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可違背婦女意志
- 唐賊
- 小奉先
- 3031字
- 2023-01-15 22:53:51
當張不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修行坊,家門前卻守著一輛官家馬車,車廂前檐掛了兩只銅鈴,聽它們“叮當”作響張不良就想起了是誰。
才聽裴少卿說事不過三,有人就真的饒不過他了。
馬車離了修行坊,帶著張不良和孁兒到了崇仁坊,天寶第一公主咸直公主的府邸。
駙馬楊洄,世襲觀國公,母親乃是中宗李顯和韋后之女,其父楊慎交乃是前隋后嗣,曾參加了神龍政變,幫李家從武后手中奪回了江山,可隨著韋后在唐隆政變中被殺,他也遭受波及被貶,至此楊家落寞,直到楊洄以門蔭入仕,娶了玄宗李隆基最愛的女兒,這才又光宗耀祖。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武惠妃的早薨,他與壽王一同淪落為了棄子,如今不得不像條狗般依附于右相。
本是政治上的聯姻,所以楊洄楊四郎與咸直公主并無多少感情,一個采陽滋陰過著大唐公主該有的奢靡生活,一個沉淪于官場也是紙醉金迷,整日不是在平康坊就在曲池,又或者是與哪家府上的娘子尋歡作樂。這兩人,就是大唐權力與繁華背后糜爛生活的真實寫照。
張不良是被請來與咸直公主賞雪的,可進府后并沒有直接面見公主,而是被侍婢們帶到一處別院,伺候著沐浴更衣。
對于洗浴,就算是穿越前的張不良也十分陌生,所以當幾個婢女服侍他沐浴,當場就把張不良整不會了,身無片衣蔽體,為了避免捂還是不捂的尷尬,他還是客氣屏退了婢女們,這才在溫湯池子里泡了起來。
上午與裴少卿練刀屬實把全身肌肉給練廢了,全身還挨遍了刀背,這時候泡在溫湯里還真全身舒服通泰,看這溫湯乳白溫熱彌漫著藥香,想來這應該是皇家級別的享受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張不良被冒然走進來的婢女們驚醒,這一睜眼才發現外面的天色昏暗,遠處傳來宵禁的鼓聲。
四個婢女這回站在池邊不走了,各自拿著衣物等物件,張不良情知躲不過了,只好硬著頭皮起身,才發現原來尷尬的就自己而已。
婢女們嫻熟地替張不良穿好衣衫,經過一番梳洗后,最后那個婢女端上類似香爐的金器,打開后里面是一片烏黑帶暗紅的東西,形狀類似于餅干。
“請大人含下口檀。”婢女恭聲道。
“口檀是什么東西?”沒見過世面的張不良內心納悶,在遲疑中將其放入口中,頓時一股清香沖頂而來。
又洗干凈,又含口檀,今夜還能守住么?
帶著這份悸動的心情,張不良終于被帶到了咸直公主面前,這處小樓傍湖而建,樓內熱氣流動,不止是因為兩旁的炭盆,底下應該另有取熱地龍,為了讓主人在寒冬暖熱,這一晚要燒掉多少炭火?
臥榻而食,可看樓外雪落小湖,這等人生愜意不止于此,咸直公主正一襲紅裳,袒胸大袖衫將大唐女性的思想徹底解放。
雪前月下,張不良已經記不得吃了哪些佳肴美食,也不知被灌了多少杯酒,好在沒有壞了孁兒的規矩,公主府的酒杯小的跟袖珍一樣。面對大唐如此兇物,張不良突然掛念起了孁兒,她在公主府的什么地方等著自己,晚食又吃的是什么?
其實咸直公主挺好的,知趣健談,說了些長安城的風物,張不良問的那些長安風流人物她都一一介紹,還講了些不為人知的野史,可風干物燥,飽暖微醺之下不可避免進入了主題。
“張郎,喝了這盅煨了幾個時辰的大補湯。”咸直公主親自遞上了今夜的主食。
張不良只想早點離開公主府,這就接過這盅大補湯牛飲而下,卻聽咸直公主在一旁歡快笑道:“喝這么急作甚。”
張不良喝完擦了擦嘴角,祭出了脫身計策,不好意思道:“公主殿下,我今夜還得去內衛司辦事,不如……”
“有要事自然得去。”咸直公主從軟塌起身,拖起玉臂上挽著的長長披帛,換來侍婢們撤走了桌案器具。
張不良大為詫異,難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公主只是單純的想找自己賞賞雪?他此時此刻竟然有那么一絲的失落。
可當張不良想著起身告退時,變得空無一人的小樓內想起咸直公主的笑語:“不過再大的事,耽擱一個時辰又何妨?”
“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思緒驚轉,張不良突感全身無比燥熱起來,氣血直涌臍下!
這大補湯有玄機!
咸直公主褪去了披帛,徑直朝張不良走來,面對世間如此大兇之物,師兄換做是你擋不擋的住?!
“公主殿下,這在府上……駙馬他……”張不良顯然慌了,慌得慌不擇詞。
“四郎不在府里,他出長安了,去打點那阿布思的駐兵事宜了,張郎,你什么都莫管,盡管撒野!”咸直公主越來越近。
“那好……那不如請殿下躺好,我先給殿下安撫一番。”張不良只好將計就計。
咸直公主抬手托住張不良的下巴,兩人鼻息交融,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嬌羞道:“沒想到張郎還有這本事,今夜就看直指大人怎么辦了本宮。”
在張不良的示意下,咸直公主趴在了軟榻的一頭,可當他分開腿跪在咸直公主身上時,大補湯的威力差點讓他失守,趕緊兩手按向咸直公主的后背,回憶著孁兒教給他的按法,及各個穴位的位置。
這趟鴻門宴張不良當然留了后招,只要按孁兒所教去按,咸直公主便會昏睡過去。
但咸直公主的反應卻讓張不良慌張至極,說好的會昏睡過去,可越按咸直公主的身體怎么越扭動起來,她嬌喘著回過頭來眉目傳情,似乎十分享受。
破罐子破摔的張不良加大了指尖的力度,終于到了后腰的最后兩大穴位,當雙手拇指按壓而下,咸直公主竟大叫一聲,伴著全身抽起,剎時軟趴在榻上,還真睡過去了!
不敢停留的張不良草草收拾衣衫,當他走出下樓時,守在外面的婢女們臉色錯愕,都覺得怎么這一會就出來了。
張不良說公主殿下不勝酒力睡下了,她們進去察看后這才送張不良出府,外面的府內管事見張不良叉腰站不穩,暗自搖頭以為是太虛了,這就安排馬車送張不良和他的婢女回修行坊。
當張不良終于熬到了馬車內,跟著進了車廂的孁兒揶揄道:“怎么,沒用我教給你的按穴之法,你與那公主行茍且之事了?”
“登徒子就是登徒子!”
聽著孁兒的這些話,張不良卻一手按在孁兒肩頭,虛弱道:“孁兒,我喝了那什么大補湯,感覺全身的血脈都要爆了!”
孁兒聽聲音不對,趕忙轉身望去,正瞧見張不良滿臉漲紅,膚下血脈盡現屬實不妙,急忙伸手搭脈,驚道:“陽厥!”
“這樣下去你體內的朱雀血要血崩了!你會死的!”
張不良雙目圓睜,連呼出的氣都灼熱無比,他萬萬沒想到一碗大補湯會要了自己的命,正企盼孁兒有什么解決之法時,卻見她身子一正,從緊繃的神色來看似乎下了怎樣的決定,隨后扒開了自己的衣裳,決然道:“來吧,別無他法了。”
張不良瞬間明白了孁兒的意思,車廂內一息的時光極其漫長,兩人的氣息越來越重,張不良望著孁兒的雙眸,抬起右手放在了她的頸后,身子往前一傾。
孁兒緩緩閉上了雙眼,本以為雙唇將親,卻發現是額頭相接。
張不良艱難地微微一笑,伸出的左手為孁兒拉好衣裳。“把我懷里的小瓶子拿出來!”
孁兒睜開了雙眸,這一刻的神色極其復雜,她趕忙伸手入懷,從里面摸出一個瓷瓶,趕忙從里面倒出一顆黑色丹藥,很不起眼,像極了街頭賣的假丹藥。
師兄曾告誡過,當性命攸關時吞下它!
孁兒不知道這丹藥張不良是從何而來,可緊要關頭豈容那么片刻的遲疑,她趕忙將這顆丹藥送入張不良的口中。
丹藥下喉,張不良坐正了身子,當他再次與孁兒四目相對時,讀心術在精神渙散下沒來由發動,他在孁兒的內心世界驚見狐影,在那夜壽王府前他也見過類似的一只赤瞳銀狐,那是咸直公主的侍女!
緊接著狐影散開,浮現出咸直公主的音容笑貌,再然后又浮現出虢國夫人那張桀驁不馴的臉,及那日在天槐大街的場景,當自己被金吾衛中郎將踩在地上時,公主府的那個管事露著和煦面龐走來。
這張臉似乎并沒有任何的特別,可就是這張臉,讓天槐大街的所有景象消散,然后這張臉只剩了一半,全身藏在披風之下又站在了升道坊破廟的前殿后門!
乞兒們慘死的場景消散,眼前又變成了從火虜讀出的那個場景,這半張臉身邊是御史臺主簿沈回!
霎時,場景又回到了天槐大街,這半張臉又擴展成了公主府管事的臉!
“是他!”
張不良在車廂內驚聲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