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法好不容易逃出了孔懷安的魔爪,腦子還有些發懵。
他怎么也沒想到,今天會這么個結局。
只這會清醒下來一盤算,卻道自己的確有些沖動了。
“倒是不想,天子已受困于莽獸之口,孔文舉卻依舊一心想當他那漢室忠良。”
“如今要離北海,也不知該去哪。”
“不曉得孔慈是否已經離去。”
這困難的時候,王子法倒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了。
只是他在等待孔融的那點功夫上,劉孔慈早就走的沒影了。
這下可倒是好,連個同伴都沒有了。
王子法心中更是不安,想要趕緊離開北海,卻又不知道能去哪里。
只得先回家收拾了行李,做好能夠隨時跑路的準備。
...
“苦哉苦哉,這般離開,可應了孔懷安那小子的小才一言,眼下就算投袁,怕也不得重用。”
“可惜那袁譚,還是袁紹長子,要是早些投靠,可謂高枕無憂。”
“迂腐之輩!不可與謀!”
想著想著,王子法不由又開始心頭有些許怨念了,乃至于甚至開始有些詛咒性質的思量道:“也不知這區區一個北海,如何能擋得住袁紹之勢。”
“到城破之日,孔文舉定然會想起吾今日之諫!”
只是雖然王子法心頭是惡狠狠的思量,但放在眼前的事情還當解決。
袁家肯定是要去的,可如何去法,依著什么身份去,可有大講究了。
要是被那袁譚知道自己是被趕出來的,去了定然也沒舒服日子過。
“哎!”
“孔文舉啊孔文舉,你害死我矣!”
王子法心頭的怨念,根本停不下來。
正是如此心頭昏昏沉沉,不知方向的時候,卻忽見太史慈正疾步匆匆,面色緊張的從自己跟前走過。
太史慈這人王子法自然知道。
要不是他突然出現,應了孔小子的“預測”,自己也不會如此難堪!
王子法瞬間只覺得人人都與自己作對,鬼使神差之間,竟是悄然跟了上去。
索性那太史慈似乎當真是有什么急切事情,手里拿著個竹簡,便是悶頭往前走,絲毫沒有注意自己。
如此一路跟著,卻來到了孔懷安的府上。
按理來說,孔懷安眼下一來沒成親,二來未到弱冠之年,并不需要自立府門。
不過自打半年前孔懷安來此之后,孔融嫌他讀書太憨,眼不見心不煩,便是叫他住的外頭個府中去。
如今孔懷安時常獨自領兵出征,單獨有個府邸,倒也合適了。
只是...
這么個大晚上的,太史慈手里拿的信件,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王子法只覺得心里好生癢癢,冥冥之中便有種感覺,只覺得此事便是自己的轉機。
“可如何知道呢...”
正所謂是絕境之中能爆發出人的無窮潛力來,王子法思來想去,也不可能翻墻入屋,要想知道,只能低頭。
便在府外又等了一炷香的時刻,見太史慈面色輕盈的出了孔懷安府邸,顯然事情已然說動,這才整理了下心情,換了個神情,敲門入府。
進入其中,卻見那孔懷安竟然已是微醺在屋。
面前桌上,空著兩個酒壇,顯然前頭是與那太史慈正飲酒而對。
“特娘的!”
“我這惶恐不安,不知未來如何,這孔小子倒好,吃酒吃的這般,顯然心情不錯。”
作為自己的苦主,孔懷安越快樂,王子法自然是越痛苦。
正打量前頭太史慈帶的竹簡在何處,卻聽孔懷安朝著自己嚷嚷道:“王子法!你怎還不走,莫不是當真要叫吾父把你下獄了不成?”
王子法一邊眼睛四處打量,一邊忙低頭道:“公子,吾今日便走,只是走前還想與公子說上兩句話來。”
只是自己這般低頭,孔懷安卻似乎一點也不領情。
反是不耐煩的揮手道:“有甚可說的,走就是了。”
王子法又道:“只是因為前頭有些誤會,想與公子說開了才好。”
“前頭是在下冒犯,還請公子勿要掛念心上才是,在下與此,且陪個不是。”
王子法本以為,自己說的這般低聲下氣,總歸孔懷安也的好言相待。
卻沒想這小子似乎完全吃酒吃嗨了,竟猛然站起,指著自己高呼道:“王子法,當日你欺我年幼,幾番反駁與我,差點壞了大事!”
“如此無才之人,還敢叫吾父降于那袁本初!”
“今日要走便走,我當與你無話可說!”
一無是處!
這簡直就是被說的一無是處啊!
王子法一時氣急,整個身子都開始不住顫抖,只是當他看著孔懷安指著自己的手,那顫抖的身子倒是穩住了。
且看那手里是什么?
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卻一直沒瞧見的竹簡嗎?
原來一直被孔懷安這小子拿在手里!
只是雖然瞧見了,可要怎么拿出來呢?
總不能這么從孔懷安手里拿走吧?
到底只是喝醉了酒,又不是給喝死過去。
“不成只能冒險一遭,反正既然孔文舉說放過自己,總不會出爾反爾。”
“要是不成,我這便走就是!”
心里一發狠,竟是直接爭鋒相對而呼道:“孔懷安,你不過運氣好上一回,還真當有本事?”
“不知謙卑,日后可有苦吃!”
不怕這王子法不支愣,就怕他太慫,讓自己這戲演不下。
而既然王子法沒慫,那自己肯定得搭戲搭上。
當即一副被激怒的樣子,向前踉蹌兩步,又要動手。
只是喝醉了連站都站不穩,就更別提動手了。
王子法先被嚇了一跳,卻很快反應過來,這小子現在暈著呢,不消怕他。
只又呼道:“上回你趁我不備,今日還要動手不成?”
說罷覺著還不夠厲害,又罵道:“你若再敢動手,可休怪我無禮!”
孔懷安聽得自覺時機已至,當即“大怒”道:“你這廝也敢與我動手!”
說罷手上一甩,直把竹簡砸在那王子法的腦袋上。
王子法本來想著動手時候,把這竹簡摸過來,沒想到孔懷安直接就丟來了。
只是一時不防,頭上被砸個正著,蹭破了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