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應該是楚子航神經錯亂吧？”守夜人使勁撓頭，還在死鴨子嘴硬。

昂熱盯著守夜人的眼睛，“其實還有一個可能，你已經猜到了，但你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對么？”

聽見這話守夜人臉色奇怪，各種情緒交織在臉上，猛的從輪椅上蹦了起來

“別瞎扯了！死人之國尼伯龍根？那是圣殿一樣的地方！幾千年里煉金術師們為了找它想破了腦袋，一個孩子碰巧就進去了？”

“這樣的你真少見啊，難得看見你從椅子上起來。這些年無論我跟你說什么，你總是像條懶蛇縮在沙發里，還長出了啤酒肚。”

指指守夜人身后的椅子，昂熱笑道。

守夜人聞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曾經那個擁有性感八塊腹肌的西部落拓美男子早已成為歷史。

在酒精，西部片和性感女郎圖片的安穩日子中他已經慢慢墮落為一個喜歡牛仔服飾的猥瑣大叔。

但，如果通往那圣殿的出口真的重開……他愜意的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

因為……死人之國尼伯龍根只有四大君主，黑王以及更強的神們才能創造啊。

“跟我詳細講講尼伯龍根吧，對于煉金術和龍族的秘密，你知道的遠比我多。”昂熱說。

坐回輪椅上，守夜人輕嘆一聲，講起了尼伯龍根的來歷

“死人之國尼伯龍根，可能只是一個傳說，根本就不存在。就算它存在，也封閉很多年了，最后一個自稱去過那里的女巫被燒死在十字架上了。那還是中世紀的事。它是所有煉金術師想朝拜的圣地，雖然名叫死人之國，但并不是冥界、地獄，它里面盡是寶藏。”

“寶藏？”昂熱皺眉把玩著手上的杯子。

“是啊，煉金術大致上來說就是殺死物質，然后令物質再生。在重生的過程中，雜質被剔除，物質獲得新的屬性。但殺死物質可不像殺人那么簡單，為了殺死金屬，一代代煉金術師們不斷追求更高的火焰溫度和神奇配方。”

點點頭，守夜人為昂熱講解起來

“死去的物質才是最好的材料。而在尼伯龍根之中，遍地都有著死去的物質。這些是最好的材料。”

“生的前提是死。”昂熱說。

“我曾用半生的時間追逐死人之國的傳說，足跡遠至南極洲，但我沒能找到那個神秘的國度。”守夜人說，“但這不代表它不存在。”

“你找到過它存在的證據？”

守夜人搖搖頭，緩緩的道

“也不能說是證據，算是猜測吧。黑王做為神統治世界無數歲月，為什么會沒有什么遺跡呢？就算人類帝王也會建造點什么東西來傳頌自己的豐功偉績。”

昂熱點點頭，“是啊，黑王尼德霍格被殺之前的遺跡，一處也沒有被發掘出來。”

“在典籍中記載的關于龍族的無數宏偉建筑呢？那根黑王釘死白王的擎天銅柱呢？”

“我想，這些可能都藏在另外的維度，去那里，需要經過神秘的入口。”

緩緩地仰頭，昂熱對著漆黑的屋頂，吐出一口飽含酒精的氣體，回味著守夜人的話里那股魔法般蒸騰而起的神秘氣息，“平行空間？”

“誰知道呢？我是搞煉金術的，并不明白你們科學上的解釋。”守夜人撓了撓頭說道。

“行吧，”昂熱攤攤手，“那么，有典籍提到過怎么開啟死人之國么？”

“嗯，只有一個。”

“什么？”

“死掉唄。”

“廢話，死了還能干什么！我是說活著去！”昂熱撫額。

“呃，我說了歷代煉金術大師都想活著去，都沒成功……現在他們倒是都去了，因為他們都死了。”

“楚子航不是進去過？”

“他那時什么也不知道啊。”

“但這是我們迄今為止唯一的線索。”

守夜人沉默了片刻，“是的，去過的人，可能還能找到舊路。能進入尼伯龍根的都是被選擇的人。”

雨大了起來，密密麻麻的雨點打在玻璃與樓頂的鐘上噼啪作響，昂熱扭頭看向窗外。守夜人看著這位多年的伙伴，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里，挺直了腰，剪影瘦削而堅硬，分明只穿著西裝，卻如穿著鐵甲的武士般威嚴。

每一次他爆出這樣的氣場時，都是源于某種強烈的征伐欲望。

“如果真能進入尼伯龍根，你會干些什么呢？”守夜人問。

“把所有的龍打包捆一起，無論初代種次代種……在它們的屁股下面放上無數核彈。”

昂熱毫不猶豫淡淡的說著

“然后站在那根黑王釘死白王的柱上點燃核彈，看著那些龍在火球中哀嚎。很棒吧？”

“歷害，太行為藝術了！”守夜人嘖舌，“不過是你的風格。”

“還是你最了解我，所以我得到了這段錄音就來找你，跟你喝一杯，作為慶祝。”昂熱舉杯，“但我有點小小的麻煩，為了確保我能堅持到找到尼伯龍根，你得幫我個忙。”

“呃……也許是今晚飯菜太油了，肚子疼，先讓我去上個廁所再說哈。”瞬間，守夜人發動肚子疼大法想溜。

“推脫的理由能否強點兒？太差了。”

守夜人捂住臉一幅牙疼的樣子，“反正我只要說不你都會覺得我在推脫……說吧，什么事？哎喲，你每次找我幫忙都是要命的事。”

“剛剛得到消息，下周校董會的調查團會到達學院，他們大概準備把我這個校長炒掉。”昂熱淡淡地說。

“我被指控了三項重大錯誤和四十八項細節錯誤，校董會表示對我的述職報告嚴重不滿，懷疑我已經沒有能力繼續留任校長。”

“哈？炒掉你？”守夜人吃了一驚，“他們能找誰代替你？弗羅斯特那老家伙？他都禿成那樣了……”

“別跑題，”昂熱說，“看起來很突然，但是前幾周的校董會年度會議上我們就有爭論，那時候我和你一樣有信心，他們找不到人替換我。但現在看起來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什么是導火索？”

“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