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做完后,饅頭也蒸好了,由于白天活動量大,陳新年早已饑腸轆轆,將饅頭拿出,就著山筍炒臘肉大快朵頤起來。
很快,四個饅頭和三分之一臘肉下肚,陳新年又吃了半盤青椒炒蛋。
吃完飯,打了個飽嗝兒,陳新年將剩下的臘肉收進倉庫,把鍋刷了一遍,剩下的兩個饅頭和半盤雞蛋端進房間,而后便離開屋子,朝著秦淮茹家走去。
秦淮茹娘家并沒有多余的房間給她,在她苦口哀求、又答應打掃衛生的前提下,在后院的柴房里放了張床,讓她跟小當睡在這里。
由于口糧少,晚飯就給了她一個窩窩頭,此時秦淮茹依舊饑餓,懷里的小當正在喝奶,柴房里雖然有暖爐,但外層縫隙大,冷風不斷往里灌,讓她體表泛起陣陣冷意。
這時,一陣輕微的口哨聲響起,秦淮茹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知道,是陳新年來了,這是先前跟她說好的口號。
她將衣服整理好,抱著小當,輕手輕腳地出門,剛出來就看到了在門外等候的陳新年。
看到陳新年,秦淮茹內心最后的防線終于崩塌,淚水如雨點般落下,陳新年走到她身前,伸手將秦淮茹的淚水斂去,笑著問道:“秦姐,咋還哭了?”
秦淮茹不斷吸鼻子,帶著哭腔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陳新年笑了笑:“今天太忙了,把生產隊都跑了個遍,剛剛吃了飯才閑下來,跟我來吧,我給你留了吃的。”
“好。”聽到有吃的,秦淮茹瞬間眼露精芒,月光照在剛哭過的眼睛里,撲閃撲閃的。
陳新年領著秦淮茹朝自己住的房屋走,剛到房間,秦淮茹看到桌上的半盤雞蛋和兩個白面饅頭,瞬間涌起一陣暖意,先前的寒冷也盡數消散。
“秦姐,都是你的,快吃吧。”陳新年笑著說道。
“好。”秦淮茹點頭,將小當放在床鋪上,坐在凳子上吃了起來。
“你吃飽了嗎?”秦淮茹問。
陳新年點頭:“吃了兩個饅頭半盤雞蛋,這是我從生產隊帶的,咱倆一人一半,就這一頓,吃完就沒了。”
秦淮茹聞言,心中又泛起陣陣暖意,想起只會打罵自己的丈夫賈東旭,再想想對自己溫柔的陳新年,簡直是天壤之別。
小當喝完奶已經熟睡,秦淮茹吃完飯,走到陳新年身前,低聲道:“新年,你對姐太好了,姐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
陳新年站起身,撩了撩秦淮茹耳邊的發絲,深情款款地盯著她的眼睛,怔怔不語。
秦淮茹已為人婦,現在這種情景,她當然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
但她覺得陳新年還沒碰過女人,可能對那方面不了解,自己得想辦法去引導
她將頭埋進陳新年懷里,嘟囔道:“你比我那個丈夫簡直好一萬倍,姐愿意把身子給你,你等會不用做什么,一切都聽姐的。”
陳新年將秦淮茹抱住,柔聲道:“姐,你真暖和。”
情到深處,兩人自然而然地滾在了床鋪上。
窗外雪還在下,風繼續吹,房間里燭火搖曳,對影成雙人。
……
陳新年再次睜開眼,已經到了第二天上午九點,昨夜的余韻還未散去,溫柔鄉絲絲繞耳。
想必是擔心娘家人發現,秦淮茹已經帶著小當離開,陳新年從床鋪上爬起,穿好衣物,走出房間,發現屋子里也沒人,二老想必是出去了。
從倉庫里拿出牙刷,刷完牙,陳新年走到廚房。
桌上還留著兩顆窩窩頭、和炒好的白菜,陳新年美滋滋地吃完,把碗筷洗好,又拿出兩顆雞蛋,放在放飯的位置。
雞蛋現在五分錢一個,對于他來說,不算什么,畢竟可以源源不斷地生產,但對于普通農戶,尤其是現在物資匱乏的時代,許是過年才吃得上的佳肴。
陳新年離開后,沒有去秦淮茹家,而是走道離開秦家村,昨夜已經跟秦淮茹說好,自己今天離開,畢竟物資也采購完了,再留也沒太大意義。
夜長夢多。
走到公交站,陳新年坐上去軋鋼廠的公交車。
到達廠里,已經到了中午,陳新年走到一處角落,將倉庫里的物資取出。
除去那些菜外,還拿出一只山雞和兩只大公雞,四只野兔則養在了牧場里,這次可謂收獲頗豐。
進入廠里,陳新年先去財務部清點物資,錢愛玲看到陳新年回來,頓時喜上眉梢,清點完物資,她驚訝道:“新年,你這趟采購的物資真不少呀,比你那倆同事強多了。”
陳新年特地從倉庫里取了一百個雞蛋,雞蛋現在市價五分錢一個,光雞蛋就進賬五塊。
“我呀,就是運氣好,這次去的村子遠,正好還有些物資。”陳新年笑著說。
錢愛玲道:“那我可得跟李副廠長說說,讓他好好表揚你。”
李副廠長主管后勤,基本上員工升職伙食這類都歸他管,在劇中,他雖然好利,但你若是對他有用,他也不會小氣。
陳新年就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
陳新年趕忙笑道:“那就拜托錢姐了。”
錢愛玲樂呵呵地,還準備繼續說什么,這時,門外敲門聲響起。
“進來。”
錢愛玲說完,門被推開,張光耀走了進來。
看到陳新年,他先是疑惑,而后清了清嗓子,笑道:“新年同志,這么快就回來了啊?”
陳新年點頭:“采購完就回來了,都是為了咱們的廠的未來嘛。”
雞放在籮筐里,張光耀也沒看,他的目光壓根不在陳新年身上。
聽到陳新年的回答,張光耀點頭,淡淡道:“沒什么事,你就先離開吧,我有點事兒要跟錢財務說。”
“得,你們聊。”
陳新年提著物資,背對著張光耀,朝著錢愛玲挑了挑眉,離開了財務部。
陳新年走后,張光耀整理了一下衣領,走到錢愛玲桌前,笑著說道:“愛玲,等會一起去王府井逛逛唄。”
錢愛玲指了指桌上的關餉記錄本,笑道:“沒看見我忙著呢嗎?哪里有時間啊?”
“擠一擠總會有的嘛。”張光耀笑道:“你看你現在是單身,長的又漂亮,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對象了。你看咱們廠,能配得上你的,除了我還有誰?我打個最近的比方,你總不能找陳新年那種人吧?”
錢愛玲聽到張光耀說陳新年,頓時秀眉微蹙,一臉不悅道:“張光耀,我說了我現在很忙,你別在這打攪我,到時候誤了工作,你擔不起這個責。”
張光耀趕忙道:“好好好,我不打攪你,但是明天我托人從金華那邊送來一只火腿,到時候我送半只你。”
說到這里,張光耀正色道:“可千萬不能拒絕,這是同志間的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