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這半個月的家務活你全承包了,包括掃地、刷碗、做飯等,咋樣?”
“不行,我負責掃地和刷碗,你負責做菜,不行就拉倒。”呂征笑嘻嘻地看著胡清揚,一臉無賴相。
“好,成交!”
“哈哈,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要睡覺了。”
“行,你先睡吧,我也去沖個澡。”胡清揚邊說邊脫下衣服,隨后就鉆進了洗漱間。
深夜,安州市某高級賓館的一個豪華套間里。
蔣方乾與那名年輕女孩一番云雨之后,伸手點了一根香煙,然后就心滿意足地靠在床頭抽了起來。
年輕女孩抬頭看看蔣方乾,忽然緊緊摟住他的身子,嗲聲嗲氣地央求道:“哎呀,蔣哥,人家有點餓了,你帶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
“好,看在你剛才那么騷的份上,哥就帶你出去吧。”
“嘻嘻,謝謝蔣哥,來,讓妹妹再親你一下!”
“哈哈,你這個小騷貨,來,再親一個!”
幾分鐘后,只見蔣方乾緊緊摟著那名年輕女孩,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了電梯。
在金碧輝煌的接待大廳,一位年輕漂亮的吧臺女服務員看見蔣方乾出來了,老遠就向他熱情地打招呼道:“嗨,蔣哥,您好!”
蔣方乾醉眼惺忪地盯著女服務員看了又看,突然向她招了招手。
女服務員趕緊笑瞇瞇地走到蔣方乾的跟前,笑瞇瞇地問道:“蔣哥,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新來的?”
“嘻嘻,蔣哥,人家都在這兒上班半個多月了,已經(jīng)是這兒的老員工了。”
“哦,是嗎,那你以前見過我嗎?”
“哎呀,蔣哥,你是我們這兒的貴客,我當然見過您了,只是您眼睛總往上看,又怎么會注意到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
“哈哈,小嘴巴還挺能說的嘛。來,告訴蔣哥,你叫什么名字?”
“嘻嘻,蔣哥,我叫李小雨,您叫我小雨就行了。”
“哦,小雨,這個名字好聽,我喜歡。”蔣方乾說完,突然伸手在李小雨的嫩臉蛋上輕輕擰了一下。
“哎呀,蔣哥,你好壞呀,竟然偷襲人家,人家以后不跟你玩了。”
“哈哈哈!”蔣方乾一聽,立刻仰頭大笑起來。
……
走出賓館的旋轉(zhuǎn)大門之后,蔣方乾就帶著那名年輕女孩上了那輛黑色寶馬轎車。
幾分鐘后,只見蔣方乾開著那輛寶馬轎車,以時速一百二十碼以上的速度在城市道路上肆意狂奔,還一連闖過了好幾個紅燈。
此時夜深人靜,路上車輛很少,行人更是幾乎一個也沒有。
年輕女孩神情緊張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雖然已經(jīng)系上了安全帶,但出于本能反應,她雙手仍然將旁邊的把手死死地抓住,嘴里還不停地對蔣方乾央求道:“哎呀,蔣哥,你慢點開,人家好害怕啊。”
“哎呀,蔣哥,求你了,人家真的好害怕啊。”
在體內(nèi)大量酒精和雄性荷爾蒙的雙重刺激下,年輕女孩的陣陣哀求聲,反而讓蔣方乾更加莫名地興奮起來,他哈哈狂笑數(shù)聲,然后扭頭看著年輕女孩,大聲喊叫道:“哈哈,小妞,過癮不?”說完,他將腳下油門猛地一踩,寶馬轎車頓時又加速向前飛馳而去。
突然,一輛大貨車從對面急駛而來,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而后就是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早上六點多鐘,胡清揚還在甜美的夢鄉(xiāng)之中,就被一陣接一陣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連來電顯示也沒看就直接劃了一下接聽鍵:“喂,請問哪位?”
“喂,清揚,是我。”
“喂,郭隊,怎么是你啊?”胡清揚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馬上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
郭弘旭在電話里告訴胡清揚,張萍萍老公蔣方乾昨晚出事了,讓他和呂征馬上趕到安州市殯儀館。
我去,不會吧?
昨晚還看見他摟著一個漂亮美女,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出事了?
忽聽呂征在門外一邊使勁敲門一邊大聲喊道:“喂,清揚,快起來,我先去樓下等你啊。”
“好好好,馬上馬上。”
當呂征和胡清揚急匆匆地趕到安州市殯儀館的時候,發(fā)現(xiàn)郭弘旭、趙文麗、許向杰他們都已經(jīng)到了。不一會兒,就連遠在華州市督導環(huán)保工作的副大隊長何家君也氣喘吁吁地趕回來了。
在莊嚴肅穆的殯儀館告別大廳里,一群陌生人圍著一副漆黑的棺材,寂靜無聲地站在那里,當中不乏許多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老板,應該是蔣方乾生前的商業(yè)伙伴。
大家默哀肅立,聽著禮儀人員念著沉痛的悼詞,表達親人對亡者的無窮思念,總結蔣方乾生前的諸多功勞和無私奉獻。
張萍萍帶著她年僅四歲的女兒,也面無表情地站在人群之中。在她的身邊,還有兩對六旬左右的老年夫婦,頭發(fā)灰白凌亂,看上去一臉的哀傷。胡清揚猜想,他們應該是蔣方乾和張萍萍的雙方父母。
胡清揚還注意到,張萍萍雖然身上穿著一襲黑色服飾,但臉色卻始終是冷冰冰的,似乎不帶一點悲傷的樣子。
蔣方乾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色西服,靜靜地躺在一副擺滿鮮花的透明冰棺中,只是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這副冰棺,不僅蓋住了蔣方乾的輝煌過往,還隔開了他從此的陽光。
他曾看過這個繁華世界,無論過去在他的眼里,這個世界是黑色的,還是白色的,抑或是彩色的,但到此為止,這個世界已經(jīng)永遠是一洞玄黑的色彩。
想到不久之后,蔣方乾就會被他的親人們抬進一個七尺長的棺材,在火葬場化成一把灰燼之后,又會被裝進一個小小的骨灰盒子里,最后被下葬到數(shù)米深的黃土地下,直至完全腐爛并最終消失殆盡,胡清揚就忍不住一陣嘆息。
無論一個人生前是多么的顯赫或者卑微,但在死亡面前卻是毫無折扣的一律平等。
一律平等!
是的,這大概是人與人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平等吧!
不得不承認,生而為人,每個個體之間有著太多的不平等,這些不平等有時讓我們感到非常無奈。
比如說,我們不能選擇出身,不能選擇性別,不能選擇生命的長度,不能選擇命運的變數(shù),甚至有時候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工作。
但是最終,我們都有一個方向一致的終點——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