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該干什么?”
在電梯的大門緩緩關閉之后,王越在這一片漆黑之中,向祂問道。
“什么都不干?!?
祂的聲音落下,周圍便響起了那熟悉的轟鳴聲。
王越試著和祂再說些什么,可祂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沒有給他以任何的回復。
于是王越只能閉上嘴,靠著電梯門,等著這個大家伙自己停下來為止。
這期間,電梯外還傳來了撞擊的聲音,沒當這種聲音響起時,祂便會說些安慰的話來,雖然王越并不認為這些話是說給他聽的,但他實在是猜不到,這里除了他之外,還有什么東西會聽見祂說話。
總不可能是外面撞擊電梯的東西吧?
王越在心里猜測道,可他卻敏銳的感官卻在暗示這個有些離譜的猜測的正確性:那撞擊聲在祂的安慰下漸漸消停了下來。
在這片異控局都無法驅散的黑暗里,到底是什么想要蠻橫地沖撞進來呢?
王越想到了那大門還未關閉時的一瞥,那濃稠的黑色,與利齒獠牙,他對于這種不比自己更高大的有形體的生物從不會感到害怕,于是他有充足的時間用那些獵奇的幻想填充進那個黑色魅影之中,直到他倚靠的這扇大門重新打開。
“集體潛意識海洋研究中心?!?
王越將那前廳墻上釘著的那幾個字一一念了出來,
“這可不像是我想要去的地方?!?
“D-697是一個超大型研究樓層,這可不止于研究虛幻夢境。”
祂越過王越,走向前臺。
王越這才發現那里竟然做著一只毛茸茸的肉球,那肉球圓的令人覺得驚悚,皮與肉的連接處,依稀可以看出一只貓的影子。
這次,換王越跟在祂的后面了。
只見何建用手扣住那書一樣的腦袋,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音,那本書便攤開在了那個肉球面前。
不知在什么時候,那肉球便睜開了眼睛,墨綠色的,微微突出的眼珠子盯著那被攤開的書頁,因為視角王越根本看不見它上面寫著些什么,只能看見那書的扉頁上,兩只布滿血絲的眸子和那如絞肉機一般的大口。
“你在給這東西看什么?”
既然看不見,那便直接問祂好了。
“沒什么?!?
祂放平了嘴角,一臉無所謂地答道,
“這里是千貓的地盤,我總該和它說說,我們來這里是干什么的吧?”
王越點了點頭,看向了那個盯著書頁一個勁地看著的肉球,又問道:
“這就是貓的子嗣?”
祂答得也頗為輕松:
“也有可能是千貓本身,這取決于它的主觀意識存在于哪一具肉體之上?!?
說到這,王越注意到了那只貓竟然將目光轉移到了他身上,他一下子便跳了起來:
“這東西是什么意思?怎么一個勁看著我。”
“看來它很喜歡你?!?
祂又問道,
“你身上帶著能夠吸引到貓科動物的東西嗎?貓薄荷?還是說纈草?”
“誰沒事帶那個?”
王越擺了擺手。
于是祂笑了笑,又說道,
“那就只能將其會歸結于:你對于貓來說有著奇特魅力?!?
對于祂的調侃,王越并沒有理會,只是看著那團貓球,心里越發地焦躁起來。
它在干什么?它又在想什么?
王越看見那墨綠色的眼珠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隨之,則是毛皮與毛皮的摩擦聲,這個生物開始舒展自己的身體,旋轉著,又不斷組合,最終轉化為一個讓王越難以直視的形態,只知道那個形態,有六只爪子,和兩個頭顱。
“你可以低頭。”
祂提醒道,而王越也照著他說的做了。
“你應該可以看見我的腿吧?”
“我不是瞎子。”
王越抿了抿嘴,說道。
“那就跟著我?!?
說完,王越就看見祂邁開了腿,向著D-697的深處而去。
“所以,你有什么思路嗎?”
在這看似明亮的走廊里,祂向王越問道。
“萬能之夢?!?
王越答道。
“世界的陰影,充斥著對狂想的諷刺?!?
祂隱晦的話里,藏著的是對王越這個計劃的否定。
“在這種時候你倒是文藝起來了?!?
王越嗤笑著說道,
“不行就不行,別給我在這里玩這種把戲?!?
“那你能讓那位將萬能之夢交給你?”
被王越這么一說,祂也笑了,然后回之以嘲諷,
“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將那個夢境上浮的技術,借我一用。”
“所以,我們現在前進的方向,便是夢境上浮現象研究中心所在的 1號區域?!?
“所以這里是幾號區域?”
“3號區域…把耳朵捂上?!?
這命令難免有些突兀,但王越卻不敢慢上半步,趕緊將手蓋在耳朵上。
幸好他反應還算快,在捂上耳朵的下一瞬間,他便隱約聽見一聲嬰兒哭喊一樣的貓叫,如果不是他將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聽力上,或許他便將這聲音給忽視過去了。
這顯然不是捂上耳朵就能達到的效果,王越覺得祂一定是給他施下了某個靜音的法術,方才將貓叫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剛才發生了什么?”
當整件事過去之后,王越好奇地問道。
“我們與一個有些危險的家伙打了個照面。”
“那家伙讓我們可愛的小導游有些被嚇到了?!?
那個扭曲的貓一樣的怪物在祂的眼里很可愛嗎?
王越心里雖然滿是疑惑,但是也沒有說出來,而是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問道:
“那是個什么東西?”
“你知道的,虛幻夢境連接著所有的神居。”
“而那位,便是從命湖而來。”
王越皺了皺眉:
“雙生子的使者?”
“更確切地說,是一個逃難者?!?
祂指正道,
“夜里的黑日墜落后,黑暗便被太陽所侵占,月便成為了黑日的尸體。”
“那個家伙曾是一位信奉黑日的少年,只不過在復活黑日的使命中,迷失了自我?!?
“現在他見人就殺,或許當就算是自己信奉的黑日站在他面前,他也敢拔出腰間的利刃?!?
聽祂說到這里,王越便想起來了這為少年的真實身份,于是打斷了祂,試探著問道:
“或許當初黑日便是他殺的呢?穿越時間在物質世界之外。其實并不困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