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黃雀們(三)
- 唐賊
- 小奉先
- 2352字
- 2023-01-30 23:45:42
師兄:“師弟,剩下的事你搞得定?”
張不良:“搞得定。”
師兄:“……”
張不良:“師兄,你要吐就吐吧。”
師兄:“男人精氣不泄,陽血不吐。”
張不良:“師兄,我見到妙瞳了,人沒事,回長安了。”
師兄:“好。”
張不良:“師兄,你是不是還沒泄過精氣?”
師兄:“……”
張不良:“師兄,真不回長安了?”
師兄:“想回龍虎山過個年了。”
張不良:“好,那我在長安等你,回來吃面。”
……
搫風谷里塵埃落定,那些被麻暈的禁軍紛紛醒來,劫后余生的他們還在回神。
雪地上都是凍硬了的尸體,有一道犁開的長溝,盡頭的青龍跪地不動,頭就在身下。
張不良背起孁兒,又拿過插地的符劍,走回到元真這邊,笑道:“元七兄,你這右手傷成這樣,撒尿咋辦?”
元真坐在地上,這個問題讀書人回答不上。
安頓好孁兒和元真后,張不良又朝涼王那邊走去,順道拔起了插在地上赤殤刀。
這一舉動其余人看在眼里不以為意,可圣女滿臉震驚,知道些赤殤刀傳說的尉遲蓋跟圣女是一個表情,駭然道:“將軍,他怎么可以拿起……”
涼王臉上綻出笑意,卻是笑而不語。
張不良掂了掂手中的赤殤刀,除了分量重些外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最后在圣女的注目下小心放回木箱。
眼見張不良朝涼王走來,尉遲蓋心忖頗多,怎么一個瀚海軍出身的長安不良帥,自家涼王會如此賞識,甚至在危急關頭以命相救?雖然在繡衣衛有個身份,但怎么能讓大太監李輔國唯唯諾諾?還認識這么厲害的龍虎山道士,兩人以師兄弟相稱,莫非他還是龍虎山的弟子?
全然不知的張不良對著尉遲蓋喊了聲蓋爺,隨后詢問了涼王的傷勢,其實在張不良的內心也存了個疑問,涼王對自己的關心確實超乎尋常。
龍武軍此次遇襲傷亡最大,為首的李立也受了重傷,眼下只能等繡衣衛趕到后再作打算,可接下來到場的卻是另一撥人。
綠衣獬豸,御史臺十察衛!
在那次誘餌行動中張不良未撞見羅希爽,所以當這個披著官袍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出現在面前,張不良很好奇在場的人為何神情緊張,目光中還透著一股害怕。
穿著公服的自己人出現,你們在怕什么?
直到他問向李器來者何人,在得知是十察衛后才有所反應!
右相的人出現在這里干什么?
這些來截殺的殺手一定與右相有關系,但這些十察衛不應該躲在暗處便宜行事么?
張不良跟著壽王走上前,聽壽王朝羅希爽問道:“羅中丞,所來何事?”
羅希爽竟然見大唐壽王而不行禮,捂著手帕笑道:“殿下,我等追拿命犯至此,便是此人。”
羅希爽拿手指了指遠處的青龍。
張不良微微一笑,這位長相這么陰,說的話也很不要臉啊。
原本右相的人出場,不管拿什么理由說事都無所謂,只是他們在最后登場是何用意?念及于此張不良心口大驚,猛然扭頭望向極遠處的囚車!
那里正有一撥十察衛走來,囚車被他們擋著看不清,但意識到不對勁的張不良近忙跑過去,離近了這才看清,囚車里的楊五已經仰天而死,負責看押的兩個龍武軍也趴伏在地。
張不良憤怒拔刀,大喝道:“你們膽敢當眾殺人!”
辦完事的這五六個十察衛處變不驚,反而像被冤枉了般反朝張不良行禮問道:“大人是不是有誤會,我等什么都沒做。”
楊五脖子上的刀口還在冒著鮮血,可憐看押的兩個龍武軍已經完全死透了,張不良先不管這些十察衛,迅速跑到囚車邊向楊五問道:“告訴我,是誰指使你?誰是同謀?”
張不良想利用楊五瀕死的機會讀心,可他看著楊五漸漸沒了生氣的雙眼,明白一切已經晚了。
他狠拍囚車,提刀就沖向沒走遠的那幾個十察衛,那幾人也應聲拔刀。
一支利箭從遠處射來釘在地上,原來是繡衣衛們終于趕到了,楊釗怒喝道:“誰敢動手!”
楊五已死,羅希爽神情大定坐在屬下的身上,剛才沒人注意到囚車那邊的動靜,就算張不良明知楊五是他們殺的又如何?
退一步,就算有哪個龍武軍或是千牛衛看到了,他們敢說么?誰家沒個老沒個小的?
楊釗眼見張不良還好好站著心里大定一半,再環顧這滿地的尸體,好在壽王等人也都無事,先隔著距離向他們行禮,這時聽到張不良怒道:“他們把楊五殺了!”
“這位備身,無憑無據,話可別亂說。”羅希爽嘴角揚起。
楊五是挖心案最重要的人犯,他死了所有線索就又斷了,楊釗心中暗罵,可從羅希爽的話明顯可以聽出不認賬,所以面上還不好發作。
“既然繡衣衛來了,我們走。”羅希爽起身就要走。
“你敢走!”張不良拿刀指向羅希爽,全長安能這么做的除了他還有一種人,死人。
“來人,把這幾人全部拿下!”張不良朝著繡衣衛下令道。
可是沒有一個繡衣衛領命出手,他們并不是不識張不良,而是楊釗沒有下令無人敢動。
這幾人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到羅希爽身后,張不良詫異地望向楊釗,眼神變得失望,后者假裝沒有看到張不良,而是望向了羅希爽。
“百虎楊釗,見過羅大人。”楊釗叉手道。
“原來是楊大人,我當是哪位繡衣衛百虎來了。”羅希爽睜眼說瞎話。
“羅大人可是從長安來,那馬嵬驛前的吊橋不知是哪個狗東西給砍斷了,害我等耽擱了要事,要是被我等逮住了,非把他做成魚膾不可!真是絕后東西!”楊釗也演了起來,誰都清楚這事必是十察衛所為。
果然,這些十察衛個個面色有異,但被罵了又不能還嘴。
“楊大人來的不晚,這些賊人都死在這了,只是那位備身不知何故,非要死咬不放,不如這樣,我問問在場的人,看看有誰看到我們動手了。”羅希爽一臉無辜,隨即面向在場的人,“你們誰見十察衛動手殺人了?”
話音隨風而去,可遲遲無人站出來。
“既然無人,那我們走了。”羅希爽轉身即走。
楊釗并沒有目送,而是走到張不良身邊,雙手插袖輕聲安撫道:“沒人站出來最好,就算有人見了,回了長安也只會被判定成繡衣衛和十察衛相互攀咬而已,還會牽連人證,這個你應該懂。”
“他是誰?”張不良當然懂這個道理,但他得記住這個人,這筆賬往后得算。
“羅希爽,是右相的膀臂。”
這會羅希爽已經走出了十幾步,卻聽有人直呼其名。
“羅希爽,你記好了,死的那兩個龍武軍,一個叫賀火兒,一個叫高子忌!”
羅希爽棄了手帕,也是壓著殺氣回了一句:“我也記住你了,我會讓你死在天槐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