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話。”
高如明從樹上跳下來,走到張穩的面前,指著跑的不見蹤跡的英子。
“師弟,你我都是男人,英子是個女孩子,現在還可以湊活,她一旦歲數到了,肯定會不方便,正所謂男女有別……”
“行了行了,打住,師兄勿慮,我自有辦法。”
張穩擺擺手,岔開話題,說起在荒山上的見聞:“松柏三友我見過了,各個身懷絕技,師兄所言不假。”
“這就好,貧道下山去逍遙了。”
高如明哈哈大笑,轉身往山門走去。
算了,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他了。
難道要說,師兄你被一棵墳頭草誆了?
張穩穿過大殿,沒有看見英子,便獨自回房練功。
“短時間內最好不要出門,應寒夜在附近轉悠,萬一再碰見她,麻煩不小。”
想到這里,張穩嘆了口氣,拿出那本寫著梅花易數的冊子,翻開仔細閱覽。
不多時,又喚出金丹修煉。
梅花易數大抵形式和他穿越前看過的一部電影差不多,死神來了。
這部電影的主角可以通過種種細微的變化察覺出死期臨近。
梅花易數同等原理,通過觀察種種跡象,推演出即將發生的事情。
更深層次一點,張穩逆向推演,可以抹去自身存在的痕跡,讓類似的術法無法觀察到自身存在。
奇門遁甲,五行圣卦都有類似的功能,側重點不同。
只是修煉梅花易數術是一項長期工作,短時間內無法速成。
又由于梅花易數的門檻很低,普通人也能學會,因此他這個金丹修煉起來異常順手,甚至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就這樣,張穩每天除了修煉梅花易外,陪同英子進行簡單的體能訓練,一連數天過去,偶有小成,他發現了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
那一天高如明說是下山閑游,幾天不見蹤跡,莫非在哪里喝醉睡過去了?
此時正當午后,英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回來時手中握了一只雀子。
見到此情此景,張穩心頭一動,連忙起卦,兩個呼吸后,他睜開雙眼愕然道:“竟有此事?”
英子觀察到張穩表情不對,慌忙張開五指,被她握在手中的雀子撲棱著雙翼飛走了。
張穩看的愣住,口中呢喃道:“原來如此。”
“先生怎么了?”
小丫頭沒敢說她抓了一只鳥,反而先問起張穩。
看來學壞了。
張穩站起身望向山下道:“龍英來山上已有二十余日,想下山看一看嗎?”
曲江城外的矮山上除了花草就是樹木,偶爾能看見鳥飛兔奔,實在是無趣,英子早就想去城里轉一轉,這時候聽了張穩的話,連忙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
“那我們就下山去吧。”
張穩牽著英子的手穿過山門,往曲江城的方向走去。
鳥雀是英子抓在手中的,又是她放走的,說明高如明碰到的麻煩,多半還需要這小丫頭來解決。
張穩第一次發現梅花易數的妙用,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動手開始抹去自身的痕跡,不能說做到毫無存在感,起碼也不會引人注目。
……
“應宗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客氣了。”
曲江府向東十余里,毗鄰三陽湖,湖面寬闊,一望無際,乃是曲江水系最大的淡水湖,平日里湖面才子佳人泛舟,游船不絕。
巧的是,應寒夜約的人也就在三陽湖的水面上。
那是一位身材中等的文人秀士,見到應寒夜帶著小郡主駕臨,連忙起身相迎。
“三陽湖蛟君何在?”
“蛟君前日云游去了,得多等幾日,應宗師千萬賞臉,鄙人已在三陽湖畔備下酒席,為應宗師接風洗塵。”
小郡主眼前一亮,但應寒夜完全不接話茬:“不必如此鋪張浪費,我從曲江城來,那邊難民無數,曲江知府倒是好閑情逸致,于三陽湖上泛舟嬉戲,我猜先行離去那兩條花船都是你的相好吧?”
小郡主也是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此人竟是曲江知府,真是人不可貌相。
眼見被點破了身份,曲江知府竟然面不改色,淡然笑道:“應宗師真如傳聞中那般心直口快,本官佩服,只是你的北大營離曲江相距千里,無論如何那也是本官的家事,至于曲江府的難民,本官已有對策,不必應宗師牽掛。”
應寒夜盯著中等身材的文人秀士,心中想起張穩當年在曲江府跟她說過的話。
“這世間多的是蠅營狗茍腌臜事,你一心一意只顧北伐,若是有人在你背后搬弄是非,你又能如何呢?大梁地面靠的可不是梁皇一句話,而是成千上百像曲江知府這樣的人。”
應寒夜想到這里,雙手抱拳:“知府勿怪,我一時心急才說出這樣的話,既然蛟君不在,我也不必在此逗留,告辭。”
她抓起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的小郡主,騰空而起,直接飛出了烏蓬小船,駕云而去。
“應姐姐,我們就要這樣走嗎?”
“不然呢,他是曲江知府,稱今日休沐,泛舟湖上,我還能押他去?況且我們來找的是三陽湖蛟君,哪怕把他丟進水里也無濟于事。”
“應姐姐,你剛才應該讓我表明身份,他不怕你,未必不怕我。”
“莫非你能把他丟進水里?”
小郡主昂然挺胸:“正有此意。”
“算了吧,這樣只會給義父找麻煩。”
應寒夜不免嘆了口氣,要是張穩那個狗東西在,他的腦瓜子里一定有絕妙好計。
山大王沒有狗頭軍師就是不行啊。
“現在呢?”
“蛟君今日不在,難道明日也不在?我們先回曲江府多等幾天,曲江知府見我在城內不動,多半也沒有心思繼續在三陽湖喝他的花酒。”
小郡主笑出了聲,但她很快又苦惱道:“只怕這次應姐姐要狠狠的得罪曲江知府了。”
應寒夜哼了一聲:“那又何妨,他打不過我,就算不在北大營,我也能讓他就范。”
其實應寒夜心中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憑她騰云的境界,竟然在曲江察覺出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