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虛兩兄妹齊心偷襲成功后,一路狂奔的沖出巷子,直奔最近的熱鬧坊市。
正當二人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那個大漢是否追上來時,前方的街道正路上正好有三個衣著華麗的富家少年面帶笑意的結伴而行。
“王兄,昨夜家兄便是去的那金鳳樓,幾個新到的姑娘都是教坊司出來的,個個能歌善舞,那婀娜身段可是了不得。”
“盧兄,今日可是柳司業授課,咱們逃學不好吧?”
“怕他作甚,我爺爺可是國子監的祭酒,大不了回去挨頓罵。”為首的一個較為年長的少年得意的看向同伴說道。
結果話音剛落下,李虛兩兄妹從一旁的巷子竄出。
李虛眼疾腳快,一個側身與少年擦身躲開,不過李月牙卻沒有躲開,直接撞到那為首的少年身上,更是一腳結結實實的踩在少年那青黑色的布靴之上,讓對方一個踉蹌險些就要栽倒在地。
“哎喲~”
見妹妹撞到了人,還踩了對方一腳,李虛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突然沖出來沒看到,實在是抱歉。”
被踩的少年穩住身形后,單腳跳呀跳的,嘴里罵道:“從哪竄出來的野丫頭,眼睛是瞎的嗎?嘶,真痛。”
李虛聞言微微皺眉,不過想到是自己這邊理虧,也就多理會,而是拉著不知所措的妹妹再次鄭重的道歉道:“實在是抱歉,剛剛我兄妹二人在那邊遇到劫匪,逃得有點急。多有冒犯,還望幾位公子哥不要見諒。”
被踩的少年還沒開口,一旁的另外一個王姓少年冷笑道:“劫匪?就你們這寒酸模樣,一看就是城外來的村戶,窮鬼。劫匪能看上你們什么?是看上你身上這縫縫補補的麻布衣,還是腳下這雙草鞋了?”
另外一個富家少年也冷嘲熱諷道:“你們可真是瞎了眼,看把崔兄的靴子踩成什么樣了。你們全身家當恐怕還不及崔兄的一只靴子貴。”
被踩的崔安風男子漸漸緩過來,滿臉怒氣的說道:“今日真是晦氣,這靴子被踩成這樣,本公子哪還有臉去金鳳樓?”
李虛雖然是個少年,但實際已經是個大學畢業即將參加工作的成年人,也沒計較這些小年輕的冷言冷語,微笑的說道:“這位公子,實在抱歉,小妹也是無心的。你看這樣行不,咱們去靴行給你買一雙。或者多少錢,我們賠。”
“賠?就你們這窮酸模樣,賠得起嗎?本公子好好的一雙靴子,看看被踩成什么樣子了。”崔安風憋著一肚子氣的說著,同時憤怒的抬起腳,向李虛展示著靴子上沾滿泥土的腳印。
李虛還沒開口,倒是一旁的李月牙知道自己犯錯了,掙脫開哥哥的手,從懷中掏出手帕上前說道:“公子,實在是多有冒犯,我幫你擦干凈。”
說完李月牙就蹲下身子準備幫對方擦鞋。
“月牙兒,你起......”
李虛剛伸手準備拉起妹妹,哪知對面的崔安風卻抬腿就是一腳,直接踹向了李月牙的胸口,同時一臉厭惡的說道:
“起開!臟兮兮的野丫頭,離本公子遠點。”
好在李虛本就要阻止妹妹擦鞋,一把將李月牙拽了回來,讓對方那一腳落空。
李虛怒火中燒,將妹妹拉在身后罵道:“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不就是一雙靴子嘛,說了賠給你,我妹妹也是好心給你擦,你怎么還要傷人,踏馬的給你臉了是吧?欺負小女孩兒算什么男人,想打架沖我來。”
“你......”崔安風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罵人方式,愣神片刻后,雙手交叉冷笑道:“喲,區區一個村戶少年,脾氣還不小嘛。王兄盧兄,滿足這野小子的愿望,一起揍他!”
要是三個大人手持棍棒刀劍圍上來,李虛鐵定開溜了,可面對三個跟自己大差不多的少年,李虛還真沒怕過。
見三人圍上前,李虛拉著李月牙后退兩步,剛準備放下背簍準備干架,忽然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喝聲在不遠處響起。
“住手!”
李虛側頭望去,本以為是這長安城的執法人員出面了,結果卻見到一個面相稚嫩卻又長得有些著急的魁梧少年。
單單看那將近一米七幾將近一米八的身軀,李虛覺得至少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結果看臉發現竟然是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少年。
這小子,長得比二狗還要壯實啊!
“程處默,你瞎喊什么?此事與你無關!這兩人踩了本公子的靴子,還羞辱本公子,本公子出手教訓可沒礙著你。”
李虛則是反駁道:“這位公子可要講道理,小妹踩了你是不對,我們道歉了,也答應賠給你,可你踹人就有些過分了吧?”
魁梧少年程處默笑呵呵的上前說道:“崔安風,你們三個富家子弟,當街欺負刁難一個村戶少年,這事兒我還就管定了。”
崔安風指著程處默質問道:“你......程處默,此人與你程家沒半毛錢關系,你是成心與本公子作對?與我崔家作對?”
“嘿,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德行,與你作對你又能如何?要打架你們三個一起上,我讓你們一只手。”
崔安風氣急,倒不是因為李虛,而是程處默。他正要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卻被一旁的王姓少年拉住他低聲說道:“崔兄,別跟他一般見識,程家人就這德行。此事鬧大了可不好。”
程處默則是笑道:“對哦,你們此刻應該是在國子監上學,還沒到下學時間吧?不好好在念書,跑出來花天酒地,看你們這前行方向,這是要去金鳳樓吧?真不愧是名儒大家之后啊。”
崔安風遇到這個長安小魔頭也是無奈,瞪了一眼程處默和李虛,揮袖冷哼道:“程處默,你給本公子等著,這筆賬回頭再找你算!”
程處默見三人轉身離去,不屑道:“切~三個只知道呈口舌之快的懦夫。”
見矛盾解除,李虛拉著妹妹走到程處默面前道謝。
“程兄弟,多謝你......不是,你是程處默?程咬金的兒子?”
程處默本以為李虛是上前道謝,結果聽到他知乎父親名字,不由地皺眉道:“你這人怎地這般沒有禮數,直呼我爹的名字。你一個庶民,應該稱呼我爹為宿國公才對。”
咦?程咬金不是盧國公嗎?怎么又是宿國公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不過管他的,反正是對方承認是那就對了。
李虛嘿嘿笑道:“程兄弟,是在下口誤,口誤,想不到你竟是宿國公的兒子,多謝你幫忙化解危機。”
程處默卻是滿不在意的擺手道:“謝就不必了,我就是看不慣崔安風那幾個鳥人的德性,幫你只是順手而已。”
說著他便轉身說道:“某要走了,你們這些庶人平日還是少來這東市附近的好,街上隨便沖撞一個都可能是郡公縣公的,有你們好受的。咱們有緣再會。”
李虛好不容易逮住個長安名人,哪能輕易放手,連忙拉住他說道:“程兄弟,別急著走啊。這眼看都到飯點了,咱們一起吃個飯唄。”
程處默回頭看了看李虛兄妹二人的衣著,搖頭道:“飯就不吃了,你們還是抓緊回家去吧。”
李虛笑道:“程兄弟,別介啊,你既然幫了我的忙,我請你吃頓飯不過分,聽說這附近有家名叫聚賢樓的,咱們去那吃。”
程處默聞言一愣,笑問道:“聚賢樓?你沒開玩笑?那地方是長安城有名的酒樓,一頓飯可不低于十貫的。”
李虛也不含糊,露出腰間的銀子笑道:“程兄弟,走吧,我請客。”
“你......”程處默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李虛,竟然隨身帶著數十兩銀子。
李虛直接開口堵住他的嘴,說道:“走走,程兄弟,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別磨磨唧唧的。”
“月牙兒,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