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兒
- 家父沈萬三
- 一言難盡中
- 4190字
- 2023-02-07 23:40:59
沈敬和張定邊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有些好笑。
“這個問題,應(yīng)該是我們問你吧。”沈敬道,“大半夜的為什么跑我家來?!”
那瘦小的男子冷笑道:“還能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聚寶盆了!”
沈敬微微一愣,想起來這聚寶盆是自己放出的消息,就是要招引小偷進來的。
只是那時候沈敬還不知道張定邊這么大的本事,以為這院子里是沈家的藏金地,他想要別人來偷走。
現(xiàn)在想來,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反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聚寶盆的消息此時怕是已經(jīng)傳遍了大江南北了。
張定邊看向沈敬,道:“聚寶盆?”
沈敬略有些尷尬,沖著那瘦小的男子說道:“什么聚寶盆!”
那瘦小的男子冷笑道:“現(xiàn)在如今江湖上都傳遍了,你們沈家之所以這么有錢,就是因為你們沈家有聚寶盆這個寶貝,大家都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有些懷疑,所以來看看……”
張定邊對著沈敬道:“你看怎么辦,是交給官府,還是我在這兒直接廢了他?”
沈敬看了看那瘦小的男子,只見那男子面露驚恐之色,看起來是有些害怕的。
沈敬想著這聚寶盆可是自己放出去的消息,就是為了吸引小偷的關(guān)注,只是當(dāng)初不該說得那么詳細(xì),直接說周莊沈家后院了,畢竟這兒有張定邊坐鎮(zhèn)。
沈敬還是希望自己家遭賊的,聚寶盆當(dāng)然是偷不到的,但是偷點別的該多好啊。
反正能讓沈家虧損的,就好。
這沈家抓到賊了,但不能報官,不然嚇著其他賊了,其他賊怎么還敢來偷東西呢。
打死那就更不能了,一來沈敬不想殺人,二來,沈敬還希望他活著出去給那些盜賊宣傳一下呢。
反正來沈家偷東西,就算被抓住了,也不會有任何風(fēng)險,那豈不是讓盜賊們欣然向往嘛!
“大叔,放了他吧。”沈家道。
張定邊一愣,那瘦小的男子似乎更吃驚,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了?”
“嗯,放了,我們家又沒損失什么東西,放了吧。”
張定邊看了沈敬一眼,笑道:“行,我聽你的。”
說完張定邊讓開了一條路,讓那小偷通行。
那小偷似乎害怕有詐,剛才被張定邊弄怕了,他一時間竟然不敢走。
沈敬道:“你不走,還想留下來吃早飯嗎?”
那小偷見沈敬似乎不像是開玩笑,道:“你為什么要放了我?”
“讓你走還那么多廢話。”沈敬道。
那人道:“你不怕我再回來?”
沈敬就想聽到他這話,故意嘲諷道:“你還敢來?”
“為什么不敢?我曹麟要偷的東西,還從沒有偷不到過!”
張定邊冷冷道:“原來你就是神偷手曹麟。”
沈敬一聽,“神偷手”這個稱呼就非同尋常了,而且張定邊在沈家后院待了這么多年,還能聽說過的人,想來至少在偷東西這塊,這人還是很牛的。
曹麟臉上有些尷尬,對張定邊道:“你又是誰,天底下能察覺我動靜的人少之又少,能讓我我逃跑都逃不掉的那就更少了……”
“賤名不足掛齒。”張定邊淡然道。
曹麟見他不肯透露姓名,道:“你這等本事,為何給沈家當(dāng)護院呢?真是太屈才了。”
張定邊笑道:“你也挺有本事的,你怎么當(dāng)盜賊呢?”
曹麟一愣,然后往門口方向邁了一步,發(fā)現(xiàn)沈敬和張定邊真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你們當(dāng)真放我走?”
“當(dāng)然當(dāng)真。”沈敬道。
曹麟緩緩起身,他不太理解沈敬為什么要放了自己,在那遲疑地盯著沈敬。
“別以為你放了我這次,我就會感恩戴德以后不偷你家了。”曹麟道。
沈敬聽了心里高興極了,忍不住激將一下:“你要是不怕被大叔再抓到,你就再來!”
曹麟盯著張定邊看了看,似乎真猶豫了起來。
沈家怕他真退縮了,于是忍不住說道:“我說你真夠笨的,那聚寶盆何等貴重,我們沈家當(dāng)然藏得很好,又有厲害的人物看守著,你們能偷到?我要是你啊,我就揀點其他的東西投一投,沈家隨便一件東西拿出去賣了,對你們來說,那也值不少錢了。”
沈敬拐彎抹角地“教”他,希望他能聽懂。
然而,曹麟聽了,心中暗暗確定:“果然,沈家有聚寶盆,沈家這少爺都親口承認(rèn)了!我曹麟何等人物,要么不偷,要么就偷最貴最好的!”
打定了主意,曹麟對著兩人抱了一拳,道:“我還是習(xí)慣走窗……”
說完翻身一躍,又從張定邊房間的窗戶翻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沈敬看了那窗戶一番,回過頭,猛地見張定邊正盯著自己。
“大叔,你這么看著我干嘛?”
張定邊饒有興致地笑道:“聚寶盆這東西,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我記得跟你去京都的時候,聽到你和那個賈二說過吧?”
張定邊的耳力何等厲害,沈敬當(dāng)初偷偷拉著賈二要他去宣傳沈家有聚寶盆的事情,當(dāng)然逃不過張定邊的耳朵。
也就是說,張定邊早知道,沈家有聚寶盆這事,是沈敬故意放出去的。
沈敬尷尬道:“這群人就是沒文化,哪有什么聚寶盆嘛,明顯就是這群人不懂生意之道,都覺得沈家的錢來得很神奇,他們想不通,就只能用這種鬼神的東西來解釋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現(xiàn)在外面可都傳開了,那些普通人嘛,也就聽一樂,倒是這些小偷甚至盜匪聽了,可就起了貪心了,沈家這以后的賊可防不住。”
沈家笑道:“這不是有你在嗎,不怕。”
“我可不是給你沈家抓賊的。”
沈家一聽,道:“當(dāng)然不是,這樣,只要這些賊不來你房間,你就算聽到了什么動靜,也別管,讓他們偷點好了。”
張定邊搖了搖頭道:“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兒。”
沈敬和張定邊算是有過名的交情的,也不藏著掖著了,道:“吶,你沒拒絕,我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張定邊道:“好,只要他們這群老鼠不跑到我這后院來打擾我睡覺,我保證不出去抓他們。”
沈敬聽張定邊答應(yīng)了,恨不得馬上追上曹麟告訴他去。
“剛才那個曹麟,是什么神偷?”
“是的,我沒進你家前,他在江湖上就很有名氣了,只不過從沒有碰到過,沒想到在你家這碰上了。”
沈敬不以為意道:“我看也不是什么神偷,這不是被你輕松拿下了嗎?”
“你可別小看他,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碰上了我打不過逃不了,并不影響他是個神偷。”
“這是在夜晚,四下安靜,所以他的動靜雖然很輕,但是我能察覺,要是在白天,不在我這院子里,他要真在你沈家其他院子里偷東西,我就算能聽到,也分辨不出來是誰的動靜,所以肯定也抓不到他,沈家那些護衛(wèi),就不用指望了,撞見也抓不到他。”
沈敬還是不太信,當(dāng)然,更多的是不滿意,這個曹麟號稱神偷,竟然什么都沒偷到。
“他這個神偷的名號怎么來的?江湖人送外號……怎么感覺是大家吹牛逼呢。”
張定邊道:“他還真不是浪得虛名,他手上有很多寶貝,而且都是偷來的,我知道的就有朱致遠(yuǎn)制的龍吟古琴,價值千金,還有鑄劍大師安青耗盡心血打造的七星精鋼劍,甚至當(dāng)年我陳漢皇宮里都有東西被他偷了。”
“你們怎么知道是他偷了?”
“他每次偷貴重的物品的時候,都會留下自己的名字,作為炫耀。”
沈敬嗤之以鼻:“就是要出名。”
“我最近還聽說,他把平?jīng)龊蛸M聚家的丹書鐵劵給偷了。”
沈敬對之前那什么寶劍,什么古琴沒什么概念,但是對于這丹書鐵劵他可就清楚了,這就是電視劇上說的“免死金牌”啊!
雖然說,朱元璋最后可不承認(rèn)這丹書鐵劵,該殺的一個都沒放過,可是在這個年代的人眼里,這丹書鐵劵就是免死金牌,誰家有了,那肯定是萬分仔細(xì)地保管著的。
這都讓這個曹麟給偷了,還是個侯爺家,可見曹麟還真是有點水平的。
只是沈敬不確定,這些都是張定邊聽說的,可以說是曹麟的“傳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愿這家伙真是個神偷,那沈家被他盯上,對自己來說,可是大好事啊。
猛地,沈敬似乎想起什么。
剛才那個曹麟從門口逃出去從自己身邊繞過去的時候,自己衣袖好像有一點點觸感。
當(dāng)時沈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張定邊丟進來的曹麟吸引了注意。
這要不是沈敬感知能力十足,只怕到現(xiàn)在都沒有察覺。
沈敬摸了下自己袖子口,果然里面的錢袋子不見了!
古人的衣服袖子很大,但是大部分都不是全開口的,至少有一大半是封起來,甚至是除了手掌伸出之外,全都縫起來的。
所以袖子里可以放一些小東西,碎銀子或者荷包之類的。
沈敬袖子里一直有一些碎銀子和錢袋,今晚出來穿上的時候自然也在身上了。
沈敬明顯記得張定邊帶著自己飛進院子里的時候,自己袖子里還沉甸甸的,可是現(xiàn)在,自己袖子里的東西全沒有了。
“怎么了?”張定邊見沈敬摸袖子,“東西丟了?”
沈敬有些赧然地點了點頭,剛才自己還瞧不上曹麟呢,結(jié)果被他上了一課。
人家在逃命的時候,還能順手牽羊?qū)⒆约盒渥永锏腻X袋偷了去,而自己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可見這個曹麟本事驚人啊。
“哈哈哈,誰讓你放走他啊!”張定邊笑了起來。
沈敬也笑了起來,少了是幾兩銀子,他是完全不心疼的,反而是知道了曹麟真的是神偷后,沈敬很是高興。
這下自己敗家可是有個好幫手了,希望他說話算話,還會再來!
“好了,你送我出去吧。”
依舊是張定邊帶著沈敬從院子里飛了出來,然后他又飛了回去。
沈敬這次似乎習(xí)慣了很多,高高興興地往自己房間去。
雖然是深夜,不過沈家后院走廊上的燈籠都還是掛著的,很是通亮。
沈敬走到后院走廊處,猛地聽到有人在不遠(yuǎn)處低聲哭泣。
沈敬一愣,自己耳朵真的比之前好太多了。
沈敬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有個女子坐在走廊處啜泣。
沈敬遠(yuǎn)遠(yuǎn)一看,竟然是七嫂趙蓁。
自己不僅耳朵比以前好了,這眼神也比以前好多了。
沈敬知道她還在為七哥沈森要休她而苦惱。
沈敬本想著這么晚,去安慰她不合適,可是自己走回去的話,就經(jīng)過她所在的走廊,見她在哭,不說幾句安慰的話,好像也不合適。
沒辦法,沈敬要回房間,只能走這條走廊。
走了沒幾步,沈敬聽到趙蓁竟然對著天空哽咽地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
沈敬愣住了,這趙蓁還是個林妹妹式的人物,對著月亮顧影自憐呢……
趙蓁念完后,似乎察覺到后面有人,她回頭一看,見沈敬就站在遠(yuǎn)處,她也嚇了一跳,然后她擦干了眼淚站了起來。
“叔叔這么晚,怎么不睡覺……”趙蓁輕聲詢問道。
沈敬道:“嫂子不是也這么晚沒有睡嗎?我聽說今天金陵那邊來信了,說七哥知錯了,不休……”
沈敬感覺趙蓁忌諱“休”字,所以馬上住了嘴。
趙蓁嘆了口氣,幽幽念道:“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dāng)日愿。叔叔,這句話寫得真好啊……”
沈敬抄的這詞,最后這句,意思是指責(zé)負(fù)心郎還不如唐明皇呢,唐明皇和楊玉環(huán),至少還有當(dāng)比翼鳥作連理枝這種死后都要在一起的誓言,而負(fù)心郎則是徹徹底底的負(fù)心漢。
顯然,趙蓁此時對沈森,已經(jīng)不是不滿了,而是已經(jīng)變成了怨恨。
“七哥還年輕,難免會犯點錯……再說他和那蘇家大小姐也沒什么事,說句不好聽的,蘇家大小姐壓根就看不上他,嫂子就原諒他一次吧。”
雖然對于沈森,沈敬沒有什么感情,但畢竟是自己的哥哥,還是別拆散人家吧。
畢竟這也不是前世了,說句渣男,離婚,隨隨便便就可以脫離苦海了,這時代,女性只有被休的命!
而且真的被休了,回娘家也是不受待見的。
趙蓁聽了沈敬的話,倒是沒有回答,而是幽幽說道:“叔叔,什么時候再寫詩呀,記得給我看看,我愛看。”
“額……好的……”
趙蓁對著沈敬施了一禮,沈敬也忙回了禮,然后兩人就各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