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谷司平民老街透漏著歲月的氣息，街上的建筑物深深扎根于泥土之中，這些建筑就像生長出來一樣，極具存在感。

原本要去關西地區拍攝，是枝裕和算了一下預算，別說1000萬日元，2000萬日元也不夠，無奈只好在東京拍。

是枝裕和身高不到170公分，對外公開170，考入早稻田大學，在讀文藝科，他在澀谷看到招聘廣告，到民宿應聘。

藤原哲也面試過幾個人，他們都要酬勞，是枝裕和只想實習，他不要酬勞，管飯就行，他對電影興趣不大，想拍紀錄片。

免費勞動力當然好，他選是枝裕和當他助理，此時他還不是享譽國際導演，還是一名大學生，有迷茫，有困惑。

漫步在街道上，藤原哲腦子里都是電影場景，兩個人去根津的居酒屋喝酒，忙碌一天有些累。

是枝裕和對電影的偏見很大，他問藤原哲：“人們都說電影都拍完了，我們還拍什么？”

“書籍誕生幾千年了，現在小說還是暢銷書呢！”藤原哲叼著煙，一副無所謂道：“人類沒這么大福氣，書籍還有電影發明出來，這都是根據人類弱點發明的。”

“就像宗教和哲學一樣，佛教講十八層地獄，道教講修行，你修行吧，可以得道成仙，你見過仙人嗎？”

“儒教更厲害了，人家講永垂不朽，給你搞一本史書，得罪儒教的都給你搞臭，對儒教有貢獻的，大加贊賞，讓你千秋萬代都記錄在史書中。”

“后人提起你都是贊賞。”

是枝裕和點點頭，他有些懂了，似乎有所頓悟說：“科技進步，不代表人類進步，相應有所退步。”

“這個我也不懂！”

兩個人點了一些吃食，又點了幾瓶札幌啤酒，冰鎮的啤酒喝下去，很通透。

“導演，《空房間》為何沒有分鏡頭腳本？”

“只有16場戲，咱們不是問了嗎，攝影機一個月100萬日元，16場戲順利拍12天左右，東映一盒35毫米膠片要35000日元，可以拍6分45秒，《空房間》全片90分鐘，素材210分鐘左右，費片率乘以3，要拍630分鐘。”

“要100盒膠片，這是最節省拍了，膠片要350萬日元，加上攝影機，擋光板，錄音設備，還有斯坦尼康、鏡頭等等，要800萬日元。”

“斯坦尼康是什么？”是枝裕和好奇問，聽著是西洋的東西。

“穩定器，拍攝時鏡頭不容易抖動。”

沒想到藤原哲計算這么精細，要是演員不要片酬，伙食100萬日元，住宿100萬日元，想了想還是不夠，后期配音、配樂、還有剪輯，沖印要200萬日元。

正在苦惱之中，聽到有人打鬧：“混蛋！不要大呼小叫！”

居酒屋瞬間亂起來，是枝裕和向他這里靠了靠，藤原哲身材高大，別人看著不敢惹。

五個人打兩個人，這兩個年輕人瞬間落了下風，其中一個年輕被打的節節后退，鉆到藤原哲他們這桌子底下。

其中一個紋身男，舉著拳頭沖過來，藤原哲拿著桌子上的啤酒瓶，對著他頭就是一瓶子。

“夸查！”一聲，紋身男瞬間被打倒，是枝裕和嚇的鉆進桌子底下，其他四個人看到同伴被打倒，叫囂著：“你這小子！”

“找死！”

藤原哲把衣服袖子挽起來，輕蔑一笑：“出來打！”

外面正好有空地，這四個男人身材也不弱，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嘴里罵開：“小子！你什么地方的？”

“路不平有人鏟，道不平有人管，少廢話，動手解決問題！”

長發男跟了出來，不知從什么地方拿著一根鐵棒。

“我跟你教訓他們。”

藤原哲輕蔑一笑：“幾個小癟三，我的手有些癢。”

對面四個人聽到他說的話，快要氣炸了，其中身穿花襯衫長發男沖了上來，距離快一米遠時，藤原哲一個后鞭腿。

一腳踢到花襯衣長發男的下巴上，只一腳就被踢暈過去。

這時另外三個人一起向藤原哲沖來，他告訴長發男：“閃開！”

打仗以一敵多要拉開空間，不能讓敵人貼著他，這樣要是被抱住，下場就會很慘。

藤原哲有豐富打仗經驗，特別是面對小癟三，他下手不會留情。

對準左邊光頭男，一個正蹬，光頭男退后幾步，中間高大男人向他揮拳，藤原哲閃身躲過去，右腳向前半步，左擺拳向對方太陽穴攻去，他的出拳速度很快，對方躲閃不及，只聽啪的一聲，男人瞬間倒地。

只剩下身穿黑體恤的男人，藤原哲大叫一聲：“來啊！”

黑體恤男大叫一聲：“找死！”直接向他撲過來。

藤原哲起左腳帶動腰力左橫踢，踢到對方腰上，黑體恤男感覺肋骨斷了一樣，大叫一聲向右邊傾斜。

藤原哲又一個右橫踢，一腳踢在黑另一邊腰上，此時對方感覺腰斷了，大叫一聲向左邊傾斜。

瞅準機會，藤原哲一個左直拳，一拳悶在對方面門，鮮血瞬間從鼻孔噴灑而出，黑體恤男捂著整張臉大叫：“哎！媽呀！你給我打壞了！”

左邊光頭男見狀在地上裝死，藤原哲走過去，對準他面部就是一腳，這一腳下去，對方捂著臉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長發男把鐵棒扔在地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師傅，請您收下我吧…。”

藤原哲輕蔑一笑：“我還沒你大，師傅什么。”他把袖子放下來：“進屋喝酒吧。”

居酒屋老板見到藤原哲就像見到瘟神，他勸道：“他們都是山口組的，得罪他們沒好下場。”

“山口組怎么了？”藤原哲輕蔑笑了：“要是真有血性，當初就不應該投降，既然投降了，就說明自我閹割，山口組這么威猛，就應該搞原子彈炸美國去。”

“有本事和美國人發威去，欺負自己國家人算什么！”

“話雖這么說，可是畢竟是山口組，你不怕他們，我這是小本生意。”居酒屋大叔是中年男人，他剛才看到藤原哲一個打四個，佩服他的勇猛，也佩服他的勇氣，要是古代肯定是名震一方的武士。

是枝裕和嚇的躲在桌子底下，桌子都跟著顫抖，他害怕這幾個流氓回來揍他。

“出來吧，他們都躺下了。”

“啊！”是枝裕和年輕人從桌子底下鉆出來：“他們跑了。”

居酒屋大叔拿了一些酒給他們，不在店里打，他很感謝，這些酒不用付錢，藤原哲堅持付錢：“喝酒要給錢，你這大叔人不錯，下次我還來。”

“你別來了！”居酒屋大叔求著他說。

外面四個人躺地上呻吟著，見到藤原哲出來，他們叫的更大聲：“給我打壞了！”

“哎呦！”

“給我打壞了！”

藤原哲大喊一聲：“別叫了！”

這四個人安靜了，見他們坐車離開，他們瞬間爬起來，屋子里還有一個被爆頭的。

“嗎的！這家伙下手太狠了！”

“他是流氓，還是咱們是流氓。”

“八嘎！別說了，五個打一個都打不過，說出去丟人！”

……

“請多多關照，我叫藤井一夫。”

“師傅，我叫本田池。”

“我可不是你師傅，我63年的。”藤原哲故意說大四歲。

他指了指：“他叫是枝裕和，是我的助理。”

“請多多關照。”是枝裕和點頭。

“請多多關照。”藤井一夫點頭。

“你們是做什么的？”是枝裕和問他們：“為何要和流氓打在一起？”

“我們是開書店的，就是帶馬賽克這種，你懂的。”

“我懂，我懂。”

“晚上無事，咱們去我房間喝酒。”藤原哲告訴司機地址。

回到民宿時，黑木瞳好奇問：“他們是誰？”

“是枝裕和以后是我的助理，這兩位一位是藤井一夫一位是本田池，都是朋友，朋友。”

看著他們拿著酒還有熟食，黑木瞳叮囑道：“少喝點。”

三個人一同請多多關照，走進房間后本田池說：“師傅，我師娘長的真美。”

“別瞎說，再說你比我大，叫我師傅把我叫老了，咱們喝酒。”

“不叫你師傅，叫你北斗神腿！”

“這是什么？”藤原哲有些好奇。

藤井一夫和是枝裕和異口同聲：“《北斗神拳》你就像健次郎一樣勇猛！”

“哦，原來是漫畫。”

“來來來，喝酒。”

他們在房間里喝酒，已經忘記打架的事，藤井一夫問：“藤原君是做什么的？不是綜合格斗教練吧？”

“你要開格斗館，肯定很多人去學。”

“我是導演，也叫監督，我受法國新浪潮影響，不習慣叫監督。”

本田池拍馬屁：“真厲害！您肯定會成為黑澤明這樣的導演。”

他問本田池：“你還認識黑澤明？”

藤井一夫告訴他們：“他喜歡看武士電影，也是約翰福特影迷，喜歡看美國西部片。”

本田池一口酒下肚，似乎做了很大決定，他跪在地上：“我要跟著藤原君混，你才是真正的武士，就算拍電影，也會成為世界級導演。”

“你有錢嗎？”

“鄂！”本田池微微一愣：“是要收學費嗎？”他以為藤原哲要教他格斗。

“不是，拍電影要用錢，你可以投資，賣出電影給你分成。”

“我就有50萬日元，店鋪是租的，不過我會向家里要，我會馬上湊齊的，請您放心。”

“不強迫，這就像炒股，有賺有賠。”

喝到晚上10點，是枝裕和已經睡著，本田池迷迷糊糊靠在墻邊，藤井一夫跪在地上，手中舉著酒杯：“多謝！藤原君拔瓶相助，請喝下一杯酒。”

“好，這杯酒我喝了，這不是恩情，這是朋友，這件事不要在意，山口組沒什么了不起。”

話雖如此，藤原哲心里有些虛，他不怕赤手空拳，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鋼刀再快，也沒子彈快，他要搞兩把手槍。

過一天算一天，想這么多做什么，來了就干他奶奶的。

“喝！”

十幾瓶就都喝光，喝多躺下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