前,遂并未曾拍下。等了片刻,見云楓竟還是沒有絲毫閃開之意,便道:“年輕人,你閃開一旁,我不與你為難。你放心,我不會要令妹命的,旨在廢去她一身武功。”

云楓聽后不但不閃,反而又將娉婷掩護得更嚴實了,眼中堅毅地注視著老者。老者微微一詫,蹙眉道:“你這是做甚!難道你也要與老夫作對不成?若是再不閃開,休怪老夫也要對你無理了!”

他現已是盛怒,說出的話當然也是心頭氣急之言。話雖然說出口,但卻因著云楓之前實在對自己禮敬非常,此番委實不好以一個尊長的身份找人家麻煩。另外,老者也確實有些愛喜云楓,不忍真個動手傷他。所以只希望云楓能識得輕重厲害,避開到一邊。豈知云楓聽了老者話語卻道:“前輩,恕晚輩不能從命!不論您出于什么理由,但只要是欲傷害舍妹,晚輩都決不答應。您若是要出手,便請先向晚輩來罷!”

話說得毅然決然,毫無商量余地。老者正在氣頭上,哪會再去考慮那許多,見云楓也逆著自己來,心中更氣,說道:“好,那老夫可就失禮了!”

說著,那只一直半揚在空中的右掌便率先向著云楓當頭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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