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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刑訊

  • 錦衣橫行
  • 八百楚
  • 3811字
  • 2022-12-12 00:16:33

“速速開門,陸大人奉命刑訊時義、侯榮二賊。”

待抵達詔獄門前,自有岑福上前與守衛詔獄的獄卒交涉。

隨著嘩啦聲,拴住獄門的鎖鏈被移開,北鎮撫司詔獄徹底向陸繹開放。

“大人,為了安全,這詔獄大半建在底下,平日里陽光照不進來,所以里面十分陰冷,視線看得也不清楚,一會你下去時多注意些?!?

岑福見陸繹踏步便欲進入詔獄,不由小心提醒道。

陸繹聞言腳步一窒,然即向詔獄正門后看去,發現門后便是一條向下的臺階,臺階很長一直延伸到地下,依稀可以看見微弱的光亮。

“我曉得了!”

陸繹應了聲,便繼續踏步進入了詔獄。

隨著陸繹的腳步沿著臺階一直向下,他渾身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一則因為進入地下越深,周圍愈發的陰冷,二則,乃是他已經能夠聽到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

走在后面的岑福見陸繹腳步堅定的向詔獄里面走去,眼中有驚訝,心中有佩服。

因為在他想來,陸繹畢竟年少,進入錦衣衛的時間也短,沒有機會接觸這些血腥殘酷之事。

尋常人徒然面對此種環境,難免心生恐懼與退縮之意,可陸繹只是剛開始僅僅有些不適,卻依舊腳步堅定,仿佛無所畏懼。

待腳步離開最后一階臺階,陸繹終于抵達了詔獄的核心。

這是一個龐大而復雜的地下世界,曲折回繞,仿若蜂巢一般。

一個個刑房與牢房分布其中,墻壁是由青石磚砌成,很是厚實,上面結滿了潮濕的青苔。

“大人你可先去刑房稍后,我去與牢頭交涉,將時義、侯榮二賊從牢房提來刑訊。”

岑福見陸繹打量著詔獄的環境,不由建議道。

陸繹聞言微微頷首,徐徐說道“那辛苦岑總旗了?!?

岑福聞言受寵若驚道“都是卑職分內之事?!?

說完便迎上了向他們走來的牢頭。

陸繹便見岑福與牢頭言說了幾句,牢頭向陸繹行了一禮,隨即兩人便徑直向詔獄里面的牢房而去。

而陸繹則在獄卒的帶領下徑直去了刑房。

錦衣衛詔獄的刑法素來以殘酷著稱,刑具有拶指、上夾棍、剝皮、舌、斷脊、墮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種。

陸繹到了刑房,便聞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而在一旁的刑具上依舊可見滴滴下落的鮮血,想來是有犯人剛剛受刑過。

正當陸繹好奇的打量刑房內的刑具時,一陣腳步聲響起,陸繹看去便見岑福已經將時義、侯榮二賊帶了過來。

此兩人一路北逃本就十分狼狽,進了詔獄又被上刑,如今披頭散發,一身囚衣上浸出絲絲血跡。

兩人根本無法行走,分別被倆位獄卒左右架著移到了刑房。

“大人,時義、侯榮二賊已經帶來。”

岑福對著陸繹恭敬說道。

陸繹聞言微微頷首。

“如今陸大人奉命偵辦仇鸞通敵叛國案,你們兩人乃是仇鸞心腹,便是附逆之人,一會大人問什么,你們要好好回答,切不可心存僥幸?!?

岑福見陸繹沒有開口,不由轉身呵斥已經被獄卒扔在地上的時義與侯榮。

“哈哈......”

“附逆之人!”

“岑福,你之前與我們稱兄道弟之時可不是如此言語的,怎么如今換上錦衣衛的衣袍,就變了臉呢?”

癱倒在地上的時義聞得岑福的話,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岑福滿眼怨恨的說道。

“時大哥,都是我等有眼無珠,識人不明呀!不然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場.......”

一旁的侯榮聞言哀嘆道。

“閉嘴!”

“到了如今地步,你們還不自醒,竟敢歸罪于旁人?!?

陸繹見岑福被時義與侯榮的話擠兌得臉色難堪卻辯駁不得,不由大聲呵斥道:

“岑總旗乃是奉命行事,若是爾等潔身自好,沒有觸犯國法豈會有今日的下場。”

“仇鸞通敵叛國,賄賂俺答,以致有庚戍之變,韃靼兵臨京師,肆虐八日,生靈涂炭,其中便有你二人居中聯系的原因?!?

“如今你們既然已經入了詔獄便由不得你們狡辯了。”

時義與侯榮聞言臉色頓變,兩人對視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吶吶不敢言了。

陸繹見狀嗤笑一聲,繼續說道:

“為了坐實仇鸞通敵叛國,這才鼓動你二人北逃韃靼,投奔俺答,如今的情況已經十分清楚,我也不再贅言,現在需要你們將仇鸞如何賄賂俺答,你們倆又是如何在其中牽線搭橋的一一道明。”

“你們可有聽清楚?”

時義聞言徐徐說道“我們跟著侯爺也是見過世面的,如今侯爺被定罪通敵叛國,我們這些心腹之人定然是活不成的。”

“這也是為何,岑福稍加鼓動,我們便北逃了,因為我們知道那的確是唯一的生機了。”

時義說到此處,不由憤憤道“既然沒了活路,我們為何還要背叛侯爺,徒勞惹人笑話?!?

“時大哥所言極是,我也是如此想的。”

一旁的侯榮附和說道。

“哼!”

“大難臨頭,你們既然選擇了逃跑,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什么忠義的戲碼了?!?

“活,你們是活不成的,但是這死卻有千萬種死法,錦衣衛詔獄酷刑十八種,隨便哪一種就可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外,不要忘了,你們都是有家人親族的,你們也要多想想他們才是?!?

“你.......”

時義聞言雙目圓睜,顯然怒極了。

“如何?”

“你們可愿意說了?”

陸繹徐徐問道。

時義與侯榮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有猶豫掙扎之色,但依舊沒有言語。

“哼!”

“不見棺材不掉淚?!?

“看來還是我這個人太好說話呀!”

“這是什么刑具?”

陸繹沒再理會時義與侯榮,反而看向一直侍立在一旁的牢頭,徐徐問道。

“回大人的話,此乃站籠?!?

牢頭聞言忙不迭的回答道。

“喔!”

“這站籠有何妙用?”

陸繹繼續追問道。

牢頭聞言移步到站籠旁,細細解釋道:

“大人請看,這籠上有口,能卡住囚犯的頸部?!?

“我們一般用刑時,會先在囚犯腳下墊物,在套定卡住囚犯的脖子后再慢慢的撤出墊物,讓囚犯懸空窒息而死。”

“原來如此!”

陸繹聞言微微頷首。

牢頭已經從岑福那里得知陸繹的身份,如今機會難得,自然想在錦衣都督之子的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他見陸繹饒有興趣的樣子,不由繼續解釋道:

“這刑法妙在囚犯隨著腳下之物一塊塊的撤出,他們能時刻感受著死亡的降臨,那種恐懼將徹底摧毀他們的意志?!?

一旁的時義、侯榮聞言臉色大變,驚恐的望著不遠處的站籠。

陸繹見狀嗤笑一聲,吩咐道“將這地上兩人架到站籠里去?!?

一旁的獄卒聞言重新將地上的時義與侯榮架起來,片刻后兩人便被放進了站籠內。

陸繹移步來到站籠旁,看著籠內一臉驚恐的時義與侯榮徐徐說道“我現在的確需要你們的口供用來指正仇鸞通敵叛國?!?

“但是有一人的口供便夠了,我如今倒要看一看,你們倆之中誰更硬氣?!?

“將他們腳下的墊磚先移開一塊!”

陸繹吩咐說道。

話落,獄卒應聲而動,幾乎同時將并列的兩座站籠內的墊磚移去了一塊。

隨著墊磚被移開,時義與侯榮兩人的腳下頓時懸空,他們額頭上浸出汗珠,滿眼的驚恐,腳尖踮起,使出渾身解數想要重新站穩。

陸繹見狀繼續說道“接下來再移開一塊,你們便會被吊死,我已經有言在先了,先求饒的,愿意指正仇鸞的那個人可活。”

“另外的一個嘛!”

“那只有去死了!”

“再移一塊!”

陸繹繼續吩咐道。

隨著與腳尖堪堪接觸的那塊墊磚被緩緩的移開,一股死亡的恐懼終于讓站籠內的兩人徹底失態。

“我說......”

“不要移了......”

“我也說.......”

急促的吶喊求饒聲頓時相繼響起。

隨即陸繹不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聞到了一股尿騷味,顯然在極度恐懼下,站籠內的兩人失禁了。

陸繹移開了腳步,遠離站籠,看向一旁的岑福問道“他們倆人中,是哪一個先開口的?”

岑福聞言愕然看向陸繹,他原本以為陸繹之前的言語不過是攻心之策,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打算吊死一人。

“侯榮先說的話?!?

岑福收斂心中復雜的思緒,徐徐回答道。

陸繹聞言微微頷首,隨即吩咐道“還等什么,我的話難道還說得不夠清楚嗎?”

“不要!”

“我只是晚了片刻!”

“我愿意指正仇鸞!”

時義聞言失聲痛哭道。

而一旁的侯榮心中大大松了口氣,不停的喘息著,仿佛缺氧的魚兒終于入了水中。

陸繹聞言緩緩搖了搖頭,徐徐說道“晚了!”

站籠旁的獄卒聞言不再遲疑,伸手將那塊墊磚抽了出來。

而隨著墊磚被抽離,時義的腳徹底的失去了支撐,懸空搖晃起來,而相應的他的脖頸下移,慢慢的窒息而死。

“給他準備筆墨紙硯,讓他將仇鸞所犯之罪一一列明,然后簽字畫押。”

陸繹看向已經從站籠中被拖拽出來,癱軟于地的侯榮吩咐牢頭道。

牢頭聞言看了眼陸繹那張俊逸的臉龐,心中寒氣大冒。

身在詔獄之中,這樣的血腥場景他自然是見過的。

但是眼前的陸繹是如此年輕,又如此從容的吊死一人,實在是讓牢頭沒有預料到的。

“大人放心,我馬上去準備?!?

恐懼之后便是敬重,牢頭小心翼翼的回了聲,便快步離開了刑房去準備筆墨紙硯了。

盞茶后,陸繹將侯榮所寫的罪狀看了一遍,便疊好收起,領著岑福徑直離開刑房向臺階而去。

“踏踏......”

陸繹與岑福兩人一前一后拾階而上。

兩人都沒有言語。

走在后面的岑福微微抬頭,看著前方那道筆直挺拔的背影,神色復雜,心緒莫名。

他如今雖然被陸炳指給陸繹,為陸繹效勞,但是在這趟詔獄之行前,他心中對陸繹并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畢竟陸繹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郎。

可今日徹底讓他對陸繹改觀了。

因為他在陸繹的身上看到了陸炳的影子,一樣的殺伐果斷。

詔獄的大門已經隱隱可見,在前面行走的陸繹突然止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依舊背對著岑福,徐徐問道:

“我今天吊死了時義,你認為我心狠嗎?”

岑福聞言忙不迭說道:

“不!”

“那是他咎由自??!”

陸繹聞言沉吟片刻方才徐徐說道:

“是呀!”

“他咎由自取!”

“庚戍之變,不知有多少亡魂難以安息。”

“他該死!”

岑福聞言嘴唇嚅動了幾下,最后還是沒有言語。

“雖然你是我父親派過來給我使用的,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你不再是我父親的人,你只能是我的人?!?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陸繹繼續說道。

岑福沉默了片刻,方才俯身回答道“卑職明白了!”

“嗯!”

陸繹聞言輕輕頷首,繼續踏步而上。

“今日之舉,他又何嘗不是為了震懾岑福了。”

“如今的他身邊缺少得力的人手,但是這里畢竟是錦衣衛,他又年少,若不彰顯自己的手段與殺伐如何讓這些見慣了血腥的廠衛中人真正的拜服了?!?

陸繹按下心中的思緒,腳步堅定的出了詔獄大門,徑直向簽押房而去。

如今證詞在手,他要去向朱希孝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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