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行？”

“行的，老板，我們學過的?！备叱墒执_定的點點頭。

“那行，來吧?！?

尼瑪，高成這兩貨幾人打算當剃頭匠，李楓有點不放心就貢獻出了自己的腦袋瓜子，不頭發。

“悠著點?！?

“放心吧，老板，我是專業的。”高成說道。

“來吧?！?

眼一閉，李楓權當一回小白鼠，咔咔，手動的剃發推咔咔的聲響，讓李楓有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這速度比電動的要慢好多啊?！?

“可不嘛。”

高就笑說道?！斑€好，我們是在鄉下學的，當時還是這種手動的推子，要不然現在想要當個剃頭匠都不成?！?

“這玩意你們也帶了？”

“是啊?！?

高就頗為自豪?！袄习?，不是我吹噓，光是掏耳朵這門功夫，我師父都比不了?！?

“當時我和老大，一人學一門。”

高就得意說道。“我學掏耳朵，刮臉，老大學剃頭洗頭，別說沒三月我們師傅那點手藝就給我們兄弟倆掏空了。”

“本來二年學徒期，我們三月就出師了。”

得意，李楓心說這兩貨還真聰明，不過這干的事怕是他們師傅要氣出血。

“可惜，這種老手藝只能在鄉下混口飯吃?！?

高就說著嘆了口氣?！皠e說進城買房娶媳婦了，吃個肉都要想半天，索性我們就進城了，這手藝擱下有十多年了?！?

“噗嗤?！?

李楓一聽差點沒站起來，尼瑪，我就說你拿我練手藝，還不承認。

“老板別動，要不會歪的?！?

“行行行，你慢點?！?

李楓有點懷疑，這兩貨別給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早知道找些屁孩來練手好了。“回頭把大丫和二丫的頭發修一修，兩個小丫頭頭發稀松的很，要多剃一剃。”

“這個簡單，回頭我來剪。”

高成點頭這年月剃頭其實也不算便宜，李楓就打聽了一下，韓家壩這邊一年剃頭師傅來二三次，年初剃頭到年尾收些糧食，一般一家五斤棒子面。

當然不剃頭的不收棒子面，其實大多數家里是不太找外邊人剃頭的，只有大隊干部，還有家里富裕些會找師傅剃頭，畢竟要糧食的。

當然高成他們這種不算固定剃頭的師傅，一般收五分到八分錢或是價格相當的糧食，布頭等，要用洗頭膏洗頭掏耳朵加個二分三分的，這已經算不便宜了。

“成了，老板?！?

“我看看?！?

高就忙拿過來一面巴掌大鏡子，李楓瞅了瞅還行平頭倒是顯得精神許多，只是這頭型是十幾二十年前的，回頭韓朝霞見著怕是要忍不住笑話了自己了。

“還行。”

這頭型擱著現在算的上時尚的，畢竟這年月剃頭多是城里人的事，鄉下自己家用剪刀隨便剪剪就不錯了。“老板，你彎點腰我幫你洗下頭。”

“那好?！?

別說高成洗頭還挺舒坦，這兩兄弟連剃頭加洗頭掏耳朵一套下來半個來小時，整個一毛錢定價不算高，畢竟農村再高怕是一個生產大隊都沒幾人舍得剃頭了。

“可惜了，咱們沒個煤爐子。”

高就有些遺憾?！耙痪陀辛颂觐^挑子一頭熱了?！?

“煤爐子可沒好買。”

要工業券，還需要十多塊錢，再有煤也要票的?！跋葴惡希蹅兛倸w不是正經剃頭匠不是。”

“是啊，先湊合吧。”

李楓笑說道?！跋雭磙r村洗頭的不多，畢竟要加錢的?！?

正說話，門口來了一群小屁孩子，李楓一樂，韓明亮幾個小家伙。“看啥呢？”

“叔，你剃頭了？”

“咋樣？”

“好看?！?

幾個小屁孩用力點頭，李楓一看幾個小屁孩滿眼艷羨一樂?！斑M來吧，幫你們也剃剃頭?！?

“俺們沒有錢。”

明亮身后幾個小屁孩小聲說道。

“不要錢。”

李楓想說道。“過來，一人捉五條刀鰍不要錢給你剃一次頭。”正好高成也要多練習找找感覺，這群小屁孩送上門來正好用。

“俺現在就去捉刀鰍。”

“俺也去?！?

好家伙，說話就要去捉刀鰍，李楓忙攔著?！暗认绿觐^了捉，不急這一會?！?

“排隊。”

這下倒好，整個韓家壩都曉得了，李楓兩個表弟會剃頭，一些要臉面還端著點棒子面，或者是點咸菜過來央求幫著家里老人，孩子剃個頭。

不要臉面的舔著臉想混著免費剃頭，一個個，李楓可不帶慣著，除卻五保戶和幾家烈士家屬，五狗這些不要臉的李楓懶得理會，真是會占便宜。

至于韓富井一家不用說，肯定不給剃頭，至于韓明?？粗渌⊥拮犹炅撕每吹念^發，哭鬧不停，李楓樂呵看。

“這孩子不錯，打滾動作到位，哭聲響亮?！?

李楓點評了一下韓明福一下地上打滾哭鬧的韓明福動作和哭聲，這讓邊上韓富國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這小子嘴巴可真是夠損的?！靶辛?，散了散了，不吃飯了。”

韓富國一瞪眼，地上打滾的韓明福也不滾了，屁顛爬起來，這屁孩倒是知道看眼色，家里她爺奶爸媽姐姐都寵著他慣著他，可韓富國可不一樣真用煙袋桿子抽人。

“這手藝還成。”

韓富國打量一窩小屁孩，一個個都剃的鍋蓋子頭，雖然丑是丑了點，不過干凈利落，挺好，至于李楓頭型雖然瞅著還差點意思，不過比先前的要好多了。

總歸不像二流子那樣大男子還留了手指長的頭發，現在寸頭挺好，爽氣，除卻不太像農民其他都挺順眼的。

“還是太白凈了些?！辈贿^這小子會寫稿子白凈點就白凈點吧。

“介紹信開好了。”

韓富國本來還怕李楓這兩個不靠譜的表弟不成樣子，現在看來這手藝還不錯，隊里沒啥活，不如讓兩人出去剃剃頭賺些錢或糧食，總歸隊里出錢的好。

“那太好了?！?

有了介紹信至少在馬衙公社四周有了保障，他們本身不準備跑太遠，鄉下收收貨，了解一下現在四下情況，總歸是可以暫時掙脫韓家壩的束縛。

這年月想要出大隊，出公社可都不是容易的事，沒上好的理由，幾乎沒出門的可能，再加上出門要花錢，一個大隊沒幾家舍得花這個冤枉錢的。

“你那稿子寫好沒？”

“好了，明一早就去公社寄稿子?！?

李楓說借著牛車，不過韓富國沒搭理他，壩子里牲口本身就好，牛車又是重勞力，可不能借給你小子糟蹋?！案粐?，這話咋說的，我還是愛惜牛的?！?

“就你。”

韓富國說起這個就想抽這小子。“你說說上次你去了一趟公社，跑了一趟縣城，那老牛好幾天都沒緩過來，心疼的你富正叔好幾天都嘮叨這事，你不知道，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愛惜，糟蹋才是?！?

好家伙，李楓心說自己不就想坐個牛車嘛，上來就批自己一頓?！拔夷臅缘?，說不定老牛吃了啥不干凈的草料鬧的呢，咋說我糟蹋的?！?

“真是，早晚我賺了稿費買輛自行車，還不稀罕那破牛車?！?

韓富國氣的瞪大眼睛，這小子，果然還想著買自行車的事?！罢Φ?，買個自行車方便你買肉吃?！?

“還別說?！?

李楓下意識點頭，韓富國那家伙氣的手里的煙袋桿子根本壓不住了。

“你，別跑?！?

“傻子才不跑呢。”

李楓剛剛嘴巴禿嚕了，這家伙忘記了邊上這個脾氣暴躁的老頭。“真是的，我賺稿費買自行車咋了，又不是說不還隊里錢?！?

“你少說兩句?！?

韓富田瞪了一眼李楓，故意吧，你不知道你富國叔啥脾氣?！叭?，你別跟著混不吝生氣，不值得，還有你領了稿費，好好把屋頂收拾收拾，別一天到晚沒個正經?！?

“家里收拾妥當了，回頭讓你嬸子她們幫你物色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別一天天的沒事鬧騰，多大了，韓富田這話說的李楓一愣一愣，啥媳婦，別鬧了?！案惶锸澹蓓斘視薜?，你就放心吧，媳婦就算了，我沒個意思?！?

“啥媳婦算了，咋的，你不中用了？”

韓富田掃了一眼李楓那地方，搞的李楓無語了。“富田叔，哪里話，我好著呢?！?

“好好的，咋不娶媳婦毛病。”

韓富田這話說的，十分在理，沒病你咋不要媳婦沒見著隊里小伙子，一個個聽到娶媳婦眼睛都發綠光，咋的，你屬黃鱔的，雌雄一體，不想媳婦那就思想有問題。

當然還有特務間諜這些，李楓無語了，這都扯上這個，帽子可真夠大?！暗玫玫?，我現在還是先修屋頂。”再說下去，明天怕是幾個嬸子就要做自己工作了。

不定還會傳出去，自己不中用，這尼瑪是個男人也不愿意啊。

“唉?！?

咋就忘記這一茬了，這年月不娶媳婦是有點不正常，尤其是是自己可是會寫稿子，算個文化人，不找幾個小老婆都算好的了，文化人嘛，一輩子都得愛小姑娘。

君不見，范曾，張大千，從媳婦輩，兒媳婦，一直到孫女輩，一個階段娶幾個，黃土不埋我，媳婦不停娶。

唉，果然自己是個偽文化人，別說娶十個八個了，現在只有一個都不好意思再找人家小姑娘談情說愛。

可咋辦啊，要加入文化人行列，要不要違心找個小姑娘聊聊，李楓晚上有點睡不著，尤其韓明亮這十幾娃子送來兩盆刀鰍，唉，這么多沒五六個女人哪里用的完。

“老板。”

“起來了?！?

李楓整理一下稿子。“走吧，去公社，正好幫著你們再開個介紹信，這樣你們也能跑遠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