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嬌沒有馬上回話，伸手從季時祺的襯衫口袋里摸出一個精致的煙盒，金屬卡扣咔一聲的打開，里面裝著一排紅色煙嘴的細桿煙，煙盒側面有個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小棍，在盒邊上一劃就燃起來了，點燃了煙后甩了甩又滅了，重新插回到煙盒邊上。

酒紅的唇珠下吐出一縷淡白色的煙氣，夾著煙的手指在屏幕里紙人的眼睛處點了點“看質地?！?

沈知南轉過電腦，再仔細看也沒看個出來什么所以。

季時祺伸手從茶幾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煙灰缸，唐嬌嬌煙抽了一半，身邊的男人就伸手拿走了叼在他自己嘴上?？粗沁叢粮蓛羰趾髲膹N房走過來孟聽北，季時祺打開手里的煙盒遞了一下，坐到一旁的孟聽北擺了擺手“我不會?！?

“我看你口袋里有煙?！?

“這是裝樣子的。”孟聽北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褲子口袋里的煙。

“唐小姐。”沈知南合上電腦后輕聲說道“你是薩滿吧?！?

唐嬌嬌聞言挑了挑眉，雙手疊在腿上“沈教授為什么這么說？”

沈知南推了下臉上的眼鏡，看向門邊的墻上“因為根據那個鼓的結構看，它是個薩滿鼓?！?

“打薩滿鼓的就是薩滿了嗎？”唐嬌嬌的臉上出現一抹神秘的笑。

沈知南有些吃癟，他對于薩滿的了解都是書本上的內容，并沒有見過真正的薩滿，連薩滿鼓也是第一次見到實物，薩滿在民俗記載上是人與仙的溝通者，身上會帶著仙家般的靈氣，在唐嬌嬌那天只是示范性的打了幾下鼓的時候，他就有了魂魄離體般的升華感覺，可能只是用了什么手段的催眠，但他的第六感死死的釘在了唐嬌嬌就是薩滿的這件事上，直到剛才她從一張模糊的照片就咬定照片里的眼珠是人血點的，沈知南還是把心里面想的說了出來。

季時祺也饒有興致的笑著看他，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薩滿不薩滿的，都是封建迷信罷了?！碧茓蓩尚χ_口出聲，打破了這一時的尷尬?！拔覀兿然厝ニ瘋€午覺，今天小年吧？晚上應該有冰燈會，到時候來接你倆一起去看?！?

季時祺跟著唐嬌嬌一起從沙發上起身，去衣架上把自己和妻子的外衣拿過來，二人穿戴好后走出了門。

外面的風雪停了，太陽坦坦蕩蕩的掛在天上，明亮的光卻沒融化掉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片雪。

沈知南在他們二人走后又把學生發過來的薩滿相關的資料看了一遍，合上電腦后接過孟聽北剛遞來的溫水，愣愣的看著那個狐貍鼓看了好久。

李雪站在樓道里，挎著包的手敲了兩下門，等了幾分鐘也沒聽見屋里有走來開門的聲音。

“都不在家嗎？”她自言自語著把手里拎著的一堆葡萄先掛在門把上，然后打開了手提包，翻找著自己的那串家門鑰匙，開了門后由于兩個手都占著，只能費力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把門帶上。

放下葡萄放下包，換了拖鞋后正要去洗葡萄，在碗柜里翻找半天也沒看見嬌嬌最喜歡的那個裝葡萄的果盤。

“想起來了，在她屋里，昨天拿進去吃的沒拿出來，不知道昨天的吃沒吃完啊......”李雪一邊嘴里嘀咕著，一邊就往唐嬌嬌的臥室走去，心里面還在想著一會是先洗那個小的甜的葡萄還是先洗那串大的。

臥室門打開，李雪腳都邁進屋一只了才抬頭看向里面，三雙眼睛互相對視了一下，剛進屋的人就快速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唐嬌嬌嘴里叼著半截香煙，身上只穿了一件男士襯衫，胸前敞開著，背上的薄汗緊貼著衣服，滿面潮紅的騎坐在季時祺身上，手指撥弄開汗水打濕的頭發，握在手里正要扎個潦草的馬尾。

背靠在床頭的季時祺先是愣了幾秒，然后輕輕的笑出聲來，唐嬌嬌系好頭發把口中的煙夾在指尖，另一只手在季時祺胸口錘了一下，小聲嗔怪道“你還笑，這都不記得鎖門的嗎？”

季時祺輕咳了一聲，然后笑著狡辯“這你不是也沒有預知到嗎？”

唐嬌嬌羞紅了臉正要起身，又被季時祺掐著腰按了回去，手順著她的背脊從里面把黏著的襯衫撥弄開，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輕輕的吸吮著，又緩緩的低聲說道“看都已經看見了，做完?！?

空氣中正要傳出一句拒絕的女聲，就被淫靡的氣息融化在了交合的呼吸里，指縫間夾著的香煙抖動了幾點煙灰，順著男人的肩頭滾落在健碩的背部線條上。

唐嬌嬌從臥室出來的時候頭發吹的半干，身上換了一件白色的長睡裙，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盤洗好的葡萄，大的小的各一串。

李雪聽見她出來的聲音，一把拉開冰箱的門，把自己的半個身子都遮住，唐嬌嬌坐在沙發上揪了一顆葡萄扔進嘴里，也不看這邊，李雪時不時的偷瞟一眼沙發，心想著她怎么不把葡萄拿屋里吃去。

“那個......媽你今天...沒上班啊?！碧茓蓩梢贿叧灾咸岩贿呍囂叫缘拇钤?。

李雪聽見她問話，感覺后脊梁骨好像有一陣電流竄過“啊，啊今天沒上，今天沒課?！?

“啊，今天沒課啊......”

“嗯，沒課......”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起來，母女兩個人就隔著幾步路的距離互相尷尬著同樣的點。

忽然一只手把李雪從冰箱旁拉開，關上了冰箱門。李雪回身一看旁邊站著的正是剛剛坐在沙發上的唐嬌嬌。

“行了行了，你是我親媽，我倆又是合法領了證的，多大回事呢還在這羞澀，我都沒羞?！?

剛換好衣服，洗完澡從房間里走出來的季時祺聽見這話，又想起剛剛唐嬌嬌在屋里像喝醉酒一樣紅的臉，雖然克制了但還是笑出了聲。

聲音不大，但是在這么安靜的房間里還是很明顯，廚房的母女二人齊刷刷看過了，季時祺輕咳一下然后打了聲招呼。

“媽?！?

這一下看見兩個人腦子里面又馬上想起了剛剛開門的尷尬，李雪一不做二不休把二人一齊又推回到房間里去，連著茶幾上那盤葡萄一起。

臥室門重新關上后，李雪跑到陽臺打開窗戶，冷冽的寒氣一下把尷尬的腦袋吹的清醒了不少。

唐巖剛打開家門就看見自己妻子趴在陽臺上吹冷風，也顧不得換鞋三步并兩步的上前把人拉到一旁，快速的把窗戶關上。

“干什么呢大冬天的這么吹，一會不得吹感冒了？”

李雪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后看著自家丈夫，緩緩的說道“一言難盡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