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活
- 重生諸天從光字片開始
- 閑不住的老魚
- 2191字
- 2025-05-24 00:05:00
“娘,俺們回來了!”傳杰一進院子就扯著嗓子喊。
文他娘從屋里探出頭來,笑罵道:“回來就回來唄,喊這么大聲干啥!”
她一眼瞅見徐朗手里拎著個箱子,以為是夏掌柜又捎來啥東西,忙問:“傳武啊,你這拎的是啥?”
還沒等徐朗開口,傳杰就搶著說:“娘,二哥可出息了!在齊齊哈爾都統府當差呢!那可是黑龍江最大的衙門,連大將軍都在那兒辦公!”
“啥?!”文他娘手里的抹布都掉地上了,瞪大眼睛看著徐朗。
徐朗照著傳杰后腦勺輕輕來了一下:“就你嘴快!看把娘嚇的。”
趕忙扶住娘往屋里走,“娘,咱進屋慢慢說。”
文他娘還暈乎乎的,鮮兒聽見動靜也從西屋過來了。
徐朗把箱子放下,四下看了看:“大哥呢?”
鮮兒說:“下地干活去了。傳武,傳杰說的是真的?你真在城里當上官差了?”
徐朗點點頭:“是真的。娘,這事兒沒提前跟您說,是怕您擔心。這回專門回來,就是要跟您好好說這事兒。”
文他娘上下打量著兒子。
這才發現,不到一個月沒見,兒子穿著嶄新的青布長衫,外罩黑緞子馬褂,整個人精神氣兒都不一樣了。
“那你給娘說說,到底是咋回事?”文他娘拉著兒子坐下。
徐朗就把在火車上遇見宋小濂,后來被推薦到都統府的事兒說了一遍。當然,會俄語這段他給瞞下了。
文他娘還是不太信:“就你肚里的那點墨水,能入得了都統大人的眼?”
傳杰也在旁邊幫腔:“就是!二哥你寫的字還不如我呢!”
徐朗笑了:“誰說的?我那是讓著你。去拿紙筆來,我寫給你看。”
傳杰麻溜地拿來筆墨。
徐朗提筆就寫,不一會兒,一首《登鸛雀樓》就躍然紙上。
那字工工整整的,跟印出來似的。
“哎呀!”傳杰驚得直搓手,“二哥,你這字啥時候練的?也太好了吧!”
“早就會了,就是沒顯擺。”
傳杰把紙遞給娘,“娘,您看看。”
鮮兒也湊過來看,連連稱贊:“傳武這字寫得真俊!”
這下文他娘總算信了。
可心里又喜又慌,雖說這半年來看見兒子越來越穩重,可畢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
印象中成天愛惹事的皮孩子,突然間變得這么能耐有出息,她這個當娘的心里又是高興,又覺得不太真實。
中午傳文從地里回來,一聽說這事,樂得直拍大腿:“哎呀媽呀,咱老朱家祖墳冒青煙啦!老二都當上官差了,俺得趕緊給祖宗上炷香說一聲去!”
文他娘看著三個兒子,老大成了家,在家踏踏實實種地。老二在衙門當差,終于出息了。老三在春和盛當學徒,夏掌柜的信里都是夸贊小兒子聰明機靈。
她望著窗外發起了呆,嘴里念叨著:“你們哥幾個都過上好日子了,可你們爹還在老金溝拼死拼活地淘金呢...這都多少日子沒信兒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徐朗看娘傷心,趕緊說:“娘,我正想跟您說這事呢。那個舉薦我的宋小濂先生,以前是漠河金礦局的提調。這次等我回去就找他幫忙,想辦法把爹從老金溝接回來。”
文他娘一聽這話,一把抓住徐朗的手,眼淚都快下來了:“哎呀,俺咋沒想到這茬!傳武啊,你回去可得趕緊打聽打聽。你爹走的時候說要給賀老四報仇,這都一個多月沒信兒了,俺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娘您別著急,”徐朗安慰道,“我回去就辦這事,一定想辦法去老金溝把爹接回來。”
在家待了幾天,徐朗又回到了齊齊哈爾上班。
臨走前,他把傳文和鮮兒叫到一邊,拿出一把擼子,還有兩個彈匣和一盒子彈,“大哥,這把槍是我在齊齊哈爾托人買的,你們放家里藏好。要是碰上啥事,也好應急防身。”
徐朗教了他們怎么使用手槍,更換子彈,夸道:“還是嫂子厲害,這么快就學會了。”
過年的時候,鮮兒有時也會跟著他們一起進山打獵。要說槍法,家里除了朱開山和徐朗,就數鮮兒槍法最好了。
四月,天氣開始回暖。
受日俄戰爭影響,齊齊哈爾每天都有大量的難民涌入,都統府內也是一片忙碌。
回來好幾天,徐朗想找宋小濂吃個飯,打問一下老金溝的事,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還沒等到他開口,齊齊哈爾副都統大人就給幕僚辦安排了一個大活。
扎蘭屯出事了!
沙俄遠東興安木材公司的工人和當地的伐木工人干起來了,還死了人。
“都收拾利索了!”
宋小濂一聲令下,大半個幕僚辦的人加上一支巡防營,連夜出發趕往扎蘭屯。
事情的起因是一份購地合同。
去年日俄戰爭爆發時,黑龍江鐵路交涉總局總辦周冕,未經清廷允許,就擅自跟俄國人簽了《黑龍江省鐵路公司購地合同》,把鐵路沿線300萬畝地拱手讓給了俄國人。
位于扎蘭屯站的沙俄遠東興安木材公司拿著這份合同,在大興安嶺肆意砍伐,根本不把中國人放在眼里。
他們剛剛得到的消息是,興安木材公司的伐木工跑到二道梁后屯砍樹,跟當地三十多戶以伐木為生的百姓起了沖突。
一個叫齊老九的漢子氣不過,一斧子劈在俄國工人的脖子上,當場要了那人的命。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駐扎在扎蘭屯的俄國軍隊立刻荷槍實彈進山報復。
路上,宋小濂說道:“...后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本想出面調解,誰知俄國軍官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槍,老人應聲倒地。”
“畜生!”徐朗聽到這里,拳頭攥得咯咯響。
宋小濂騎在馬上,聽著車輪碾過泥濘道路的聲音,長嘆一聲,說道:“報信的差役說,老百姓都躲進深山老林了,拿著獵槍弓箭跟老毛子周旋。老毛子燒了整個村子,可進了山又吃了虧,死了幾個兵,現在僵在山腳下呢。”
“這幫狗娘養的!”巡防營的劉管帶啐了一口,“占了咱們的地,還要欺負咱們的人!”
徐朗說道:“現在山里肯定亂成一鍋粥了。”
冰雪消融,樹枝抽芽,本該是萬物復蘇的好時節,可扎蘭屯一帶卻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當眾人趕到了扎蘭屯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二道梁后屯已經化為一片焦土,幾根燒黑的房梁孤零零地矗立著,像是對蒼天無聲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