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寧起身在林平之幾處大穴上點了幾下，然后又將其一巴掌拍到了旁邊的座椅上，這才躺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開口道：

“沒問題，練的還行，初步算練成了。”

“那老爺，我的內力怎么沒了？我能感覺體內還有股力量，但丹田里卻一絲內力都沒有了。”林平之有些不解。

莊寧掃了林平之一眼，拿起茶壺，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是像遠東雷獸哪樣，發生在別的世界的故事嗎？”

“當然，大千世界無數，我要說的故事也發生在別的世界，不過我這么說你信嗎？”莊寧看著林平之臉色玩味。

林平之正了正身子，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道：“我最開始不信，甚至覺得你在哄騙我。但見你能憑空拿出那么多東西，還能講出那么多奇特的故事，我信不信又能怎樣？

那些離我太遠，但把他們當成故事就離我很近。”

莊寧看著林平之稚嫩的臉，有些意外。

一直他只把林平之當做獲取收益工具，甚至是玩具，從來沒想過林平之能想的這么灑脫。

換作莊寧若是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之外，還有那么多精彩紛呈的世界，他很難不動心，很難繼續忍受自己繼續待在好似囚籠的世界里。

此時，莊寧看著林平之閑適的神情，突然有了些欣賞。

“小林子，若是你日后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別的世界，你愿意去嗎？”

“不愿意。”

“嗯？”

“阿福老爺，我說實話，你別生氣。從你救下我一家三口后，我就對江湖失去了興趣，再也不想如以前那樣了。

以前我和傻子一樣，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的，就殺了余滄海的兒子，結果連累得福威鏢局上下幾十口慘死。

如今的我只希望能給他們報仇，再之后就想回到父母身邊照顧他們，順便再娶個妻子，給林家延后。”

莊寧目有凝色，口中卻淡淡道：“那蝙蝠大俠呢，以后你也不想當了嗎？”

“阿福老爺，報了我林家幾十口的仇后，我可以不再當蝙蝠俠了嗎？我武功這么差，你都能讓我打敗田伯光，我想換了別人更容易吧。”

此時的莊寧再看林平之，哪里還有了閑適與坦然，分明整個人都散發著咸魚的腥味。

“哼！到時再說吧。現在我們說說牛魔大力拳的故事。”

“好的，阿福老爺，我對這個功法也十分好奇。”林平之見莊寧面色似有不善，收斂了自己溢散的咸氣，改換了一幅好奇討好的表情。

“之前給你講過，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很有許許多多的世界。在佛教說世界之多，如恒河泥沙數，在道教亦有大千世界之說。

然而世界亦分等級，即便都是一河的砂石，亦有巨石和碎沙之別。”

林平之忍不住問道：“那我們的世界是什么呢，石頭還是沙子？”

莊寧淡淡道：“可能連沙子都算不上吧，還有許許多多和你們世界大致相同的存在，這些存在集合在一起，大抵才能比得上一粒沙子吧。”

林平之啞然道：“那豈不是別的世界也有我的存在，難道我也是不完整的，要許多個林平之加在一起，才算得上一個完整的人？”

莊寧厲聲道：“不！你就是你，即便其它世界中，有和你姓名一致、長相相同的人，那也不是你，每一個林平之都是獨立完整的。”

林平之被莊寧突然嚴肅的語氣嚇到，看著對方沒敢言語。

莊寧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激動，平復了下心情，喝了一口茶，才緩緩道：

“好了說歸正題吧，如果你們世界只算一粒沙子的話，那接下來要說的前輩，就是去到了一個石頭那么大的世界。

這位前輩運氣很好，雖然進入那個世界花費的代價不菲，但也遇到了那個世界的主角，而那個世界的主角那時功夫還尚弱。

你明白什么是世界的主角嗎？”

“是像評書或話本里說的那種主角嗎？就算掉落懸崖都能撿到神功秘籍那種。”

“呵，你懂的還不少，類似吧。世界都是有意識的，這種意識和你平時理解的不一樣。

它沒有自我，但它聚焦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的時候，那這些人都可以說是得到了命運的眷顧。”

林平之看著莊寧看過來的莫名目光，有些不解。

“接下來呢，那位前輩怎么做的，是不是留在了那個主角身邊，傳授那個主角絕世武功，幫他功成名就，還幫他解決所有敵人。”

“哼！是什么讓你覺得，那位前輩是個熱心的大好人？”

莊寧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

他語氣不急不緩，只是有些低沉陰森，讓林平之聽著有些發慌。

“主角可以得到了命運的眷顧，自然也有辦法失去命運眷顧，甚至……轉移命運眷顧。說到這，你覺得那位前輩準備做什么？”

莊寧猛地盯上了林平之，林平之看著莊寧莫名的目光，有些恐懼。

后背不由地流出了冷汗，他覺得自己好像柵欄里待宰的肉豬一般，好像隨時有可能被吃掉一般。

他不由得緊張起來，口齒也有些含糊：“阿福老爺，那個……我不知道那位前輩準備，我……蝙蝠小俠還需要您多多教導。”

“你知道嗎，那位前輩準備換命，把主角的命運眷顧換給自己，你知道是通過什么方式嗎。”

林平之看著莊寧有些猙獰的神情，越發的害怕，牙齒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是吃掉！是將那個主角一點一點活生生吃掉。嘿嘿……這樣你就融于我，我也融于你了。”

“啊！”

林平之一下子嚇得從躺椅上滑落了下來。

但他不敢起來，也不敢抬頭，生怕自己一抬頭，就看到了對方饑欲擇食的目光。

就連身上的沾染的泥土，他也不想撫去，似乎這樣顯得臟些，就能減少對方的食欲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林平之只感覺自己低下的脖子都有些僵硬，突然聽到莊寧玩味的笑聲。

“膽子這么小，還怎么當蝙蝠大俠，你以為我也會吃掉你嗎？別做夢了，你才不是有命運眷顧的主角。”

林平之這才慢慢爬了起來，此刻的莊寧已經不再看他了，他這才又坐回了躺椅上。

“阿福老爺，您別再嚇蝙蝠小俠了，那位前輩成功了嗎？”

林平之語氣舒緩了很多，只是莊寧看不到的位置，他緊握的拳頭絲毫未放松……因為他剛才真切地感覺到了，莊寧的散發出的想要吃掉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