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是道具。
許大茂兩世為人。
太清楚當下這年月，自行車代表著什么含義了。
就跟后世你突然開了一輛超豪華跑車，無數穿著清涼的美女蜂擁著而來，哭著求著要上車。
兩者的差距。
無非女的變成了男的。
剛才賈東旭眼神中的熾熱，可是掩蓋不住的，目光落在自行車上面的時候，就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寶。
短命鬼也想擁有一輛自行車。
依稀記得上一輩子。
賈短命好像致死也沒有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反倒是秦淮茹被無數人給……
沒擁有。
不代表不能騎。
自行車在別人眼中，或許是非常珍貴的東西，但是在許大茂眼中，就是一個代步的工具，誰都可以碰，誰都可以騎。
這里的誰。
指的是賈東旭和傻柱。
沒辦法。
誰讓這兩人與易中海有著莫大的關系，一個是易中海的打手兼養老計劃的主要人選，一個是易中海的徒弟。
只要是能讓易中海不高興的人。
許大茂都可以深交。
他等了十多分鐘。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伴隨著一聲輕輕的推門而入，一個許大茂完全預料到的人，出現在了屋內。
賈東旭。
此時的賈東旭，可沒有給許大茂擺臭架子。
臉上盡可能的泛著笑意。
甚至就連他的站姿，也帶著幾分搞笑的成分，身子微微前傾，與電影中伺候小鬼子的狗腿子差不多。
“大茂。”
語氣盡顯和藹。
細細品味一下。
還有一絲淡淡的討好之意。
心知肚明曉得賈東旭來意的許大茂，故作不知。
“賈東旭，你怎么來了？”
話罷。
還專門提醒了賈東旭一句。
“我記得賈大媽不讓你跟我玩，說我許大茂是壞到流膿的缺德玩意，你跟我玩，我等于帶壞了你。”
手指向了屋門。
“你趕緊回去吧，省的一會兒賈大媽又來罵罵咧咧，我可不想平白無故被你媽給罵一頓。”
“大茂，別這樣，我媽她老糊涂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媽那個糊涂蛋一般見識，她什么都不知道，別搭理她。”
賈張氏估摸著也不知道賈東旭這么孝順。
為了騎自行車。
當著許大茂的面，開始罵娘。
父慈子孝的一幕。
讓許大茂心生無限的感慨，難怪棒梗被人稱之為最強白眼狼，小鐺和槐花被人稱之為美女白眼狼。
古人誠不欺我。
賈家骨子里面自帶的忘恩負義。
秦淮茹在的那會兒，看在秦淮茹的面子上，賈家三白眼狼還能當著秦淮茹的面演繹一出生育不如養育大的戲劇給眾人看，秦淮茹死了，傻柱被賈家白眼狼趕出家門，也變得理所當然。
沒有血緣關系，照顧了你這么久，已經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也付清了當初你傻柱接濟我們的飯盒恩情。
就一個字。
禽。
“有事？”
許大茂明知故問。
就賈東旭看自行車的入迷勁。
百分之百沖著自行車來得。
很簡單。
騎一圈。
“大茂，老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低頭不見抬頭見，咱們好賴也是多年的街坊，我比你大三歲，咱們就是兄弟。”
打蛇隨桿上。
盡用話糊弄人。
許大茂笑了笑。
“賈東旭，你這話，我能信？”
“大茂，大人不記小人過，又是一個院的街坊，又是軋鋼廠的同事，我師傅是易中海。”
“用易中海壓我？”許大茂冷哼了一聲，“易中海在牛叉，他也就是車間里面的一個技工，管得著我宣傳科的人？”
曉得自己說錯話。
賈東旭抬起手。
輕輕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大茂，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我就想騎騎你的自行車。”
“賈東旭，你臉大？我那是新自行車，我都舍不得騎，你騎，你憑什么騎？騎壞了怎么辦？騎丟了怎么辦？”許大茂口風一轉，“我告訴你，你要是騎丟了自行車，你軋鋼廠的工作都保不住。”
“我信，我也不白騎。”
“不白騎？”
“不白騎。”
“給錢？”
賈東旭臉上泛起了難為之色。
按理說。
是應該給錢。
關鍵他沒錢。
賈家的錢，都在賈張氏手中攥著，賈東旭又剛進軋鋼廠，連軋鋼廠的工資都沒有領過，手中自然沒有多余的錢。
龍生龍。
鳳生鳳。
老鼠的崽子天生會打洞。
賈張氏的兒子天生會偷東西。
朝著許大茂撂了一句‘你等一下’的話語，扭臉離開了許家，一分鐘不到，賈東旭氣喘吁吁的從中院跑來。
進了許家。
門一關。
還把窗簾給拉上了。
就在許大茂疑惑賈東旭拿來什么東西的時候，賈東旭將他的上衣鈕扣忽的解開，就聽得吧嗒一聲，藏在賈東旭衣服里面的東西，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掉落在了地上。
難怪許大茂覺得賈東旭的肚子有點大。
合著里面揣了東西。
鞋！
一雙嶄新的布鞋。
依著布鞋的鞋碼，許大茂剛好能穿。
“你干嘛。”
“我用布鞋跟你換，換我騎一騎你的自行車。”
“鞋那來得？”
“偷我媽的鞋。”
賈東旭臉不紅、氣不喘，尤其那個偷字，更是理直氣壯的從他嘴里飛了出來。
純兒子。
否則也做不出為了騎一圈自行車，便偷了自家老母親布鞋的勾當來。
這鞋。
不能要。
萬一賈張氏鬧騰起來。
許大茂恐怕跳入黃海也洗不清。
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下了逐客令。
“我可不想被你媽堵著門罵，那來那去。”
“我媽的鞋，都有記號，你看這塊，是不是有兩個線疙瘩，這是我媽故意縫上去的，你把線疙瘩去掉，我媽罵你，你也可以罵我媽。”
許大茂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都說賈張氏傻。
這鞋上面做記號的事情，是傻子能做出來的事情嘛。
看在鞋的面子上。
同意了賈東旭的騎車要求，但卻出于以防萬一的想法，許大茂又讓賈東旭寫了一份借自行車的借條，上面還按了賈東旭的紅手印，什么時候還回自行車，他再把借條交給賈東旭。
有了這東西。
一旦丟車。
賈家想不賠車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