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中。
哪吒道:“二哥,不若我們將此事告知老君,亂了這西天取經之局。”
賈詡搖頭:“不可。你我暗中調查唐僧身份,多少有些打草驚蛇。若是在這個時候告訴老君取經人就是佛門布的一個局,豈不是變相告訴老君,我們也在關注西天取經一事?今后哪還有安生?”
“也是。”哪吒頷首,“敵在明,我在暗,方為上策。”
二人遂藏了這般心事,返回灌江口,繼續關注靈鏡。
初冬時候。
寒橋古樹爭枝斗,曲澗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滿天浮。
朔風驟,師徒二人牽衣袖。
途遇一伙剪徑蟊賊,共六人,各執長槍短劍,利刃強弓,欲搶馬和行李。
孫猴子一怒之下,將其悉數打死,剝了衣服,奪了盤纏。
唐僧絮絮叨叨,說了若干,不知是些什么。
然后靈鏡中畫面一轉,便是孫猴子在筋斗云上翻筋斗的畫面了。
因為沒有唐僧的毫毛,也就看不到唐僧此刻又經歷了些什么。
“孫猴子咋走了?”哪吒不解道。
賈詡微微思忖,“我觀那唐僧方才說話眉宇間頗有怒氣,想是對孫猴子殺生不滿,數落了一番。猴子負氣離去了。”
靈鏡無聲,全憑猜測。
“這靈鏡要是有聲音就好了。”哪吒嘆息。
“這有何難,讓老君再重煉一番靈鏡便是。”梅山老大提議道。
“老君可是道祖,你當是誰都可以指使的?”哪吒沒好氣道。
梅山老大無言以對。
這時,賈詡起身走到書案,寫了一副帖子,回來遞于梅山老大。
梅山老大見這帖子上寫著:請順風耳到灌江口一敘,落款楊戩。
頗為不解,于是道:“二爺請他作甚?”
“靈鏡無聲,可作配音。”賈詡道。
眾兄弟恍然大悟,都道:“妙極。”
“二哥。順風耳可是玉帝的人。”哪吒提醒道。
“無妨。”賈詡笑了笑,“順風耳一向膽小,某略施小計即可。”
旋即讓眾人附耳過來,說到時如何配合,拿下這廝。
隨后,梅山老大點了一名草頭神,將這副請帖送到順風耳手中。
俄頃,順風耳下界至楊府。
見院內無人蹤影,便吆喝道:
“順風耳已至,真君可在府中。”
“請進。”廳內遠遠傳來真君的聲音。
順風耳這才進入大廳。
只見真君和梅山兄弟、哪吒聚在一起。
哪吒道:“二哥,我們玉帝不仁,我們反了他。”
梅山兄弟緊接著附和:
“反了玉帝!”
“反了玉帝!”
“反了玉帝!”
賈詡道:“好。待我謀劃一番,便奪了他的地位,重整天庭秩序。”
順風耳將這一切聽得明明白白,不禁心頭大震:這是我能聽到的秘密嗎?
他假裝自己沒有聽見,輕手輕腳的準備出廳。
這時,背后突然傳來不善的聲音:
“順風耳!”
順風耳暗道不好,真君會不會殺人滅口?
他連忙擠出一張笑臉,扭頭作揖道:“原來真君在啊,小仙拜見。”
“我們剛才的談話,你都聽見了?”賈詡虎視眈眈的問。
那眼神,似乎要殺人。
不對,是誅仙。
“沒有。沒有。我什么也沒聽見。”順風耳連忙擺頭道。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可不想做鬼。
“是嗎?”賈詡目光一沉。
這莫大的威壓,當即逼得順風耳跪下膝蓋,大呼:“真君饒命!”
賈詡仍是不為所動。
順風耳急忙望向一旁的哪吒,哀求道:“三太子,我們同朝為官數百年,求你救救小仙。”
哪吒故作猶豫了片刻,故作為難的看向賈詡:“二哥。我與順風耳頗有交情,不如饒他一命,收做心腹,以后說不定有用得著的地方。”
其實這數百年間他們話都沒說過幾句。
但是順風耳一聽,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忙道:“對對對。順風耳愿為真君效犬馬之勞。”
賈詡這才借坡下驢,道:“你是玉帝心腹,既知我要反了玉帝,如何信你?”
順風耳略一思忖,連忙將右手舉起來,食指、中指、無名指一起舉起來。
“順風耳在此起勢,此后以真君之令馬首之瞻,如有違背,天雷加身,不得輪回。”
直到賈詡露出淡淡的笑意。
順風耳這才松了一口氣。
“既已是自己人,那邊過來一同議事吧!”賈詡道
順風耳心想:我這才剛加入,真君就邀我議事,真君用人不疑,心胸開闊,必成大事!
他來到眾人面前,問道:“不知真君想怎般反了玉帝?”
但凡多幾個心眼,也問不出這么明白的話。
“此時不急,還需從長計議。”賈詡道。
“那順風耳能為真君做些什么?”順風耳又獻殷勤道。
賈詡故作思忖,道:“眼下還真有一件事非你不可。”
順風耳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看來要被真君委以重任了。
旋即,他便看見真君指了指他背后。
他順眼一瞧,只見得一張熟悉的鏡子,疑惑道:“這不是照妖鏡么?”
“非也。”賈詡解釋道:“此物外形與照妖鏡相似,但作用全然不同。你瞧,那鏡中是何人?”
順風耳定睛細看一番,驚道:“這不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孫猴子嗎?他怎么在鏡子里?”
此時孫猴子正在東海水晶宮,與龍王飲茶閑聊。
“此物名喚靈鏡……”賈詡將靈鏡的用途闡述了一番。
“原來如此。”順風耳恍然大悟。
但又糊涂了。
真君究竟又什么重要的差事派給自己?
又聽賈詡道:“我等關注孫猴子多年,苦于只能見其形,不能聞起聲。”
順風耳雖然膽小,心眼不多,但也不傻。
否則怎么能位列仙班?
他頓時明白了真君的意思,連忙道:“我這就張開雙耳,將所聽之言,悉數轉述。”
眾人齊道:“妙極!”
順風耳即張開雙耳,聆聽千里之外。
同時轉述。
東海龍王道:“大圣自當裁處,不可圖自在,誤了前程。”
孫猴子道:“莫多話,老孫還去保他便了。”
東海龍王欣喜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請大圣早發慈悲,莫要疏久了你師父。”
靈鏡中,孫猴子急聳身,出離海藏,駕云別了龍王。
哪吒忽然嘶了一聲,皺眉道:“這東海龍王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當初剔骨還父、割肉還母也有他一份功勞,雖后來化了干戈,但至今對我不喜。孫猴子與他亦有舊怨,還曾將其告上天庭,怎的今時今日竟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了?”
梅山老大接著道:“奇怪的是,他還勸說孫猴子去西天取經!”